桃花林地的一座小屋中,此刻一羣人正聚集在大廳內,從窗外射進來的陽光慢慢照進了屋內。整個屋子明亮了起來,此刻終於看到了這羣人的模樣,橫七豎八地歪倒在椅子上。當然這羣人不是別人,正是昨晚經歷了生死大戰的一夥人,每個人那累得快要睡着的樣,倒是有些許有趣。
沒多久,艾倫和雲瑤從地下冒了出來,當然這並不奇怪,畢竟屋內有地下室,準確的說是從地下室走了上來,只聽艾倫說到:“最後一批半地獄之鬼的治療結束了。”
“哎。”娜嘉長嘆了一口氣,“終於結束了,都快給累死,雲瑤姐你們也坐下來休息一下吧。”說着招了招手,示意雲瑤坐到她身旁的椅子上。
“恩。”雲瑤點了點頭,走了過來,還時不時打量了一下累了睡着在不遠處的佈雷,隨即又擔憂地問到娜嘉,“你腿上的傷怎麼樣了?”
娜嘉提起了那到處裹着紗布的腿晃了晃,嘻嘻笑道:“已經能走了。”
“這麼快?”聽着她如此說,雲瑤不禁驚訝到。
“那當然,也不想想我是誰。”看着雲瑤那絕美的大眼瞪得如天大,娜嘉不由得意地笑了起來。
當然笑聲沒持續多久,就被那喜歡潑她冷水的依萊卡打斷了,只聽依萊卡在一旁嘲諷道:“哎喲,這會兒有精神了,剛纔不還在疼得哇哇直叫嗎?”
“要你管,不知誰剛還睡得和死豬一樣。”娜嘉說着便衝依萊卡做了個鬼臉,先前還因爲爲了給依萊卡報羞辱之仇,奮不顧身,這會兒又開始和依萊卡鬥嘴了。
當然這是兩人的家常便飯,於是依萊卡也毫不客氣地頂了回去:“我那是因爲中毒了,小睡一會,誰和你一樣,這麼不耐打。”
“好啊,你這麼耐打,經我打兩下試試。”說着,兩人便又準備動起手來。可此刻的兩人模樣甚是滑稽,都裹着厚厚的繃帶,你戳我一下我戳你一下,看這樣子依萊卡的毒血是清的乾乾淨淨了。
帕克看着兩個人,也習以爲常,完全沒有阻止的意思,只嘆了口氣:“哎,又開始了。”說着他便望向安碧絲,心想安碧絲一看那兩人打架又要阻止了。沒想到,這時的安碧絲看着兩人卻沒有動靜,只愣愣的發着呆,帕克不由得伸出手在安碧絲眼前晃了晃,“安碧絲小姐?”
“恩?”安碧絲被帕克一晃,終於回過神來。其實不用想,也知道安碧絲剛在發什麼呆,大抵在想消失了的那個人。她回過頭,用空洞的眼神看着帕克,心中的那份失落與悲傷盡顯臉上。
帕克自然是知道安碧絲所想,只能安慰般地關心道:“還好吧。”
“我...”安碧絲頓了頓,腦海中的記憶在翻滾,正要說些什麼,可突然兩個人飛了過來,把她和帕克從椅子上給掀到了地上。安碧絲被摔到地上,摸了摸頭,擡眼一看,那飛過來的兩個人仍扭打在一起。
她呆呆地看了看兩個打架的人,又看了看在一旁猛吃的羅塔斯,再看了看最邊上正關注佈雷睡覺的雲瑤,思緒突然被拖了回來。看着還在發呆的安碧絲,帕克又再一次竄到她身旁,緊抓着安碧絲的手問到:“安碧絲小姐,你沒事吧?”
看着眼前的場景,和這些日子來一模一樣,安碧絲突然笑了,認真回答到:“恩,已經沒事了。”
看着終於露出了笑臉的安碧絲,帕克明白她已經堅強地挺過去了。而就這樣,突然帕克被安碧絲的有力手掌,推了出去,再次摔到了地上,只聽到那臉色通紅的安碧絲叫到:“哎呀!帕克先生,你爲什麼抓着我的手。”
斯高一夥又回到了先前的模樣,唯有一人沉默不語。那黑色的頭髮,帥氣的背影背對着這羣人,他看着窗外,沉默了好久,看不出他在想什麼。而突然這個背影的主人發話了:“既然你們這麼有精神了,那麼就走吧。”
“哎,這麼快!斯高,你不是人,我們還是人呢,這麼累走哪去?”帕克一聽“黑色背影”的話,立馬反對的蹭起來。
“是啊,斯高先生,你們各個身上還有傷,爲什麼突然要走。”艾倫一聽立刻阻止到,“我們還沒有好好謝過你們呢。”
“謝我?等地下室的人都醒過來,發現一羣殺盟在這,還不追着我們殺?”斯高終於轉過頭來,笑答道。
“我會和他們解釋的,是你們救了這個城。”艾倫急忙說到。
“你搞清楚狀況,我們只是來做我們的事,碰巧救了你們這個城。這兒是血盟的城鎮,也不便待着。”斯高不屑到,又變回了之前那“張牙舞爪”,嘴裡吐不出好話的斯高。而且這傢伙是說什麼做什麼,剛說要走,就準備起身出門了。見斯高如此堅持,斯高一夥也立刻整頓形狀,羅塔斯急忙將幾塊肉含進嘴裡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但是,斯高先生。你們這麼快就走啊?等佈雷醒了再走吧。”雲瑤也急忙挽留到。
“我們的聯手已經結束了,再見就是敵人,他醒了不就要接着和我打。”斯高淡淡回答到。雲瑤見斯高心意已決,不由看向了娜嘉,有些不捨,“我和你剛見面沒多久就...”
娜嘉倒野慣了,沒什麼不捨,迴應了雲瑤一個大大的笑臉,打趣道:“雲瑤姐,你是捨不得我呢?那跟我們一起走好了。反正你既不屬於殺盟也不屬於血盟,和哪邊在一起都一樣。”
“我...”雲瑤突然間說話吞吐起來。這話她哪知娜嘉是隨口說的,根本無心,便有些不知如何解釋了,紅霞在她的臉上暈了開來。
“哈哈,知道你纔不會走呢,你啊就是佈雷走到哪跟到哪的大花癡,怎麼會和我們一起。”看着雲瑤這爲難的樣子,娜嘉也不再逗她便如此說到。
哪知這麼一說,雲瑤的臉更紅了,急忙徶過了頭,吞吐說到:“哪有...”
“好啦,反正咱們在這裡遇到這麼巧的事都出現了,以後估計還會見,沒事的。”於是,別過之後,斯高一夥就這樣匆匆上路了。
出了北翼港,幾人才商量起去哪兒,這麼匆匆離開雖說不是第一次,但畢竟有些蹊蹺,再加上剛纔斯高的沉默,娜嘉心裡泛起了嘀咕,在一行人走出北翼港的時候,她便嚴肅地在斯高身旁問起:“你是在擔心雷因公子死前說的那句話。”
“你有窺心術啊?”斯高一聽,臉上那番沉悶倒緩和了許多,打趣到。
“喲,這次還真被我說準了。”娜嘉看着斯高這好不正經的臉,也一改剛纔那嚴肅的口吻,不經意地回答到,“我是看你一直盯着窗子,猜的。如果是因爲雷因的死讓你心情不好的話,安碧絲應該更不好,她都恢復了,你還沒恢復,不太對勁。就想着你是在顧慮雷因說的話。”
被娜嘉這麼一說,斯高又變回了沉悶,他點了點頭:“恩,總有些放心不下,什麼叫做‘給我使壞了’,而且還是事件之後。”說着,眼裡竟露出了從未有過的不安。他從剛纔開始,就隱隱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而且愈發強烈,就好像事情沒有完全結束一般。斯高心裡在搜索這番不對的感覺來源何處,卻始終不得其解,他突然盯着娜嘉看了半響,問到,“喂,你的腳能跑嗎?”
這個問題讓娜嘉打了個寒磣,不是因爲這句話的本身,而是斯高那臉上的表情,雖然他普遍時候都很嚴肅,但今日表情大大超過了之前。之前的嚴肅,大部分時間都是因爲斯高耍酷造成的。
她不由得想起了當日在光之城,自己擔心九隊隊長會變成地獄之鬼時,斯高那般自信地說到“不用擔心,要有個什麼萬一,有我在呢”,可今日卻看不到那種自信,而是彷彿在和自己說“有個什麼萬一,你趕快跑一般”。於是,娜嘉準備繼續問下去。
可沒想到,還沒開口,就被帕克打斷了,帕克在前面突然喊到:“你們倆在說什麼呢?安碧絲小姐要走了。”
娜嘉被帕克的聲音打斷,還沒回過神來,愣愣問到:“要走了?”
安碧絲笑着說到,他們一行人走在前面,根本沒聽到斯高和娜嘉的對話,因此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是暫時的,我身上的傷倒是沒什麼,所以呢,就快你們一步,先趕去前面的殺盟駐站山谷營地去彙報一下工作,畢竟我偷偷跑出來的,要趕快叫人回光之城安排一下九隊的事。”
“你原來是偷跑出來的。”依萊卡抱着手在一旁幽幽地說到。
“恩,是啊,如果先告訴了你們,你們怎麼肯帶上我。”安碧絲當時跟他們出來時,並沒沒告訴九隊的人,更沒向光之城代理事七隊隊長樂牙彙報,這會兒說起纔有點不好意思。
但偏巧她這任性的做法,像極了斯高一會,誰也沒罵她,反而誇獎得緊:“哦,原來天然呆不是那麼呆。”
被這麼誇獎,安碧絲有些不好意思,笑呵呵地說到:“我先去那邊等你們,你們各個傷這麼重,慢慢來好了。”說着就騎到了趣趣的背上,因爲經他們商量,讓趣趣跟安碧絲先去,反正他們的車壞了,趣趣在這也沒什麼事。
說着,安碧絲就準備離開了,只剩下不捨得帕克,內流滿面地看着安碧絲,抽泣到:“安碧絲小姐...”
安碧絲早已習慣了帕克這般對女生的矯情,不覺其煩,安慰到:“帕克先生,我們馬上就可以在山谷營地見面了。”
帕克故作可憐相地點了點頭:“好吧,那我們山谷營地見。”
安碧絲點點頭,又看向站在最後的斯高和大夥:“恩,斯高大人那晚些時候見。”說着便離開了,她並不知道,他們這一次離別並不是暫時的,斯高一夥不會達到山谷營地,也不會在晚些時候和她見面,也許可能以後都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