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太太雖然已經昏睡了半年,但卻被照顧得很好,所以經過上一次的鍼灸治療後,老太太如今的情況看起來好了很多,只是仍舊是深度昏迷中。
見顏箹動作自然的將手放在老太太的脈搏上,周敬在旁邊看得直皺眉,不是不相信顏箹的醫術,只是心中擔心奶奶的狀況,這段時間他們也請了一些專家到家裡來給老太太檢查過身體,那些專家們都給出了很多的治療方案和意見,但最終父親都拒絕了,他們都將寶壓在了顏箹一個人的身上。
“情況很不錯,我上一次讓你們抓回來的藥,在下午我給老太太鍼灸的時候就要熬好,到時候我鍼灸輔以中藥,效果會更好一些。”看着周敬那張俊逸的臉,跟之前的形象完全是一個很大的顛覆,但無疑,這樣的周敬跟吸引人的眼球。
想着上一次跟他去的那個酒吧,遇到的那個綠毛說的話,不由得下意識問道:“上一次那個綠毛說的那個女孩子呢,是你女朋友吧,現在是不是還在纏着你。”
聽到這話,周敬的面色一下子變得很難看,如同吃了屎一般難受得想吐,陰沉着臉狠狠的看着顏箹,“說什麼呢,那個女人也配做我女朋友。”
顏箹面色也冷了,“看不起女人,你也是女人生的。”
沒想到顏箹說翻臉就翻臉,但想着他母親和奶奶,還有面前的女孩兒,不由得軟和了口氣,“好了,好了,都是我的錯,但是那樣的女人,怎麼配成爲我的女朋友。”頂多就是玩玩而已。
“既然給不了一個人真心,就別去招惹她們,就算在你眼裡,她們再不堪。”眼睛直直盯着周敬,這是她對他的忠告,也是因爲周敬的那雙眼睛讓她對他動了惻隱之心,他也算是天之驕子,這樣好的家世註定了他以後的路肯定不會平凡,但若想要守業或者上進,那麼爲人處事方面就是必須要端正的地方。
抿脣,母親早逝,奶奶對他雖然也有教導,但更多是溺愛,父親對他更多是嚴厲,唯有這個女孩兒,竟然會對自己說出這樣的話來,明明比自己還小,原本心裡對她的那點兒心思竟然不自覺收了起來,這樣優秀的她,根本不是他這樣的人能擁有的。
這話若是讓唐鈺聽到,肯定會很認真的拍拍他的肩,認真評價道:算你小子識趣,有見識。
其實,並非是因爲這樣美好的她不配他擁有,而是他更多的是感覺顏箹更像是他的長輩,那種能夠說一句讓他受益良多的長輩,那種願意聽她話,願意往她想的那方面去走的人。
中午午飯前周望軍就急匆匆的趕來了回來,看到顏箹的時候,一張臉上佈滿了笑容,滿身的風塵僕僕,西裝還沒有來得及換下,就到客廳來跟顏箹打招呼了,“顏醫生,今天又要辛苦你了。”
聽到這話,顏箹笑着搖頭,“不辛苦,這是我的責任。”已經答應下來的病人,她就不會說辛苦,因爲,這已經讓她當成了自己的責任。
中午的菜,基本上都是J市比較有名的菜,也不知道周望軍從哪些地方打探到的消息,又或者是他自己猜測的,整體菜色都不算很辣,更多味道偏於清淡,還有一些菜是顏箹比較喜歡的。
“顏醫生,下午我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合作,對方的時間已經不能再拖了,所以今天要失禮了。”周望軍將禮數做得很足,今天這個合作方案是他們公司做了整整三年纔有的結果,全國公司上下都非常重視,他身爲公司的老闆,自然不容推卸,今天是必須要趕往現場的。
周望軍的性格和人品,顏箹差不多都瞭解了,是一個誠心做事的商人,爲人也非常正直,爲了自己的母親能夠奉上自己的全部家產的男人,再壞能壞到哪兒去。
“一天就知道忙公司的事情,就知道錢。”看着父親急匆匆離開的身影,埋頭喝湯的周敬嘴上小聲嘟囔着這些話。
聽到這話顏箹也能理解周敬心裡的想法,但最終什麼也沒說,畢竟,家家有本難唸的經,周家能夠成爲如今S市首屈一指的上市大公司,作爲掌權者的周望軍如何可能輕鬆得了,周望軍早年喪偶,沒有再娶,獨自一人將兒子撫養成人,還要兼顧那麼大的公司,如何可能做到十全十美,周敬生活條件從小優越,在蜜罐中長大,一些事情,別人說了不頂用,只有他自己以後做了父親,就能體會了。
吃過午飯休息了半小時,顏箹就開始給老太太做鍼灸了。
周望軍以及另外一名護士陪同入內,所有的準備工作都已經安排就緒,顏箹淨手,將自己帶來的銀針拿出來動作輕輕的擺放在旁邊長桌上,這是爲了方便顏箹,周望軍專門讓秘書買回來的。
老太太此刻全身都光着,周敬畢竟是男子,雖然跟奶奶關係很好,但這也有些失禮,所以周敬一直都站在角落裡背對着顏箹。
讓護士先將熬好的湯藥給老太太服用,隨後纔開始了自己的工作。
輕輕的在老太太的上身其中一個穴位輕輕扎入一根銀針,老太太的眼皮就突然顫動了一下,微微蹙眉,伸手給老太太把了脈,頓時面色變得陰沉,“周敬,這些天老太太都吃了什麼藥?”
“沒有啊,按照你的意思,我們都沒有給我奶奶吃過除你之外任何醫生的藥啊。”周敬聽得滿頭霧水,但又不敢轉身,只能看着面前的牆壁,迷惑不解。
“……”抿脣,面色仍舊不好看,周敬沒必要撒謊,但是老太太此刻的反應,明顯就是服用了其他西藥所導致的病情惡化,剛纔老太太如果沒有那個動作做提醒,恐怕她今天這鍼灸一做完,就會是老太太的喪命之時。
將銀針全部收起,看了一眼旁邊站在,卻面色似乎有些緊張的護士,眉梢微挑,心中稍微有了計較,對着周敬道:“今天不能給老太太做鍼灸了,老太太服用了不知名的西藥,我今天如果把鍼灸做完,恐怕老太太就沒命了。”
這話一出,頓時讓周敬怒火中燒,大驚失色,哪裡還管其他,直接轉過身大步朝着顏箹走來。
看着周敬那急紅眼的樣子,顏箹很淡定,“這件事情必須要弄清楚,否則我手中的病人最後卻沒能救回來,那我這輩子恐怕就毀了。”周敬都這反應了,那麼周家人肯定不會偷偷給老太太吃西藥,唯有的可能就是那個反應奇怪的女護士身上了,看來,是有人暗地裡搞鬼。
聽到這話,周敬連連點頭,奶奶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那我奶奶有什麼問題沒有?”問的小心翼翼,連看着顏箹的眼神都帶着小心翼翼。
“出去說吧。”看了一眼旁邊低着頭的護士,顏箹朝着周敬道。
剛走到門口,顏箹轉頭,看着還站在病牀前不動的護士,“你也跟着出來。”
那護士如同驚弓之鳥,猛然擡頭,一張臉上是來不及的掩飾的驚慌失措和恐懼,“我……我……”
連周敬都發覺不對了,微微蹙眉,“你這是什麼態度,難不成做了什麼虧心事。”
那護士渾身都瑟瑟發抖起來了,身體跟腦袋做出的完全是兩個不同的反應,身體顫抖,腦袋卻死命的搖晃,嘴裡還使勁兒的給自己洗刷罪名,“沒有,我沒有,我什麼都沒做。”
“我還沒問你,你就說你什麼都沒做了?”周敬平日裡嬉皮笑臉,看起來沒個正形,彷彿很平易近人的樣子,特別是兩個美女護士,更是時常跟他們嬉笑玩樂,可卻忽略了他原本的身份,周敬的本質是不差的,更是周望軍唯一的兒子,集團未來的唯一接班人,如何可能會差,冷下臉來,身上那股冰凍千里的寒冷,能凍僵人心。
那護士也慌了,手忙腳亂,就差點兒給周敬跪下來,紅着眼睛不停搖頭,“我沒有,我真的沒有。”
“有沒有,等我調查清楚之後就知道了。”說完冷哼一聲,迅速喊來了家裡的兩個保鏢,平日裡也算是起到看守的作用,直接將這個護士帶了下去,讓他們先把人關起來,嚴加看管,不能讓她逃了。
另外一個護士站在房間門口,看到自己的同事被帶走,頓時白了臉,怯怯的站在旁邊,一雙眸子含着驚懼,微垂着腦袋,心涼了半截,周家可是大富大貴的人家,周公子更是周家唯一的孩子,將來集團指定的繼承人,她的同事是對周公子有覬覦之心,難不成是剛纔怎麼冒犯到了周公子,才變成這樣的嗎,她只是心中有點兒小小的想法,並沒有同事那麼強烈啊,可別讓周公子給遷怒了纔好。
冷冷的看了一眼這個同樣被嚇得不輕的女護士,這個情況誰能說的清楚,所以也叫了人將她帶下去單獨關起來,在事情水落石出前,誰都別想離開別墅半步,周家其他人均被列入了懷疑範圍,周敬單獨打了電話交了保安公司過來了一批人,不像兩個女護士被關起來,只是限制了所有人出入別墅和交頭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