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成貴看見父親走出房間,神情嚴肅,他有些心虛,努力裝作關切的樣子問道“爹,易空靈的傷勢好一些了吧?唉,真是不幸中的萬幸,他沒有被謝啓塵擄走。”
“易空靈並無大礙。”葉墨不動聲色道,“成貴,咱們去書房,爲父正有些疑難問題要與你商量。”
葉成貴心中狐疑,難道易空靈沒有當面告狀,轉念又一想,或許易空靈當時傷勢嚴重,根本分不清也想不到護衛們的真實動機其實是要殺他。可惜謝啓塵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藥竟然出手阻撓,還殺了兩名護衛,並且沒有將易空靈擄走。現在既然已經回到府中,葉成貴只能暫且作罷,打算先應付了父親的盤問再另尋其他時機害易空靈。
葉成貴今日並沒有上朝,特意去看望了受傷逃逸的那名護衛,那名護衛自知有過失原本不敢回相府,直到見了葉成貴,串好了供詞這纔在相府露面。
葉墨帶着葉成貴來到自己的書房,剛一進門就先有親信對他耳語了幾句,彙報了那名受傷護衛的行蹤。葉墨聽後嘴角泛起一絲冷笑。他吩咐手下將那名護衛請過來問話。
葉成貴因爲早就有了安排,略微定了定心神,在葉墨的下手坐穩。
那名護衛手臂受傷,面無血色,不知道是傷痛還是緊張,行禮請安,動作和聲音都有些顫抖。
葉墨沉聲道“別怕,將當時的情況如實講出來。”
葉墨的威嚴早已深入人心,那護衛雖然得了葉成貴不少好處,但是被葉墨凌厲的眼神一掃,卻產生了一種莫名的害怕。葉墨是什麼人?心狠手辣城府極深。在他面前說謊,一旦被拆穿,斷無好活。那護衛猶豫了片刻。終於決定還是基本如實地回答,其實當時地情況如果含混說與葉成貴交待的那些誣衊易空靈的假話也差不太多。七分真摻三分假更容易取信,總之先要開脫自己地罪責。
他說道“相爺,易空靈讓屬下三人在外圍護衛,沒有他的命令不能現身。我等雖然有些懷疑擔憂,還是遵從了他地命令。誰知謝啓塵喝醉了酒。易空靈才說了幾句話,就被他抓住毒打。那時我等就要出手維護,可易空靈已經用言語壓制住了謝啓塵,不像會有生命危險的樣子。.手機小說站wp.更新最快.我等就又忍了忍,唯恐突然現身破壞了局面。接着易空靈居然主動勾引謝啓塵脫掉了他的衣物,言語放蕩,刺激謝啓塵發狂要做出禽獸之事。我等看不過去這纔出手阻止,與謝啓塵廝殺在一起。可惜我等無能,三人合圍都不是謝啓塵的對手。”
葉墨壓着怒火。繼續問道“那麼易空靈可曾告訴謝啓塵要去做什麼事情?他們兩人之間有什麼約定麼?”
那護衛如實道“易空靈讓謝啓塵去行刺蘇越,謝啓塵要求成功後見衛珍惜,但是易空靈沒有答應。另外易空靈還提了衛珍惜的一些事情。”那護衛沒有講太詳細,他知道這些都是機密。自己地身份有些話聽了也要裝沒聽到才能安穩。
葉墨問葉成貴道“成貴。你認爲易空靈這麼做是爲什麼呢?”
那護衛雖然沒有完全按照葉成貴的交待說,但是這些證詞已經對易空靈很不利。葉成貴當然不會放棄這樣的大好時機。趕緊回答道“孩兒覺得此事有些蹊蹺。好端端的,易空靈爲何不知自重要勾引謝啓塵呢?難道他想被謝啓塵擄走,又或者他與謝啓塵是串通一氣的,暗中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葉墨不禁心寒,看來這護衛與葉成貴已經串好了供詞,故意歪曲事實。若非他先一步問了易空靈,或許就會被這兩人一唱一和引入歧途。明明易空靈受了那麼大的委屈,葉墨不相信易空靈猜不出有人故意害他,讓他吃苦頭,可易空靈對此毫無怨言毫不計較。反觀葉成貴,嫉賢妒能,竟然借刀殺人,狠心將易空靈推入險境,還編了這麼卑鄙的謊話往易空靈身上潑髒水,是可忍孰不可忍。
葉墨瞪眼怒視那護衛,厲聲道“你說易空靈讓你們按兵不動,先在遠處觀望?”
這句本來不是實話,那護衛被葉墨的神情嚇得一哆嗦,惶恐道“這,當時屬下也是聽另一人轉述地。”
“別人都死了,你不想與他們做伴就最好說實話。”葉墨森森道,“本相併沒有交給易空靈任何權利能夠支配你們三人的行動。”
葉成貴的額頭滲出冷汗,他以爲父親已經很信任易空靈,理應放開了更大地特權,卻原來父親還是小心謹慎。葉成貴唯恐穿幫,趕緊出言解釋道“爹,會不會是易空靈私下命令狐假虎威?”
“此三人如果隨便什麼人的話都聽,就已經不是合格地護衛了。”葉墨嘆了一口氣,盯着葉成貴地臉認真說道,“成貴,你不要一錯再錯。爲父什麼都知道了,爲父其實是想給你一個補救的機會。”
葉成貴面色一變,咬了咬牙。父親看穿了他地陰謀了麼?還是使詐試探他?他假裝委屈狡辯道“爹,孩兒沒做錯什麼。孩兒都是爲了大局打算。”
“爲了大局?”葉墨冷笑,“是你收買護衛,指示他們坐視易空靈受辱捱打不理睬的吧?你希望謝啓塵把易空靈抓走對不對?這樣既可以嫁禍給蘇越,又能除掉你的眼中釘。爲父猜那三人根本不是看不過去纔出手相救,恐怕是想趁機殺了易空靈嫁禍給謝啓塵吧?謝啓塵還算不傻,沒有成爲陰謀的犧牲品。成貴,借刀殺人手不沾血,你果然長進了。”
葉成貴嚇得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原形畢露,他卻硬撐着不肯承認,他堅持道“爹,請您相信孩兒,孩兒承認確實有過那樣的念頭,不過那護衛並沒有按照孩兒的話去做。他說的應該都是實情,他怎麼敢在爹面前撒謊?爹,請您三思。”
“實情?”葉墨質問那護衛道,“你敢對天發毒誓,在李家廢園你出手不是爲了取易空靈的性命麼?”
那護衛額頭冒着冷汗,身體不自覺地劇烈顫抖,結結巴巴說道“相爺,屬下,屬下都是聽命行事。而且屬下剛纔的話句句都是實情,易空靈當時被謝啓塵毒打,卻笑着說什麼隨便讓謝啓塵發泄淫樂……謝啓塵喝醉了酒哪經得起這種挑逗,三兩下就扯掉易空靈的衣物,一陣亂摸……”
“易空靈沒有反抗麼?”葉墨咬牙問道。
“易空靈被點了穴道根本動不了。”
按照正常邏輯如果是易空靈主動勾引謝啓塵,爲什麼他還會被點了穴道?明明就是謝啓塵要施加暴行,不想易空靈反抗,纔會點穴制住易空靈手腳。發現易空靈的時候,他全身赤裸,遍體傷痕,手足受制,衣衫片片碎裂,這根本不是主動勾引別人寬衣解帶投懷送抱能有的場面。葉墨忍無可忍騰地站起身,走上前狠狠甩了那名護衛一個耳光,斥責道“白養了你們這些沒心肝的東西!到了這步田地還在狡辯?來人把他拖出去埋了。”
葉墨話音一落,就從暗處閃出一名影衛,將那名護衛拖出了房間。
葉墨這才轉頭,穩定了一下情緒問道“成貴,你現在還有什麼話好說?”
葉成貴一邊暗罵那個護衛愚蠢,編個謊話都編不圓,一邊腦子飛轉想着對策。目前的情勢如果自己一再堅持,雖然未必會有性命危險,可也絕對討不得好處,還不如將責任推到那三個護衛身上,暫時不要與父親撕破臉。只要父親一日不公開與易空靈的關係,葉成貴就也假裝不知道。這樣或許還能讓父親對他抱有一點幻想。
所以葉成貴跪走兩步扯住葉墨的褲腳,解釋道“爹,沒錯,都是孩兒一時糊塗,指使那三名護衛先按兵不動,但孩兒也不知道護衛們爲何要出手殺人,到現在他還敢胡言亂語。不過孩兒覺得讓謝啓塵劫走易空靈,更有利於咱們的計劃,到時證據確鑿嫁禍給蘇越就是板上釘釘。再說易空靈自己不是也有了覺悟麼,爲了大局他願意自我犧牲。”
“你真的只是這麼想嗎?”葉墨嘆了一口氣道,“成貴,如果你只是出於這樣的目的,爲父還可以原諒你。可惜,可惜!成貴你先在家中休養一段時間吧,爲父會幫你去兵部告假。”
葉墨的語氣比剛纔溫和許多,但是這分明就是剝奪了葉成貴的權力,不再信任他,所謂休養就是暫時關禁閉。
葉成貴絕望道“爹,爲什麼?爲什麼您不相信孩兒?爲什麼您要相信那個野種?孩兒哪一點比不上他?爹,您爲什麼不給孩兒一個改過的機會?”
葉墨淡淡道“成貴,既然你這樣問了,爲父就告訴你,也好讓你清醒清醒。其實你除了有個好孃親早生了幾年,從小錦衣玉食受了良好的教育,生活上比成偉稍微檢點一些,別的方面還真的沒有一點能比得上空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