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很快接通,沈青梔的聲音從電話裡慢悠悠的傳過來,帶着一絲曖昧,“相思?”
紀相思不解她的的口氣,卻沒去問,只挑了挑眉,“你打我電話做什麼?還那麼多個?”
“我這不是不知道你那什麼嘛,”沈青梔聲音促狹,“我要是知道你正在上位,肯定不會這麼不懂事的連打這麼多個打擾你。”
正在上位??紀相思聽不懂,“什麼亂七八糟的。”
“都是成年人了,不要害羞嘛,我理解支持,這是你多年來的心願,我也替你高興,不過,跟我分享分享心得體會?”
“。。。”紀相思較長的反應神經終於起了反應,反應過來沈青梔在說些什麼。
她汗了汗,“沒你想的這麼色情,回去再說。”
“回去?”沈青梔驚訝,“你要回哪去?”
“回酒店啊。”
“我已經在去往墨爾本的飛機上了啊。”
“。。。什麼?”
“行程提前了幾個小時,我給你打電話你又不接,最後晨曦接了,我便沒打了,畢竟怎麼能拿工作這種小事來壞你的大事呢是吧?”
“。。。”紀相思略感頭疼,“那我怎麼過去啊?”
“有兩個辦法。”沈青梔給她提建議,“一是你自己訂機票過來,不過聽說我們所在的農場距離機場很遠,幾乎是很難打車過來的,你只能打一段車然後走路過來。”
紀相思直接否決第一個辦法,“說第二個。”
“你晚一點跟晨曦一塊過來。”
“。。。”紀相思默了默,“還有第三個嗎?”
紀相思掛了電話,慢騰騰的行出客房。
晨曦還坐在沙發上看着電視,看的像是個綜藝節目,紀相思聽到電視聲裡的綜藝笑聲。
似乎是聽到她的腳步聲,晨曦依舊看着電視,只是開口道了句,“去洗臉吧,洗臉檯下的櫃子裡有新的毛巾和牙刷,洗完臉,我先送你回趟酒店。”
紀相思滿腦子想着怎麼開口讓他帶自己到澳大利亞去,沒抓到他話裡的先字,也沒留心爲何他說的是回趟酒店,只哦了一聲,想着要開口的話,有些躊躇扭捏不好意思開口。
她正小步小步往廁所挪,腦袋裡在拼命的措辭,措了半天卻仍舊是什麼也沒措出來。
等她進了廁所,見着廁所鏡子上自己那一張臉卻覺得很是奇怪,她昨天是化了淡妝出門的,可是不知道爲何,臉上妝粉的痕跡都不見了,整張臉乾乾淨淨的,只是眼睛腫的很厲害,像是哭過了。
紀相思盯着鏡子看了幾秒,想來想去也想不起昨天自己什麼時候哭過了,又是什麼時候洗了把臉把臉上的妝痕洗掉了,只記得她在Miss見到晨曦和一個女人出了門,便跟着到停車場去了,可後來怎麼樣,卻着實是想不起來了。
她屬於那種酒後全無知覺的一類人,若是醉了酒,便是去了殺人放火睡一覺起來自己也全然不知道。
以前大學快要畢業的時候,她和青梔還有其他兩個室友去喝酒,喝多了睡着了,第二天青梔同她說她跑到天台上去說要跳樓,免得單相思一輩子還找不着人,是她苦口婆心的勸了自己一晚上才把自己從天台上勸下來。紀相思喝多了一點兒記不得,只當她說的是真的,還被她以救命恩人的身份坑着幫她帶了好幾天的早飯。還是後來因爲青梔沒跟室友串好口供,她才知道那天晚上她什麼也沒做,喝多了直接便睡了。
但晨曦畢竟不是沈青梔這樣的小人,也必然不會稀罕她的早飯,那他說自己沒撒酒瘋,想來也應該是真的。
而且像她這種有再大賊心也不敢在晨曦面前造次的賊膽,想來也不會做出什麼撲倒他抱哭訴表白這樣的事情。
洗臉架上的東西很簡單。只有基本的男士洗面奶和刮鬍刀一類的工具,臺上放了瓶洗手液。
沒有她能用在臉上的東西。
紀相思彎下腰打開櫃子,取了條毛巾和牙刷出來,刷牙擠牙膏的時候略有些小羞澀。
這是晨曦的牙膏呢,她看了看牌子,決定回去也要買上一條,晨曦同款牙膏用起來就會和他牙齒一樣味道了呢。
她刷完牙洗完臉,拿着手裡只用一次還是很新的毛巾有點糾結。
牙刷是一次性的,用了便扔了就是,可這毛巾她是要帶走呢還是留下呢或者是扔掉呢?
糾結了一會她決定帶走毛巾扔了牙刷,如果留下來的話估計最後也會被晨曦隨手扔了,她還不如帶回去,拿着擦擦頭髮也好啊。
她把水擰乾一點,對摺幾下疊好又捲了卷卷成剛好可以握在手心裡的大小,然後出了廁所。
晨曦已經關了電視,邊穿着件米黃色的風衣邊從房間裡出來。
他多穿了件淺灰色的圓領毛衣,裡面還是剛纔見着的白色襯衫,配一條黑色的牛仔褲,整個人顯出和前幾日穿一身正裝是全然不同的精神與活力,米黃色的風衣穿在身上,整個人修長而挺拔,挺俊隨意的站着,像一棵蒼松。
見着她出來,晨曦剛好把風衣穿上,彎身拿了桌上的鑰匙,“走吧。”行了兩步,餘光瞟到她手裡的東西,又問,“拿的什麼?”
紀相思神經的以爲他覺得自己亂拿東西,趕緊攤開手來給他看,“是毛巾。我覺得扔了怪可惜的,便說帶回去晾一晾,我可以拿來擦頭髮。”
晨曦捕捉到她的緊張,笑了笑,蹲拉開桌面下的抽屜從裡面拿了個袋子遞給她,“裝起來吧,別抓着了。”
紀相思哦一聲接過來,把手裡握着的毛巾放進袋子裡,又整了整袋子的邊角,“好了。”
“那走吧。”
紀相思又哦一聲,趕忙跟在他身後行到門口。
晨曦打開鞋櫃,先是把她的鞋幫她取出來放到她腳邊,而後纔拿了自己的鞋子穿起來。
紀相思看着他給自己提鞋然後穿鞋的樣子有些失神,好像聞到了歲月靜好的味道。
要是每一天的早晨都是這樣便好了。
“發什麼呆?”晨曦已經繫好了的鞋帶,見她站着不動,擡頭問了句。
紀相思搖搖頭也趕忙彎下腰去穿鞋,一彎腰卻猛地磕到了正要起身的晨曦的腦袋。
她捂着腦袋嘶了一聲,趕緊去看面前的男人,“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
晨曦隨意的擡手按了按腦袋,有些好笑的打斷她,“紀相思,你怎麼每次見着我都如臨大敵畏畏縮縮的樣子?”
“沒有,我就是。。。”她話說到一半卻因爲晨曦突然地動作猛然頓住。
“紀相思,”他擡手揉了揉她的腦袋,聲音輕柔的一如十年前她最後看見他的那個午後,“我很高興。”
她立在原地,被突如其來的熟悉感震驚的不知所措。
“再見到你,我很高興。”他放下手,“好久不見,紀相思。”
紀相思還有些怔愣,木木的看着他放下手,良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帶着一絲她不自覺的顫意,“晨曦。”
面前的男人溫和的笑笑,黑湛的眸子裡有一絲溫柔的笑意,“你還是和原來一個樣子,懵懵懂懂,見到我縮頭縮腦的,像是見到了熊狼猛獸。”
他不是不記得自己了嗎?剛到韓國見到他的時候,他眼睛裡的生疏她看的很分明,他叫她紀小姐,說很高興見到你。
分明記得她,卻裝作初次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