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銘翀低頭看去,不算明亮的路燈下,他看不真切,只是覺得精緻華美的細高跟鞋,將樂允一雙玉足襯得小巧玲瓏。
喉嚨裡莫名的有些發熱發乾,彷彿有一團火在燒。
他趕緊斂回視線,望着樂允,忽然想起一些小時候的事。
他媽媽就不愛穿高跟鞋,每次參加完宴會或者活動,一回到家,就把不得已穿上的高跟鞋一脫,扔得遠遠的,一邊揉腳一邊喊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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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新鞋還會把腳磨出大大的水泡。
小丫頭穿着細高跟的鞋子陪他走了這麼久,是不是早就很累了?
思及此,景銘翀突然俯身將她抱了起來。
樂允猝不及防,條件反射的啊了一聲,還沒來得及掙扎,被三步併成二步的男人帶到一個空椅子前。
他把她放到椅子上,蹲下身,單手托起她的小腿肚把她的腿擡起,想要查看她的腳是否安然無恙。
情急之下則忽略了一件事——
樂允穿的是裙子,腿一擡高,裙襬就往大腿的方向滑去。
她又驚又羞,趕緊伸手按住裙襬,以免走光,腿也往回抽,“你幹什麼啊?放開我啦!”
樂允不蠢,已察覺出他的意圖,額頭上冒出一層細密的冷汗。
她根本不想他發現她的腳受傷了。
景銘翀也發現了自己的行爲有多不當,有些不好意思,不由的把她的腿放低了些,但也僅此而已。
“別動!”他不讓她把腳抽回去,一手牢牢抓着她的腳踝,一手脫下了她一隻鞋,藉着燈光一看,俊逸的眉頭瞬間皺緊。
其他腳趾白嫩幼滑,唯有小腳趾,已經紅的不像樣子,貼近鞋面的一邊,都破了皮。
按下她的掙扎,換另一隻腳,也是如此。
景銘翀心疼的不行,也氣得不行,她的腳都這樣了,怎麼不早說?!
他垂着頭,執着她的腳,半晌沒動。
樂允望着他的頭頂,語氣盡量顯得輕鬆一些,笑道:“你千萬不要跟我說現在就去醫院的話,女生穿新鞋很容易出現這種情況的,回去貼個創可貼,很快就會好的。”
胳膊破了個皮,他都要帶她去醫院,這麼小題大做的,一次就夠了。
景銘翀終於擡起頭,對上她的眸光很幽深,板着的臉擺明了他不高興。
樂允知道他因何不快,心裡虛虛的,移開視線,想了想,又移了回來。
她咧開嘴笑了,渾身透着溫暖,宛若陽光一般:“你別內疚哈,是我自己願意和你一起散步。”
他定定的看着她,怕嚇到她,強忍住擁抱她的慾望。
樂允俯身想把丟在地上的鞋子撿起來穿上,他卻快她一步,恨恨的把兩隻鞋子摔到一邊,然後轉過身,寬寬的背對着她。
“上來。”強勢的語氣,不容人反抗。
他擋在她正前面,她只好側身跳到地上,伸手去撿鞋子。
景銘翀抓住住她的手,口氣不快:“別穿了。”
“我今天不穿,真不穿,我就是捨不得把鞋子扔了而已。”
樂允沒說實話,這鞋子可是袁特助暫時借她的,她不是捨不得扔,而是不能扔。
不然,要她拿什麼還給袁特助?
景銘翀見她堅持己見,只好又把鞋子撿回來,塞到她手裡。
又轉過身。
樂允想說,就算不穿鞋子,她也可以光腳走啊。
可最後,望着他繃緊的後背,她還是身子前傾,乖乖的趴在了上去。
他站起身,雙手分別擡着她的腿,款步朝前走去。
樂允說是趴在他背上,其實,她的上身離他背部還有點小距離。否則,會有尷尬的情況出現。
景銘翀穿着西服的時候看起來很瘦,她卻記得曾經看到過的好身材。
他的背部,比想象的寬一些,厚一些,結實一些,讓人覺得很踏實。
還有拖着她大腿的手掌,隔着薄薄的布料,滾燙的熱度,似乎都能把她烤化。
樂允渾身發熱,口舌發乾,默默嚥了一口唾沫。
搖搖晃晃、起起伏伏,弄得人昏昏欲睡。
樂允無聲的打了幾個哈欠,想打起精神來,可是,睏意還是一點點席捲了她的意識。
上下眼皮在打架,越打越兇,不知不覺間,她就忘掉了要保持距離這件事,緩緩的趴在了他背上。
景銘翀愣了愣,他明顯的感覺到有二團彈性十足的柔軟貼在了他的後背上。
身體裡,頓時有一股熱流往某處涌去。
他深呼幾口氣,努力壓下不該這個時候跑出來的裕望。
唉……
真是折磨人的小丫頭。
他正暗暗嘆息,耳邊傳來模糊的喃喃之音。
“你……你不知道吧?從小到大,還沒有人背過我呢……”
“我一出生,我媽媽就丟下我了,我也沒有爸爸,沒人背過我……”
樂允不知道夢到了什麼,雙臂圈緊他的脖子,柔嫩的肌膚摩擦着他,勾得他的心癢癢的。
可她緊接的一句話,把他給雷道:“爸爸……”
脖子上的手臂越圈越緊,背上的女人聲聲切切的喚着,“爸爸……爸爸……”
有滾熱的液體滑落在他脖頸間,比炸裂開的火花還要燙。
“我沒這麼老吧,小傻瓜……”過了半晌,景銘翀幽幽的嘆息一聲,心尖隱隱作痛。
重逢後,自己明知她有“男朋友”,還是忍不住對她好,是不是有同病相憐的因素在裡面呢?
夜色越來越濃郁。
彷彿做了什麼夢,又彷彿是什麼刺耳的聲音擦身而過,樂允猛然驚醒。
一時之間還有些迷糊。
身下的搖搖晃晃,滾燙的肌肉,才讓她緩過勁,發現自己竟然還在景銘翀的背上。
“你揹着我走多久了啊?”
身上汗沁沁的,特別是與他相貼的部分,衣服都溼透了。
即使是夜晚,也是夏天的夜晚,溫度並不低。
她渾身是汗,景銘翀還揹着一個有體溫的大活人,又走了許久,不熱纔怪。
而且,還應該很累。
樂允在他背上掙扎着,想要下去:“快放我下來吧,我能走的。”
景銘翀固執的不鬆手,稍稍轉過頭:“馬上到你學校了,我就送到那。”
快到學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