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器、音樂、儀態、插花跟對藝術的鑑賞,我拼了命的學着,以爲將這一切都打造到最完美后,他的目光就能夠凝視在我身上。”
宋美佳說到這裡,美眸中閃爍着星光,但那上揚着的脣角帶着幾分自嘲之意。
“美佳……”
蕭璨鬱開口,對這熟悉的場景,卻不知該說什麼。
似乎,之前溫娜兒也跟她說過大致相同的話,那時她也一樣,不知道該做何解答。
宋美佳擡了擡手後,示意蕭璨鬱別打斷自己,讓她將話說完。
蕭璨鬱沉默下去後,她才又開了口:“但我雖然拼了命似的努力着,卻沒有人比我更清楚,他從來沒有過要愛我的意思。”
都說這世界上有三樣東西是無法隱藏的,那就噴嚏、貧窮跟愛。
而在宋美佳看來,應該還有一樣東西也是無法隱藏的,那就是不愛。
她將自己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溫玖涯身上,所以,對於他不可能愛自己的事又怎麼可能感覺不到。
只是……沒那麼容易甘心罷了。
宋美佳努力的上揚起脣角,想要做出輕鬆的姿態,深吸了一口氣後,繼續道。
“所以,那時候我還是會常常在想,能夠得到他矚目的,到底是什麼樣的一個女人,她或許知書達理的貴族千金,或許是在任何方面都散發着耀眼光芒的女強人,我幻想過很多類型,但其中絕對沒有像你這樣平凡到跟塵埃似的女人。”
聽着她的話,蕭璨鬱不禁也有些失了笑:“何止你沒想到。”
溫玖涯愛上她。
這是她自己都不敢想象的事情。
她與溫玖涯的世界軌跡,原本就應該像是宇宙跟塵埃之間的距離,雖然每個少女年少時都會存在些許幻想。
但溫玖涯這樣的存在……卻是平常少女,連幻想都不敢想的。
“所以他剛開始出現在你身邊的時候,我真的完全沒放在心上,以爲他只是突然想試試看山裡的……土?”宋美佳說到這裡,自己都忍不住噗嗤一下的笑出了聲。
蕭璨鬱不得不承認,宋美佳在這個時候,一聲吃土的形容,恰當其份。
“後面看他一次次的保護你,一次次的爲你做着那些我甚至都不敢想象的事情,我才知道,他對你是真的認真了,所以不擇一切手段的想要找你麻煩。”
“但我真的沒想到,他居然會爲了你,而直接放棄了那讓人嫉妒跟眼紅的身份,在溫爺爺的打壓下,跟你結婚,甚至去幹着那些可以說是農民工才做的工作。我心疼他,卻更是恨你。”
宋美佳說到這裡頓了頓,深吸了一口氣後,這才道:“雖然後面被父親強行送到了國外,但對於你們的事,我還是一直在關注着。”
“知道你居然因爲他無權無勢後,甩了他的事,我當時真的恨不得直接殺了你。”
“所以在得知你居然又回來到他身邊的時候,我就在想,這個世界上這麼可能有你這麼厚顏無恥的女人。”
聽宋美佳這樣說着,聲音中甚至還帶着意思咬牙切齒的意思,蕭璨鬱卻是忍不住上揚着脣角,笑出了聲。
“可是後來我跟你一起被綁架,你就算犧牲自己,也想要救我這個恨你入骨髓的人,在那個時候我就清醒了,這樣的你,怎麼可能拋下他。”
宋美佳低垂下的眼睛帶着幾分自嘲的意思。
世界上最瞭解你的人,可能不是你的親人或愛人,而是你的敵人。
蕭璨鬱是宋美佳最大的競爭者,所以,宋美佳又怎麼可能不瞭解真實的她到底是什麼樣子的。
只是當你憎恨一個人的時候,你真的會覺得,她甚至連呼吸都是錯的,所以對於她的好,宋美佳向來都是直接選擇了視而不見,或者是直接曲解。
但在蕭璨鬱不惜犧牲自己,也想要救她的那一刻,她算是徹底的清醒了。
一個跟自己一樣深愛着溫玖涯的人,怎麼可能因爲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就放棄了他。
如果蕭璨鬱真的是這樣的女人,那就已經不知道被她輕手解決多少次了。
所以那段時間,她都儘量的避開跟蕭璨鬱見面的機會。
直到後來莫名傳出了溫玖涯要跟那什麼慕容家的女人訂婚的時候,她才真正意識到。
如果溫玖涯身邊的女人註定不能是她的話,那她寧可那個人是蕭璨鬱。
而且只能是蕭璨鬱。
“雖然當初我並不知道你爲什麼要選擇放手離開,但現在既然好不容易跟他走到了一起,我希望你們可以一直幸福下去,不然我真的會恨你一輩子。”
最後一句話,宋美佳是看着蕭璨鬱的眼睛,一個字一個字的說出的。
“美佳,你……這是第一次在祝福我跟溫玖涯嗎?”蕭璨鬱有些震驚問道。
“溫玖涯身邊的女人反正註定不可能是我,我已經輸給過你一次了,所以,我可不想再輸第二次。”
“……”
宋美佳一副理所當然的話,讓蕭璨鬱頓時失了笑。
但不管怎麼說,對於她這種變向的祝福,蕭璨鬱還是很開心的。
怎麼說,至少宋美佳如今願意跟她說這樣的話,也應該算是徹底向她敞開心扉了吧。
“那宋家小姐打算什麼時候開始尋良配呢?畢竟有你這麼優秀的情敵,妹妹我可真是壓力山大。”蕭璨鬱換了一個方式,嬉笑着朝她開口。
“沒大沒小的東西,叫姐。”
宋美佳彎曲着食指,優雅的在蕭璨鬱的腦袋上輕敲了一下。
“遵命,姐姐大人。”蕭璨鬱滿口應着。
宋美佳上揚着脣,露出一個帶着暖流的笑意。
或許女人的友誼就更心情一樣,是一種非常奇怪的東西,上一秒可能還是水火不容的敵對狀態,而下一次見面的時候,卻已在悄然間已是化敵爲友。
而且在經歷過某一些特殊的事後,這樣的友情也許會比其他的,來得更爲堅定。
至少……蕭璨鬱是這麼認爲的。
陪在宋美佳的身邊,看着這一幅幅的名家大作,蕭璨鬱卻覺瞌睡連天。
宋美佳雖然對她這樣的態度,是好一番的嘲諷跟吐槽,但卻還是帶着她,走出了畫廊。
感受着外面世界的喧譁跟人羣的流動,蕭璨鬱不禁張開雙臂,大大的伸了一個懶腰。
“這纔是人該享受的世界啊。”
“虧你之前還被譽爲服裝設計界的新貴,連名家大作都不知道欣賞,真是白白浪費了我一張貴賓票。”
“誰說設計師就得欣賞這種天人才能看懂的畫作了?我丫就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凡夫俗子,還是外界這種世俗的東西比較適合我。”蕭璨鬱深深的吸了一口,滿臉都是理所當然之色。
“真不知道溫玖涯是眼瞎了還是心盲了,居然讓我輸跟你這樣的女人。”
宋美佳滿臉嫌棄。
蕭璨鬱訕笑着,還未來得及開口,突然一道人影就從身後衝了上來,下一秒,一柄刀激動的壓在了蕭璨鬱的脖子上。
那人用一隻手,緊緊的抱着蕭璨鬱,尖銳的匕首死死的抵在她的脖子上。
蕭璨鬱只能從身材上,判斷身後的人是一個男人,卻根本不知道自己這又是得罪了那路神仙。
周圍的路人尖叫着的嚇開,明顯也被眼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給嚇得不輕。
“趙子詳!你在幹什麼!”宋美佳更是看着那用匕首挾持着蕭璨鬱的男人,出聲怒吼着。
蕭璨鬱側了側眼,這才發現身後用匕首挾持着自己的人,居然真的是那個趙子詳。
瞬間驚了個呆。
不過看趙子詳那被血絲充紅的眼,明顯已經處於暴走的狀態。
蕭璨鬱之前還在掙扎着的,但她發現她每動一下,那架在她脖子上的匕首,就會比之前更加逼近一分。
直到頸部一疼,感覺到有溫熱的液體從傷口中流淌出來,蕭璨鬱徹底不敢動了,只能不斷的朝後靠着,企圖讓自己的脖子,跟匕首間拉出一段距離。
“那個……趙先生,您要什麼咱坐下來好好說怎麼樣?現在法治社會,動刀什麼的,太野蠻了不是。”蕭璨鬱鎮定了一下心裡的懼意後,這才試探着的開了口。
“閉嘴!你個把老子耍的團團轉的女人,你以爲我還會相信你嗎!”趙子詳怒吼着。
憤怒跟激動之際手上的動作也開始更大了起來,蕭璨鬱明顯的感覺到,在他咆哮着的時候,那把匕首又往她的肉裡深陷了幾分。
明顯,這位趙家少爺,已經是被之前的事氣到發狂了,不然也不至於在這大庭廣衆之下,做出這樣的舉動。
“趙子詳!”
蕭璨鬱那滿是鮮血的脖子,嚇得宋美佳蒼白着臉尖叫出聲,卻不敢上前,因爲害怕自己的動作讓趙子詳更爲激動。
周圍的人更是報警的報警,看熱鬧的看熱鬧,拍照的發微博……
一時間好不熱鬧。
感覺到宋美佳的怒吼讓趙子詳更激動了,蕭璨鬱只能擡手,示意讓她別出聲後,這纔對其道:“那個,趙先生,冷靜冷靜,現在我都在你手裡了,他們是不敢對你怎麼樣的。”
她的話,明顯讓趙子詳僵硬的身體鬆了不少。
見這樣的話,起了作用,蕭璨鬱這纔開始繼續使用着這樣的套路道:“趙先生,如果是我剛纔的行爲惹怒了您,那我爲我剛纔的行爲向您道歉。”
“道歉又什麼用!合作案都已經取消了!如果讓整個行業的人都知道我們得罪了溫家,讓我們趙家以後還怎麼在這個行業生存下去!”趙子詳激動的咆哮着。
但聽着這話,蕭璨鬱卻是忍不住的朝天翻了一個碩大的白眼。
尼瑪,您大少爺腦袋是被翔給糊住了嗎!既然怕得罪溫家,還敢幹出這樣的事。
不等於是在取消合作案後,逼着溫家讓整個趙家在華夏都沒辦法混下去嗎?
商場中,最可怕的還真是不是神一樣的對手,跟豬一樣的隊友。而是跟趙子詳這樣的倒黴熊孩子啊!
蕭璨鬱除了脖子疼之外,還隱隱覺得自己頭疼。
真不知道是什麼樣的環境,造就了趙子詳這樣的生物。
這種負智商的思維,蕭璨鬱更是無法理解。
只是眼下的情況,卻是她的命居然被這樣的人捏在了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