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艾握着辭呈,一擡頭,恰巧看到了站在遠處的謝少賢,張了張嘴巴剛想說話,卻看到謝少賢對她輕輕搖頭。
她點了點頭,禮貌衝喻言微笑着,“好,我會交給總裁的,您慢走。”
直到喻言的身影消失在視野中,謝少賢才重新回了辦公室,站在窗口,看着那輛粉色的雷克薩斯越走越遠。
男人轉身,從酒櫃裡拿出珍藏的紅酒,那是他爲了她拿下水上綠洲這個項目而特地準備的。
可是那個原本應該坐在他對面的人,現在卻再也不屬於他了。
謝少賢看着酒杯裡的殷紅,遞到嘴邊輕輕抿了一口,扯了扯嘴角的微笑。
司空家的大宅子。
梅朵手裡端着一個小碗站在司空老爺的書房門口,輕輕敲了敲門,“爸爸,我可以進來嗎?”
很快,裡面傳來了司空老爺略顯蒼老的聲音,“進來吧,孩子。”
梅朵笑盈盈地走了進來,將小碗放在司空老爺的面前,“爸爸,聽說您晚飯胃口不是很好,我特意給您做了些山楂羹,健脾開胃的,您嚐嚐。”
司空老爺看着面前小碗裡色澤誘人的東西,又看了看梅朵期待的表情,笑呵呵地,“想不到朵兒還會這些。”
梅朵頗爲討好地一笑,看着司空老爺端起碗來舀了一口送到嘴裡。
“我那三個兒子,整天在外面忙,想不到老了,還能有這樣的福氣。”司空老爺有些感慨。
梅朵抿着嘴笑了笑,坐在司空老爺的身邊,“您是我的爸爸,我盡一盡孝心是應該的,以後您要是喜歡,我天天做給您吃。”
司空老爺表情看起來十分歡喜,“那當然好。”
梅朵看着司空老爺的高興勁兒,趁熱打鐵道:“爸爸,我想跟您商量一件事情。”
司空老爺眯了眯眼睛,“說吧,只要是爸爸能做到的,一定會答應,這些年來你在外面吃了太多苦,爸爸連一點責任都沒有盡到。”
梅朵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司空老爺,“既然我早就不做歌手了,也不能總在家裡只知道吃喝玩樂,我想去公司裡面工作,也爲咱們家出一份力,您看怎麼樣?”
司空老爺微微蹙眉,沉思了片刻。
梅朵看着司空老爺的表情,連忙又補了一句,“我知道我以前沒有打理過公司事務,爸爸難免會不放心,不過沒關係,我可以一點一點學習的。”
司空老爺笑了起來,“傻孩子,爸爸只是在想應該把你安排在哪個部門合適,這樣吧,明天我和公司那邊說一聲,你就直接可以去上班了。”
梅朵頓時眉開眼笑,抱着司空老爺的胳膊,做出一副乖巧女兒的樣子,“謝謝爸爸。”
司空老爺的目光落在梅朵小巧的臉上,彷彿就像看到了年輕時候的梅芳華,不禁嘆了一口氣,“是我對不起你媽媽,希望你媽媽能夠原諒我,也希望你能原諒我。”
梅朵的嘴角勾了勾,“您千萬別這麼說,壽宴的事情是我太沖動了,其實冷靜下來我就已經知道我做錯了,您也有您的苦衷。”
兩個人正說着話,司空軒站在書房門口,輕輕
敲響了書房的門。
男人的手中拿了個牛皮紙袋,見到梅朵,與她互相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
“這是您的體檢報告。”司空軒將手中的牛皮紙袋交給司空老爺。
司空老爺接過牛皮紙袋,一邊看報告一邊問道:“嗯,有沒有什麼問題?”
司空軒淡淡微笑,“請您放心,只是血壓稍微高一些,平時飲食上需要多注意。”
司空老爺點點頭,低頭繼續看着手中的報告。
梅朵的目光不經意地落到報告上,突然眉頭微微蹙了起來,開口問道:“爸爸,您是B型血?”
司空老爺的目光沒有從報告上移開,隨口道,“是啊,我和你媽媽都是B型血。”
梅朵的臉色突然變了變,嘴角的微笑也有些不自然,看了司空老爺和司空軒一眼,“我突然想起還有些事情,就不在這裡陪你們聊了。”
司空老爺點點頭,“去吧。”
梅朵走出書房,每走一步,臉色就變得愈發難看,直到她走到窗口,乾脆在那裡站定,一雙手緊緊撐在窗臺上,胸膛劇烈地起伏着。
司空老爺和梅芳華的血型都是B型,可是她的血型卻是A型,這麼說,她根本就不是司空老爺的女兒!
窗外的花依舊是一片爛漫,在她眼裡卻忽然變得十分刺眼。造化弄人,上天在給了她一次希望之後,又一次將她摔到了谷底。
那她的爸爸究竟是誰?她甚至有些憎恨梅芳華,爲什麼要跟另外一個男人生下她!
不,今天的一切是她好不容易得來的,既然上天安排她做司空老爺的女兒,那她就要做到底!
她就是司空家的千金大小姐,不久的將來還要做司空家的主人,誰也不能將她從這個位置上面拉下來!
深深吸了一口氣,梅朵閉了閉眼睛,重新整理好自己的情緒,大步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已經從書房出來的司空軒,將梅朵一切的反應全都收在眼底,不禁微微蹙起眉頭……
在司空軒離開不久,孟叔就走進了書房。
司空老爺的手中還捏着方纔吃過山楂羹的勺子,若有所思,只聽孟叔道:“老爺,鑑定結果出來了。”
司空老爺微微蹙眉,伸出一隻佈滿深深淺淺細紋的手,“拿來給我。”
接過鑑定結果,司空老爺的眉頭先是緊緊一皺,但是很快,在看到最後的結果時,眉頭便舒展開來,有些渾濁的眼睛中帶着一絲光彩,“芳華,謝謝你還留了一個女兒給我。”
想了想,司空老爺又囑咐孟叔,“老孟啊,你去親自和公司那邊說說,就說是我的意思,給朵兒安排個適合她的職位。”
司空老爺的話雖然沒有挑明,但是聽過的人都明白他話裡的意思。
孟叔連連應着,退了下去。
第二天一早,喻言還抱着個枕頭,縮在被子裡面矇頭大睡,手機就不停地震動起來。
喻言有些煩躁地打了個哈欠,拿起電話隨手按下了拒絕鍵,嘴裡還在念叨着,“好不容易有機會休息,鬧鐘又忘關了。”
銀色的勞斯萊斯已經緩緩停
在了山水溫園的門口,司空昊坐在車裡,將手機遞到耳邊,聽到電話那頭傳來的那個甜美聲音:“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忙,請稍後再撥。”
男人的臉色立即就陰了下來,又撥了一遍。
喻言拍了拍腦袋,整個人還沒有清醒過來,回手直接將手機關了,繼續睡。
司空昊的眉頭頓時打了一個結,走下了車直接按響了門鈴。
吳媽來給司空昊打開門,“司空先生……”
話還沒等說完,司空昊便冷着臉開口,“喻言呢?”
謝少賢臨走之前就已經交代過,要是司空昊來找喻言,誰都不許攔着。
吳媽看着司空昊難看的臉色,笑了笑,“喻小姐還在房間裡睡覺,要不您先坐在這裡等一下。”
從來都是別人等司空昊,司空昊什麼時候等過別人!
“她房間在哪裡?”司空昊有些不耐煩地問道。
吳媽有些尷尬地一笑,指了指喻言的房間門。
司空昊長腿一邁,大步向那間房門口,轉動門把手,門沒有鎖,司空昊很容易就走了進去。
牀上的喻言經過兩通電話的鬧騰,終於算是有些清醒了,卻還是閉着眼睛窩在那裡不想動。
司空昊走到牀邊,看到這個女人將牀上弄得一團糟,不禁皺起眉頭,大手推了推她。
喻言揉了揉眼睛,感覺有人在推自己,第一個反應就是謝少賢回來了,抿着嘴一笑,“少賢,你終於回來了。”
話剛說完,一睜開眼睛,就對上了司空昊那張陰沉的臉。
這女人做夢都在想着謝少賢。
男人將手扣在她的下巴上,“看清楚我是誰!”
喻言難得沒有與司空昊擰着來,抿嘴一笑,“我又沒想到你會來山水溫園。”
司空昊將手撤了回來,心裡還壓着火,“穿好衣服起來。”
從來沒有人敢掛他的電話,還兩次!
喻言的身子又往被子裡縮了縮,“不要,好不容易有一天休息時間,我還沒睡夠。”
司空昊眉頭一皺,用威脅的語氣,“你是想趕快起來,還是想讓我陪你躺着。”
喻言立即抿了抿嘴巴,警惕地看着司空昊,“起就起,在我家你也能這麼囂張,怪胎!”
司空昊微微勾脣,走出了房間,沒過多久,喻言就已經梳洗完畢。
兩個人一起上了車,喻言坐在車上,看着外面的樓房和車輛越來越少,不禁皺起了眉頭,“爲什麼每次上了你的車,你都要把我往這種荒郊野外拉?”
男人沒有說話,優雅地將方向盤一打,嘴角卻微微翹起。
喻言拍了拍自己的腦袋,自己這又是哪根筋搭錯了,連到底去哪都沒問清楚,怎麼就稀裡糊塗上了他的車呢?
什麼時候,她對他已經漸漸信賴到這種程度了……
一下車子,喻言就徹底傻了眼,轉身就要回車上,卻被司空昊的大手一把拉了回來。
喻言無奈地指着面前的一片荒野,“司空昊,你是故意耍我的吧?大清早不讓人睡覺,就爲了帶我來這種地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