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白御磊的見面,雲舒沒有告訴任何一個人。雖然在婚禮開始之前出現一個小小的騷亂,但一切都還算正常。
因爲白御磊不太看重自己的兒子,所以他很少被帶出門,見過他的人也少了。當兩張一模一樣的面孔出現,一個白裙笑臉滿面,一個白色小西裝卻是一臉冷漠,讓原本就在猜測着白南司到底是不是白御磊的兒子的人更加有了話題。
雲舒站在旁邊看着那兩張面孔,心中百感交集,而站在伴郎羣中的白御磊卻沒有多餘的表情。
“你怎麼了?”深夜起來,看到客廳中孤獨站立的身影,藍林滿懷擔心的問。小沫的婚禮不但熱鬧,也很費時間,就算沒有忙碌也覺得疲憊,甜甜還沒回來就睡着了,可她卻那麼晚了還在獨自站在客廳裡,連燈也不開。
搖搖頭,雲舒回頭望着他問:“沒事,你怎麼起來了?”晚上他睡的可早了,一定是今天抱甜甜太累了。
“我出來倒杯水,”藍林斜睨了她一眼,轉身伸手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仰頭“咕嚕”一聲,半杯的水已經沒有了。“渴的難受……那麼晚了,你怎麼還不休息?”
看着他,雲舒思考了一個晚上,覺得自己隱瞞他很不好,就坦言道:“我睡不着,我今天跟白御磊見面了,”見他笑着想打斷自己的話,她知道他是誤會了,就搶先說:“是我們兩個人單獨見的面!”
“單獨?什麼時候?”藍林有些奇怪的問。
“在小沫的婚禮上……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讓我去見爺爺,我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意思,可是我要是不去的話,他說一輩子都不讓我見南司……,”或許是太緊張,她很想一口氣就說完,可是說到關鍵的時候,總是停頓一下才能有勇氣說下去。
彷彿早就預料到會有這樣的結果,藍林耐心的聽完她的話後,淡淡的問:“那你的意思呢?見還是不見?”
“你說我該不該見?”心裡掙扎着,猶豫着,她就是想不出辦法,所以才深夜站在這裡的。
“所有事情的決定權都在你自己的手上,”藍林走到沙發上坐下,然後望着她說:“你知道我的意思,我不會阻攔你,所以你想見,或者害怕以後見不到南司,那就去看看爺爺……他對你畢竟有救命之恩,爲了孩子,你也該去!”
所有的事情都是兩面,也許白御磊並沒有大家想的那麼難纏,或許他早就看開了,所以纔會說這樣的話。
“該去嗎?”聽到藍林的話後,雲舒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埋怨他——明知道自己舉棋不定,要是他堅持不許自己去的話,她肯定就不去了。
可是現在他也希望自己去,那她還有推託的藉口嗎?
“去吧,否則你即使離開這裡也一輩子都不會安心的!”
藍林的這句話,重重的敲在了雲舒的心頭,她知道自己必須要去,否則真的如他說的,一輩子都不會安心。
第二天.
站在自己陌生又熟悉的門口,心情緊張的她握着自己的雙手,久久不敢按下門鈴。
她不知道自己衝動的來到這裡,迎接自己的會是怎麼樣的一個場景。可是,來到這裡之後,她發現自己的腳像被釘住,連轉身的力氣都沒有。
“少奶奶,”有一輛車子停在門口,裡面的人從車上下來,一看到門口站着的人影,驚訝的叫出了聲。
這個稱呼對雲舒來說,想忘也忘不掉,只有在這裡,纔會有人稱呼她爲少奶奶。
“林媽,”慢慢的轉身,疑惑的雙目對上熟悉的面孔後,她的臉上充滿驚喜,“你還在這裡?”她以爲林媽早就離開了。
“不在這裡,我還能去哪裡?”林媽回頭打開另一邊的車門,把裡面的小身子抱了起來,“小少爺,我們到家了!”
林媽的一聲小少爺,讓雲舒的心都顫了一下。
看着被林媽抱在懷裡的白南司,雲舒心裡激動,可越激動,聲音就越卡在喉嚨里根本發不出來。
白南司是一個獨立自強的孩子,他並不習慣林媽的懷抱,所以掙扎着滑了下來。從車子繞過去,他斜睨了一眼站在門口的人影,一句話也不說,轉身走到門口按響了門鈴……。
鐵門,慢慢的打開了,白南司連個照顧都沒有,直接走了進去,好像門口站着的人是他不認識,沒有關係的。
雲舒被他冷漠的眼神跟疏離的背影弄的心神不定,眼中充滿了痛苦,眼眶裡慢慢蒙上一層淚意,伸手想叫,可是發出的卻是無聲。
“小孩子不懂事,他還不太習慣,少奶奶,別在意,”林媽看到她欲哭的表情,知道她爲了什麼會變成這樣,所以招呼着說:“有事進去說,老太爺也在,”
“他呢?”她在乎的是白御磊在不在裡面,不想一去就遇到他,所以她要問清楚。
“少爺去公司了,”白家總歸才三個主人,兩個在家,問的就是另外一個了。
“喔,”無聲中的鬆了一口氣,她對林媽說:“我們進去吧!?”
白家大廳裡,一大一小正坐着,白老太爺也許已經知道了誰來了,所以臉色並不怎麼好看。
三年了,這裡的一切都沒變,熟悉的畫面在她的腦中閃現着,讓雲舒感慨萬千,她沒有想到自己會以這樣尷尬的身份到這裡來。
“爺爺,”就算此刻氣氛有些壓抑,可她還是開口了。
“哼!”白老爺子冷哼一聲,眼神根本不落她的身上。“這裡不歡迎你,你不該來這裡!”
爺爺的態度在她的預料之中,因爲很多的事情他並不明白,所以恨自己遺棄兒子,也是理所當然的。
“對不起,”深呼吸了一口氣,她彎下了腰,沉重的說:“爺爺,謝謝你照顧南司那麼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