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淼湖萬象閣就坐落在開陽島上,處於開陽島北,有六層樓高,比之九梨城的高級多了。而且從此可以看出,常家與萬象閣之間關係匪淺。
塗衍從交易會的畫舫樓船離開,上了開陽島,就直接御器沖霄,向着島北萬象閣趕去。不過須臾邊回到了萬象閣。
塗衍進了萬象閣,並沒有理會那些侍者的行禮與招呼,直接上樓,向着最高層六走去。
六樓是萬象閣自用,並不開放。此時,在六樓就有一位紫袍中年人,坐在藤椅上,一手端着茶壺品茗,一手還拿着一面硃色羅盤,皺眉盯着羅盤,似乎在想着什麼。
男子周身氣勢收斂,若有若無,但還是能分辨出是金丹修士。
塗衍上到六樓,見此,立刻放慢、放輕腳步,走到一旁,垂首而立,總是笑着的臉,此時恭謹嚴肅之極,緊縮周身不敢發出任何聲音,片刻後似乎連呼吸都微不可聞。
足過了約有半個時辰,坐在藤椅上的中年男子,終於放下手上硃色羅盤,一手舉起茶壺,輕搓一口。
“事情辦得怎樣了?”男子聲音溫和醇厚,讓人一聽就容易產生好感。
不過,塗衍卻不敢有絲毫放鬆,仍是恭謹之極,先自一禮說道:
“稟曹理事,石蓮已經到手,花費了四枚築基丹……”
男子聞言點了點頭說道:“這纔對嘛,我們萬象閣從來都是和氣生財,打打殺殺的太傷和氣了,能用一場交易和和氣氣的解決不是很好麼……”
“一會將石蓮給黃袍送去吧……”中年男子說道這,忽然溫和笑了起來,彷彿自言自語說道,“石蓮菩薩這次選的人可不怎樣,除了一個戊土靈體的體質,其他可謂一無是處,連開啓傳承的鑰匙都能弄丟了……”
“唔……或者這是石蓮菩薩故意的?反正只要是戊土靈體就行了,笨點或許更好!”男子自言自語着,忽然笑着說道,“管它呢,既然石蓮菩薩已經付了報酬,我們就一路扶持着黃袍修到元嬰,迎來化神劫就是……這本就是一場交易!”
男子說着,又低頭看向手上硃色羅盤,瞬間滿面笑容就消失了,皺起了眉,只是臉上卻並不顯嚴肅,反而似是有些無奈的樣子,彷彿和好友輕訴無奈一般說道:
“那麼道標呢,有線索嗎?”
塗衍聽到男子似有些無奈的語氣,竟是打了個寒顫,隨即更爲恭謹低頭有些顫抖說道:
“暫……暫時還沒……沒什麼……線索……”
塗衍似乎不能控制身體,說的話竟是有些顫抖起來。
“唔……暫時還沒有線索?那什麼時候有線索?”男子似是輕笑着問道。
對這個問題,塗衍明顯無法回答,只是顫抖着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男子見狀,輕嘆了一聲,忽然翻手一指輕彈,一道粉色的光飛逝,落在塗衍身上,那是一條粉色的毛蟲,落在塗衍身上,只是一閃,就消失不見。
“啊……”隨着粉色蟲子的消失不見,塗衍先是驚叫了一聲,隨即立刻一咬牙將後面的呼聲吞了下去,只是保持恭謹站着,全身顫抖,虛汗直冒,彷彿在忍着什麼巨大的痛苦。
片刻後,塗衍緊咬的嘴脣漸漸流出一些血跡,而全身顫抖更加劇烈,明顯有些支持不住,不禁顫抖着說道:
“還……還請……曹……曹理事……恕罪……我……我會……加派人手……儘快……找……找到……道標!”
中年男子卻彷彿沒聽到一般,一邊品茗一邊溫和笑着說道:
“這可是一元商會的道標,我們萬象商盟的死對頭的道標……這浮羅世界是我們萬象商盟的,豈能讓一元商會插一手!”
說道後面,男子終於不再是溫和的笑容滿面,而是漸漸開始扭曲起來,狠聲說道。
“砰……”隨着男子臉色扭曲,塗衍承受的痛苦彷彿更甚,終於支持不住倒在地上。
男子卻沒有絲毫理會的意思,仍是面容扭曲說道:
“硃砂羅盤明明指出了,一元商會的道標就在涼州……爲什麼就找不到!”
“難道真的只能眼看着一元商會入侵?哦,不……”男子似是想起什麼不好的回憶,面色一變,“上次被一元商會入侵成功的是哪個世界?唔,是玉壺世界……自那以後,我們萬象商盟每年從玉壺世界的盈利,直降了一半!”
“不行!這樣悲慘的事情,怎麼能再次發生……”男子面色漸漸歸於平靜,忽然伸手一招,一道粉色光從地上塗衍身體飛出,落入男子手中,隨即消失不見。
“給我找……哪怕將涼州翻個底朝天,也要找出一元商會的道標!”男子命令說道。
“這……動作太大會招來注意的……若是道宮、魔宗他們知道一元商會道標的事,恐怕他們會直接出手……”塗衍有些顫抖的從地上爬了起來,不過聽到男子的命令,當即就是面色一變,有些顫抖着說道。
“你懷疑我的決定?”男子面無表情看向塗衍。
塗衍渾身一顫,不過隨即咬了咬牙堅定說道:“一元商會道標的事,不能鬧大……浮羅世界其他勢力是很歡迎一元商會到來的!”
男子聞言,眯了眯眼,半晌沒說話,就在塗衍提心吊膽,雙股顫顫時,忽聽男子平靜的聲音傳來:
“那就繼續給我小心尋找……還有,給我注意涼州哪裡有出現世界縫隙……一元商會的道標投在涼州不會沒有原因的,附近肯定有世界縫隙,道標只有投到世界縫隙中才會產生作用,給一元商會指明座標!”
“是……”塗衍看男子沒有再堅持鬧大,當即鬆了一口氣,躬身應是。
………………
熊林只是與慕容瑛告別,讓她幫忙向其他人告別,隨即直接下了樓船,乘舟回了開陽島。
隨後祭起蠍子飛舟,趕往七星塢,上了最近的一條大船,離開了開陽島,離開了煙淼湖,向着九梨山方向趕去。
他如此急着離開,倒不是真的就急着閉關,而是他感覺自己越來越壓不住心中翻騰的火山,他需要發泄,需要一個發泄的途徑,一個發泄的地方。
熊林選擇前往九梨山深處,尋妖獸打一場,以此來發泄心中翻騰的火焰。
“吼……”一聲虎嘯狂風起,四周山林簌簌,彷彿都在顫抖一般。
熊林並沒有招出本命金鐘,只是將定軍錘拿在手上,一雙眼彷彿閃爍着火焰盯着面前的黑虎。
黑虎是二階妖獸,已經有了一定的智慧,在它的感覺中,眼前的人類彷彿一團燃燒的火焰,又彷彿一團暴烈的雷球,帶着一股暴躁、毀滅的氣息,讓它心中頗爲忌憚。
“嘿,死!”熊林怒吼一聲,雙目猙獰,泛着血絲,手上定軍錘一擺,轟然砸下,砸向面前黑虎。
“吼……”黑虎雖然忌憚眼前的人類,但對方已經殺了上來,它也瞬間將那一點點忌憚丟掉,一聲怒嘯,張口噴出一道小型龍捲風來。
小型龍捲風不足三尺大小,急速怒卷着、自轉着撞向熊林轟下的定軍錘。
“轟……”熊林手上定軍錘,帶着金色電光砸下,與青色捲風撞在一起,風雷齊鳴,勁氣四射,金色閃電與青色風刃四散。
雙方一擊,不相上下。
熊林卻是一雙眼中火光愈烈,閃爍着瘋狂的殺意與毀滅氣息,手上定軍錘再度揮下,威力竟是再增三分。
“吼……”黑虎同樣咆哮着,張口噴出小型龍捲風,雷錘與風捲一次次的撞擊,熊林此時彷彿不知疲倦一般,一錘又一錘轟下,沒什麼招式,沒什麼道法,只是一錘重過一錘的轟下。
他彷彿感覺自己的心中有一個火山在不斷噴薄着烈焰,那烈焰燃燒着,給了他無窮的力量還有無盡的殺意與毀滅意念。
熊林只想一錘一錘的轟下去,轟出心中躁動的烈焰,轟出所有殺意與毀滅。
“嗷……嗚……”黑虎此時已經十分慌張了,它有限的智慧,弄不懂爲什麼眼前的人類,彷彿永遠不知道累,一錘錘轟下,一錘比一錘更重。
黑虎此時已經吐不出小型龍捲風了,只是在身上布着一層青色風膜,不斷躲閃着轟下的雷錘,每一次雷錘砸在它身上,那青色風膜就一陣閃爍、流動,將雷錘力量卸去,讓雷錘劃開,轟在地上。
熊林對此卻彷彿視而不見,彷彿毫無理智,怒瞪着一雙火焰燃燒的眼,機械的一錘錘轟下。
“嗷嗚……”終於,黑虎漸漸堅持不住,被熊林一錘轟在背上,沒能及時用青色風膜卸去雷錘,又或者雷錘的力量已經超過了青色風膜卸力的極限,只見雷錘轟下,青色風膜破碎,雷錘轟然砸在黑虎背上。
“咔……”虎骨碎裂聲響起,被雷錘砸中的黑虎當即癱在地上,腰部斷折,幾乎化作肉泥。
“嗚嗚……”幾乎攔腰而斷,黑虎已經必死無疑,一雙虎目漸漸渙散,口中發出無意義的嗚鳴。
熊林一錘幾乎將黑虎攔腰轟斷,骨肉碎裂,鮮血迸濺,灑在熊林臉上、身上。但熊林卻彷彿毫無所覺,反而伸出舌頭,將嘴角鮮血舔盡,露出一個詭異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