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傾月一驚,當即自馬背上騰空而起,卻因在慕祁處所學的輕功仍舊蹩腳,躲閃不及間,肩頭中了一箭。
箭入皮肉時,她清晰聽到了皮開肉綻的聲音,劇痛驀地襲來,她半空收勢不及,極其狼狽的摔在地上。
她渾身隱隱的發顫,心底的冷意越發的濃烈。
那些官兵是當真想殺她的,竟是當真想殺她!方纔若非她避得及時,又豈是僅有肩頭受傷這麼簡單,怕是連命都一併交代了。
她不知百里褚言對這些人究竟下了什麼命令,但如今看來,就連她雲傾月,也無特殊。
這些日子與百里褚言相處,她終歸是明瞭,做戲仍舊是做戲,百里褚言對她,即便表面親近在意,實則,卻是並無絲毫的動心。
心底被憤怒與冷冽交織,然而深處,卻似有一道隱隱的失望,一道暗傷。
她分不清這細微的感覺究竟爲何,但此際見得百里褚言手下之人這般待她,若說不失望,不惱怒,是絕無可能的。
好歹,她曾經也與百里褚言朝夕相伴過,好歹,她也從未對他不利過,他爲何會這般涼薄,甚至涼薄到對她都可以生殺予奪,無心無情,便正是因爲這理由麼?
“郡主。”待回神,劉旭有些發緊的嗓音揚來。
雲傾月循聲望他,他面上略有擔憂與緊張,片刻卻是斂神道:“望郡主回村吧,莫要強行闖出去了。王爺當真有令,不許任何人出村的,望郡主莫要倔強。”
倔強嗎?
雲傾月冷笑,頭一次聽人說她倔強,只可惜,此際她不是倔強,而是在逼不得已的逃命呢。
她平靜的坐在地上,手裡緊捏着藥包,任由肩頭的血水長流。
她目光直直的朝劉旭落來,默了片刻,低沉道:“傾月倒是不曾料到,閒王對傾月,已是涼薄至此,甚至連一個小小的官兵,都敢要傾月性命。”
劉旭眉頭一皺,忙道:“那幾人以下犯上,傷了郡主,末將定將處置。”
雲傾月冷笑一聲,繼續道:“劉將軍不必欺傾月,你們是奉命行事,傾月自是不怪。只是,傾月如今已起不來身,將軍可否扶傾月一把?”
劉旭猶豫了一番,但見雲傾月臉色着實蒼白,又考慮到雲傾月郡主身份,自是不好讓官兵隨意扶着,他掙扎了一下,終歸是緩步朝前,待立在雲傾月面前,便恭敬刻板的道:“郡主,冒犯了。”
嗓音一落,他正要伸手去扶雲傾月,雲傾月瞳孔驟然一縮,手心緊捏着的藥粉霎時朝劉旭撒來。
劉旭動作極快的躲閃,然而仍舊是沾染了少許,未及回神,不料雲傾月還有後招,竟從地面騰身而起,僅是眨眼間,他的脖子已是被她手裡的幾根銀針抵住。
“你若敢動一下,我手裡幾枚銀針齊發,定讓你當場殞命!”冷冽威脅的嗓音,自耳邊揚來,劉旭暗驚,但面色並無太大的起伏。
他也未曾掙扎,僅是道:“傾月郡主,你劫持末將也無用,沒閒王的吩咐,你是走不出這村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