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像是凝結了,季清蕪更是屏住了呼吸,輕輕地聽着管家訴說。
“每當宓兒姑娘一開始拈琴,府中的人都會沉醉其中,被她的琴聲深深地吸引着靈魂一般。”他這幾日中,也是在這種渾渾沌沌的感覺過來的,他不懂音律,但是那曲調,在他聽來卻是一種煎熬。
“有什麼特別之處的嗎?”她的琴聲,是讓人沉醉,抑或是……
“我等粗人一些,怎麼會懂得這些美妙的曲兒,只是府中的丫鬟們沉浸罷了。”管家搖頭擺手道。
“管家,你聽及的時候,可是會有一種抗拒的感覺在身體內流淌着。”她頓了一下,深怕管家不明白她的深意,便說道:“心裡對這種音律是產生共鳴,還是抗拒?”
管家思忖了半晌,低頭蹙眉讓自己再回到那曲兒當中,過後,卻是身倦疲憊,搖頭道:“是一種煎熬。”
他將心裡最真實的想法說出來,“宓兒姑娘彈的琴,似乎是想讓聽的人迷惑一些事。”
“管家,你不懂音律,纔不會被曲中之音迷惑了,不過,你若是沉迷其中的話,一定也會沉陷其中,任由她擺佈。”季清蕪推敲道,一個有幻術的人,一定會借用貼身之物來迷惑身旁的人。
而琴聲,便是她最好的施法方式。
“那宓兒姑娘爲何要在你選擇離開王府後才這般做?”管家看見桌子上挨近季清蕪的茶碗上已經沒了茶水,連忙上前去斟酌了半碗。
季清蕪輕頜首,算是感謝管家爲其斟酌的茶水,“因爲我懂得音律,她害怕被我識破了她的詭計。”
現在,他們面對着的不單止是一個心計多的女子,還是國與國之間的一場無形的戰爭。
宓兒潛伏在王爺的身邊,一定是有着什麼陰謀,若不是,她怎麼會使用罌粟這種毒藥來拴住羈絆着王爺?
也不知道,三日過去了,王爺的身體好轉了沒有?
不過,她的擔心也是徒勞的,有着一個把王爺看得如此嚴實的宓兒在,他每日裡服下的都是毒,會好到哪裡去呢?
“按着你的說法,那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啊,王爺只會越來危險,季老闆,你可得看在王爺的份上,救他一次!”管家雙手顫抖着,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放在哪裡纔是好?
“王爺可有喝過一次藥?”
“王爺只喝過一次湯藥。”管家若是說,而後眉頭便是蹙成了一團,低聲嘆着氣。
季清蕪捧起茶杯,輕看了一眼嘆着氣的管家,“管家爲何嘆氣?是不是事情進行的不順利?”
“季老闆……”管家思忖了半晌,咬脣微微說道:“宓兒姑娘一直都伺候在王爺的身邊,我無法將湯藥送過去。”
半晌後,管家又啓口,問道:“王爺到底是怎麼了?宓兒姑娘或許是知曉我斷了湯藥給王爺服下,所以今日一直守着王爺的身邊。”
他這不是來向季清蕪解除疑惑來了嗎?
季清蕪擡眸望着外邊吆喝熱鬧非凡的世界,雙眸中似乎是少了塵世間的喧鬧,卻多了一份寧靜。
片刻後,她才凝眉說道:“王爺服食的藥丸是類似毒藥,這種藥丸會磨人心智,也會讓一個人失去心智。”
難道宓兒發現了什麼嗎?她都離開了,照理說對她沒有了威脅纔是,她爲何還這樣子做?
管家一怔,不敢置信地看着季清蕪,怔忡問道:“王爺知道嗎?”
“王爺在安溪國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以王爺謹慎而提防心強盛的心,是不會讓這些小伎倆在他身上出現的。”她頓了一下,將目光從外面收回,落在管家的身上,“管家,你可知道安溪國有什麼是我國最害怕的?”
管家努力地想着季清蕪話中的意思,突然醒悟過來,拍手道:“是幻術!”
季清蕪展顏一笑,輕輕頜首。
“我估計王爺是中了安溪國的幻術,他們已將王爺的思想控制了。”她將自己的見解說了出來,“不過,這只是我的推斷與猜測,但是,宓兒給王爺服下的確確實實是毒藥,一種吃多便會對其產生依賴的草藥。”
“那,那要稟告皇上嗎?”管家嚇得腿都軟了,那個入住王府中,霸佔王爺的女子,卻是一個毒蠍心腸的女子。
“
不。”季清蕪擺手擡頭道,“我也有想過將此事與皇上說,但是再細想一下,皇上若是沒有找到什麼好的對策,而他們若是聽到了什麼風聲,一定會加害王爺的,所以我們不要輕舉妄動。”
管家可是急得煎熬,在季清蕪的跟前來回踱步,心裡七上八下的,甚不是滋味。
他轉身,看着季清蕪,“季老闆,你說如何是好?宓兒姑娘會不會傷害王爺?”
季清蕪也起身,轉悠兩圈後,幽幽說道:“湯藥或許是無法讓王爺喝了,管家,你讓廚子每日給王爺做好點的膳食,不可以怠慢。”她將手中的香薰遞給管家,“回去後,將這兩個東西分別放在東苑和書齋。”
“這個管什麼用嗎?”宓兒姑娘似乎討厭香薰的味道,特別是針對着季清蕪所制的香薰。
“管家不必憂心,這個是無香無味的香薰,宓兒若是心懷不軌的話,這種香薰,她聞多了,心神便會絮亂不已,分散神志。”季清蕪解說道。
“那王爺的身子怎麼辦?”
“這一層,我會盡快尋到解決的辦法,明日,我便會以給璃妃娘娘看病的緣由,進一趟皇宮。”這事情,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纔可以說出來?
憑着宓兒一個弱女子的力量,縱使她有幻術,背後沒有強大的後臺支持着,是不可能這麼明目張膽地、囂張地陷害王爺。
而這個後臺,一定是朝中有着一席之地的高官。
也許這人是一個奸細?安溪國安插在軒轅國的奸細?
“管家,你將我給你噴瓶與香薰,找個機會,在她的房間內,噴上這些,和將香薰放在一個她無法覺察的地方。”季清蕪將思索回到了現實中。
她看出管家的疑慮,又道:“是有所失君子之爲,但是,我現在是婦人家,不談什麼君子不君子,眼下,能讓王爺脫險的,便是最好的。”
事在人爲,不知道她一個無權無勢,也沒有特異功能的弱女子,談何與有着幻術的宓兒較量?
更何況,人家是土著於此,她是突然闖進來的異星人,說什麼,她都無法與其相鬥誰更厲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