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我吧！師父，我這樣，活着也沒有任何意義了。”她不想這樣苟延殘喘着，要她這麼痛苦活着，還不如一劍殺了她。
杜芸心疼顧靜怡，自然不會這麼對她。
“除了修煉，你還有其他路可以選擇。我可以帶你回師門，把你其他傷治好。也許，以後還可以找到修復靈海的丹方，你的傷就有救了。”
顧靜怡自嘲地笑了笑：“我不過是合歡宗一個半路弟子，也算不上出類拔萃。才入門幾個月，就變成了廢物。就算您願意傾盡一切給我治傷，宗門裡其他人也不會答應吧！我很清楚自己在宗門的價值，您不必安慰我了。”
越是絕望，越是清醒。顧靜怡甚至沒有要求杜芸幫自己，她現在只要一個念頭，那就是，死。
顧清歡不是想讓她生不如死嗎？那自己就死了給她看，絕不會讓她稱心如意。
“你連死都不怕，難道還怕活着嗎？事實沒有你想的那麼悲觀。爲師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讓你受這樣的重傷，可我不會不管你。只是當初我讓你跟我走的時候，對你的承諾。”
杜芸雖然要考慮宗門利益，可她也是個重情義的人。顧靜怡對自己並不差，越是在絕境，她身爲師父，越是不能拋棄了自己的徒弟。要是被其他弟子看見，她當師父的這麼勢力，以後，這些弟子怎麼可能真心對待她，對待宗門？
杜芸什麼都沒說，把人扶回牀上躺好，安慰她，不要胡思亂想，以後，一切還是可以好起來的。
“你要相信，這世界上是有奇蹟存在的。不過，你要有驚人的毅力等它出現。”杜芸絕口不提‘報仇’二字，顧靜怡也沒有臉開口。她清楚，合歡宗不可能爲了自己跟強者作對，現在的自己對宗門而言，只是個廢物。
“師父，沒有了靈海，是不是這輩子都不能再修煉了？”
杜芸很是爲難看着她，不忍心，又不得不告訴她事實 ：“天底下所有功法都是以靈海爲支撐的，靈氣匯入靈海，等你需要的時候再源源不斷給你提供力量。如果你連靈海都沒有，又如何在你需要的時候，擁有源源不斷的力量？”
這就像是一個儲水缸，顧靜怡的水缸現在被打碎了，沒辦法將靈氣儲存在身體裡，就算她引氣入體，也只是在身體裡遊走，最後還是會消失。
“我懂了。”她不再說話，翻了個身，閉上了眼睛。
杜芸看她這樣，也明白，自己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只能等她自己想明白。如果能接受，那就是件好事，說不定，顧靜怡的人生會因此有很大的轉變。如果想不通，她大概率是頹廢着了此殘生。
她給了杜若儀一個眼色，叫她一起出去。
房間外，杜若儀見師父傷神，主動問道：“師父，你該不會是想幫小師妹吧？你別說我冷血，只是，她這個事，不是一般人能幫得了的。以師父您現在的能力也只能束手無策，能做的，我們已經做了。剩下的，都是她的命。”
“不要以爲我不知道，她也是爲了合歡宗纔去找了肖家談合作，只是一直不順利。”
這幾天，杜芸也對整件事有所瞭解，顧靜怡打腫臉充胖子，非要說自己和肖家關係匪淺，這是她的錯。可這也不至於讓她付出這麼大的代價。如果不是爲了宗門，她也不會被打成這樣。
她知道，顧靜怡是去見了肖家的一個女醫生之後才變成這樣的，當時，小區門衛看得很清楚，她和那個女醫生有過爭執。
杜芸不笨，事實已經猜的八九不離十了。
“你師妹跟肖家那個女醫生，到底有什麼恩怨？”打聽消息，杜若儀比她快多了，杜芸知道，這個大徒弟有事瞞着她。
“唉！師父，我本來不想告訴你的，因爲，這事壓根就和我們合歡宗沒有關係。實話跟你說吧！這個女醫生就是顧清歡，是顧靜怡姑姑的私生女，兩個人一直生活在一起，關係很差。這些年，積攢了不少恩怨。”
“這個顧清歡，背後的靠山呢？”杜芸在想，能夠粉碎靈海的人，實力肯定超過了她，怎麼也是宗師以上的實力。她得打聽清楚，是誰這麼大的手筆，讓一個宗師境高手親自去欺負她這個淬體期巔峰的小弟子。
“顧清歡孑然一身，母親早死，生父更是從來沒有出現過，哪兒來的靠山？”
“這不可能！”杜芸壓着聲音，低吼了一聲：“對方毀掉了你師妹的靈海，那必定是宗師境以上才能做到的，她背後沒有靠山，你是要告訴我，和你師妹一個年紀的年輕人，修爲就已經超過了我嗎？”
杜若儀嚇得趕緊低下頭，不敢再看杜芸：“徒兒不敢！只是，我真的沒有打聽到關於顧清歡的其他消息，她一直獨來獨往，帝都的居所，也是一個人住。昨天，她就已經孤身離開了。”
杜若儀好奇顧靜怡的敵人，這纔像小區的門衛打聽了一下，得知她離開帝都，杜若儀擔心師父會找機會幫顧靜怡報仇，這纔沒有說。誰知道，她剛纔又嘴快給說了出來。
“走了？一個人！”杜芸頗爲驚訝，更對顧清歡產生了興趣。顧家的顧靜怡天賦已經很不錯了，會不會，這個顧清歡的天賦更高？
或許，她應該去看看，這個顧清歡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女孩。
“她去了什麼地方？”
“師父，你這不是在爲難我嗎？我怎麼可能知道她去了哪裡。這個顧清歡一直很神秘，我覺得她挺危險的，我們可別爲了給師妹報仇，把整個宗門都搭上。”
杜若儀再次提醒，杜芸有些不太耐煩。這一趟，沒有找到合適的新弟子，反而搭進去一個，她心裡別提多不痛快了。
“這一趟，我看是不會有什麼收穫了。這兩天，你準備一下，我們先把你師妹帶回宗門，等她傷勢稍微恢復，再做打算。”
杜若儀驚了：“帶她一起？師妹都這樣了，怎麼……”
“難道你要把她扔在這嗎？還不去準備！”杜芸怒吼一聲，杜若儀不敢再多說半個字，老老實實去做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