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重拾雄心

微微搖頭,陸雲低落的道:“還好這只是傳說,不然真的是讓人感嘆啊。現在這蒼山血河的由來我知道了,可黑河鬼王到那裡去,會幹什麼呢?難不成它想找到那傳說中的乾坤玉璧,這恐怕不現實吧?”

“這個很難說,由於這故事最後一部分模糊不清,所有沒有人知道,那傳說中的乾坤玉璧,最後落在了何處。這次黑河鬼王既然前往那裡,想來不會無因。只不過是否找尋那玉壁,就說不清楚了。”

一想也對,這種事情誰能猜得透呢?收起心思,陸雲道:“你說了半天,還沒有告訴這蒼山血河在什麼地方?蒼山之名好像沒有聽過,這不會是古地名吧。”

百靈聞言看着他,很久才道:“你是隻想了解,還是想去那裡看看呢?如果只是想了解,我可以告訴你。但你若想去,我則希望你考慮一下,因爲你體內的血煞之氣極重,而那血河也是血魄匯聚之地,對你來說有危險。”

看着遠方,陸雲平淡的道:“我的身體我明白,你的好意我也清楚。只是我這一生,所要追求的就是縱橫天地,隨心所欲,所以在我而言,是沒有什麼不可以的事情。就像現在一樣,我一人面對天下正道,同樣怡然不懼,故而你不需要爲我擔心。我的命運我最清楚,隨時都在改變,所以宿命對我來說,就是無數巧合際遇,最終匯聚成一體。其間的無數次撞擊,就象徵着我生命裡的坎坷起伏,註定要在風雨中逆行。”

微微沉疑,百靈道:“既然這樣,我就告訴你吧,反正一切都在你心,誰也不能左右你。蒼山的確是古名,就是現在的巫山。那裡靠近長江,有一條長約數裡的小溪,終年四季川流不息,最終流入一處地下石洞裡。”

聽完應了一聲,陸雲並沒有太大的反應,這讓百靈猜不透他心裡在想些什麼。感覺到百靈的眼神,陸雲淡然一笑,突然拉着她騰空而起,朝前飛去。

半空中,陸雲輕擁着百靈,低笑道:“想知道我心裡在想些什麼,是嗎?其實我的確有意想去看看,不過既然你擔心我的身體,我就不去了,免得讓你不高興。這一生,最讓我牽掛的女人有三個,你就是其中之一,所以我希望你永遠開心。”

輕撫着他的臉霞,百靈多少有些感觸道:“其實這一刻,我最想對你說的是,如果我永遠都是百靈,你永遠都是木頭,會是多美麗。那樣我就可以毫無顧及的在你面前撒嬌發脾氣,做個無憂無慮的少女,而不必有太多顧慮。記得以往的那段旅行嗎?那是我一生都無法忘記的回憶,即使蒼海枯了,我心依然沉醉。”短短的話語,含着淺淺的情意,飄蕩在陸雲心底,讓他心靈爲之震動。

輕撫着她的秀髮,陸雲柔和的聲音,在強風中顯得模糊不清。“曾經的往事,化作蝴蝶,飛舞在那逝去的夢裡,顯得格外美麗。今日的相聚,像是一道霞光,一閃而逝,讓人來不及細細體會。明天的期盼,宛如雲海縹緲,是夢是幻,是真是假,誰能看清?人生就像一段風景,五彩繽紛黑白分明,既有耀眼的璀璨光輝,又有平淡的樸實無華。兩者相輔相成交融合一,這就組成了一副完整的風景,也是一段完整的人生。過去的,就留給我們去回憶,現在的,我們要好好珍惜,將來的,需要我們去努力。只有不停的追求,人生纔會更加充實更加美麗。”

身體一顫,百靈擡頭看着陸雲那平靜的臉龐,癡癡的道:“或許你的性格,你的想法,就註定了你這一生不會平凡。修真之路,逆天之旅,在常人來說,求的是隻長生,求的只是神力。而你,所求的卻是凌雲天地,擺脫上天加註在你身上的宿命。”

沉默不語,陸雲望着天際,回想着自己這一生的經歷。如何纔算逆天,如何才能縱橫天地,這個問題到目前爲止,都還困惑着他,讓他理不清頭緒。

回首往昔,易園學藝,鬼旅之旅,正邪交戰,黯然離去,這所有的一切,是不是正一步一步的將自己推向宿命的終點,讓自己去面對那未知的命運呢?如果是這樣的話,這一生等待自己的,究竟會是怎麼的磨難與坎坷呢?

風輕輕吹起,陣陣涼意讓沉思中的他驚醒。四顧一週,陸雲突然聽見風在歡呼,花在輕語。這一刻,他才猛然發現,自己又墜入了俗念,陷入了困境。想到這裡,陸雲全身金光一閃,佛家寂滅心法立時讓他從俗念中清醒。仰天一嘯,陸雲全身爆發出一股磅礴大氣,宛如君臨天下,威攝四方!

長笑聲中,陸雲高歌道:“西蜀少年志凌雲,長劍橫空傲天地。問我一生何所求,江山美人盡在手!放高歌,笑清平,乾坤浩瀚任我行。斬神魔,劈鬼厲,天地無極我獨有,誰人不低頭!”

逝去的風中,一聲嬌笑傳來:“傲世少年,壯志凌雲!好,木頭,這一生就讓天地看看,你是如何逆天改命,直上青雲。今後不管艱難險阻,我代表天之都全力支持你,同時也代傲雪與滄月祝福你,願你一生平安,早日完成你所許下的誓言。”

淡淡的迴音,蕩在狂風裡。當人影遠去,空氣中只留下絲絲幽香,還述說着先前的話題。

當繁華遠去,一切必將再次恢復平靜。易園,在經歷了一場大變之後,一切都已經發生了改變。

三天前的那一戰,使得整個修真界都爲之震撼,也使得易園陷入了困境。陸雲,這位曾經爲易園帶來無上榮耀的少年,在三天前親手將他所有的榮譽,都毀滅在了那驚世一戰。他那一戰,不管起因如何,但其結果卻已經註定了他永遠與正道無緣。他與劍無塵之間的恩怨,與傲雪、滄月之間的情緣,最終將以何種方式來了結,這一點所有人都在關注,只是誰也無法預見。

易園這邊,玄玉真人、紫陽真人、靜月大師、傲雪、雲楓等人都是滿心的沉痛,誰也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可惜他們都明白,誰也無可避免。不管以往的回憶多麼令人難忘,爲了眼前的大局,爲了易園的今後,那一道無形的鴻溝,已經阻隔在彼此之間。

易天閣裡,玄玉真人臉色陰冷,目光看着在場的傲雪、雲楓、紫陽、靜月、玄陰五人,眼神中帶着幾許悲嘆。下方五人臉色沉痛,個個神情悲憤,顯然還沒有從那場驚天鉅變中恢復過來。

隔着天窗,玄玉真人遙望蒼穹,嘴角一絲滄桑浮現。“事情已經發生,而且已經過去,大家應該坦然面對它。不管這結果對我們易園是多麼的不利,我們都要跨過這道坎,讓易園保持着它應該的威嚴。這一次的事情,不管起因如何,劍無塵身爲六院盟主,有天劍客撐腰,此事我們都是鬥不過他,所以大家必須要平靜下來。”

“天地有正氣,世間有公理!難不成因爲他劍無塵有權勢,我們就得讓着他?這一次的事情,明明就是他一再的逼迫,陸雲才反擊的,爲什麼我們要怕他?”憤怒的語氣中帶着不甘,雲楓到此時此刻,都還在爲好友陸雲不平。一旁,紫陽真人看着雲楓,雙脣顫抖了幾下,可最後還是嘆息一聲,沒有將心中的話說出來。

對面,傲雪美麗的臉上有着幾分蒼白,眼神一動不動的望着牆壁,正想着那往日的少年。那個曾經溫文爾雅,隨心而動,讓人看不透卻忘不了的陸雲,此刻他在想什麼呢?會是在想念自己與滄月,還是陪着百靈沉醉在快樂之中呢?嘴角一動,一絲強顏的笑意,隱約浮現。是什麼讓她微笑,是什麼讓她掛牽?是那往日的回憶,還殺那刻骨的誓言?無風寂靜,沒有迴音,消息無計可傳。

“日有陰晴,月有圓缺。天地正氣自然長存人世,可現實有時候需要我們去順應潮流,不是什麼事情都能由自己。這一次的事情雖然是劍無塵蓄意挑起,但陸雲的確身懷無數法訣,這也是衆人有目共睹的事情,容不得我們否認。現在劍無塵大權在握,又有三派聯盟全力支持,僅僅我們易園一門,那是無濟於事的。另外,易園身爲六院之一,創立已經近兩千年。爲了易園的千年傳承,我們也得好好的將易園發展下去,決不能成爲易園的千古罪人。”

輕聲的嘆息,在空氣中飄蕩。這一刻,所有人都沉默不語,因爲這千古基業,決不能因爲個人的私怨而毀於一旦。衆人中,雲楓最是激動,然而對於這樣的大事,他還是理解玄玉真人的處境。而其他人雖然極爲不情願,但事情已經發生,此時多說也是枉然。

靜月大師見衆人陷入沉默,輕聲引開話題道:“三天前那一戰結束時,天之都的百靈孔雀公主曾說道園遇劫。目前,本門乾元師兄帶領風遠揚與李宏飛前往支援,不知道掌教師兄可有什麼消息嗎?”

玄玉真人目光掃過衆人,沉痛的道:“這事情已經有消息返回,只不過是個壞消息,所以我一直沒有提,怕的是大家心裡知道了更難受。現在既然師妹問起,我就告訴你們吧。就宏飛傳回的消息說,他們隨三派六院高手趕到時,整個道園已經高手盡滅,只剩下少數幾位修爲高強之人,帶傷進行着最後的拼搏。那一戰幾乎整個將道園消滅,如果不是六院高手及時趕到,整個道園將被夷爲平地,永遠消失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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