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便是最好,哀家這次來是爲了皇帝的事情。”太后點了點頭應聲道,緊接着掃了一眼屋子說出她此行來的目的。
墨寒澈眉目向上一挑,妖異的眸子微微一動,抿聲道:“皇祖母,現在不是時候。”
“現在是最好的時候!”太后慈威的聲音不由的提高了幾度。
“皇祖母,顏夕的事情還沒有解決,而且花蒼遠到底會不會醒現在也不清楚,我想……”
“皇帝不會醒過來了,哀家既然做了,怎麼會留有後患,你現在是爲了顏夕這孩子在反駁哀家的話嗎?”太后聲音冷嚴,臉上露出一抹不悅,似是在怪墨寒澈不聽他的話。
“孫兒不敢。”
“哀家是爲了你好,皇帝這些天並不太安分,哀家是怕你受傷害。”太后意識到自己剛纔有些反應過激,便沉了沉聲勸誡道。
墨寒澈妖異的瞳眸突地一縮,臉上卻是波瀾不驚,他眉頭一皺,道:“皇祖母的意思是您指使安貴妃給花蒼遠下的毒?”
“不用哀家指使,安貴妃早有這個心思,天下哪一個做母親的不心疼自己的兒子,皇帝殺了安貴妃的兒子,就算安貴妃再愛皇帝,她也沒有這個心思去侍奉皇帝了,與其這樣,不如借刀殺人,哀家不過是在安貴妃送去的點心中加了點東西而已。”
“皇祖母,您該與我商量的。”墨寒澈眉頭擰的更深了,他竟然不知道皇祖母已經開始行動了,而且行動的這麼突然。
“商量?皇帝已經對你下手了,若不是朝中大臣反對,你現在不是被削位囚禁這麼簡單,而是要取你的性命,哀家豈容許這樣的事情發生,現在先下手爲強是最好的辦法。”太后厲色道,瞥了墨寒澈一眼,眉目中帶着些許神情,似是狠戾,似是絕冽。
“就算是花蒼遠永遠都醒不了,可是如果我貿然取而代之,會遭百姓非議的。”自從知道了自己是皇室子嗣後,墨寒澈的所有行動便受教於他的皇祖母,太后教他如何隱其鋒芒,如何韜光養晦,可現如今卻是如此的急不可耐。
“你原本就是皇室子嗣,是哀家的親孫子,只要哀家說是,豈會有人反對!”太后有些氣惱的啪的一下拍在牀沿上,發出一聲悶響,因爲生氣而略顯粗重的呼吸聲伴着外面的細雨在沉默的屋子裡格外的突兀。
慕月衝墨寒澈使了個眼色,墨寒澈便轉過身去看向窗外,她倒了一杯水送到太后面前,笑着說道:“太后,請容慕月說句話。”
皇太后接過茶杯,點了點頭示意慕月說話。
慕月微微一笑,細聲慢語的說道:“現在大師兄體內的寒毒未清,八月十五即將來臨,大嫂既然說有辦法解大師兄的寒毒,那麼我們何不先試一試,畢竟這皇位之事比不過大師兄的性命重要,再說了現在這朝堂之上是您主持大局,誰敢放肆呢,若是大師兄的寒毒治好了,到時候就是兩全其美的事了,咱們何樂而不爲呢?”
太后本來陰沉的臉色在聽到慕月的話後便一下子轉換了,她擡起頭,露出一抹欣慰的笑意,道:“你這孩子雖是女兒身,卻有男兒一般的心志,這話說的倒是在理,如此說來,是哀家太心急了?”
“太后怎麼會是心急呢,太后一心念着大師兄,是爲了大師兄好,不過剛巧出了個岔子罷了,等這個岔子解決了,什麼問題都沒有了。”慕月一番花言巧語哄得太后頻頻點頭,剛纔還一副氣惱的神色,現在恢復了剛進屋時的模樣,氣度高華,高貴出塵。
她側過身,衝着墨寒澈招了招手,墨寒澈頓了一下,纔將手伸了過去,握上太后的手,他能明顯的感覺到她手上的老繭和粗糙的紋理,心中不由的一動。
這個世間對他最好的便是皇祖母了,他豈能辜負了皇祖母的期望,“皇祖母,是孫兒不好,還請皇祖母不要生孫兒的氣。”
太后露出一抹慈愛的笑意,眼眸深處全是濃濃的寵溺,"如今皇祖母老了,現如今唯一的心願就是你能登上皇位,抱全這西越的江山,還記的皇祖母找到你時你不過才三歲,現在卻是七尺男兒了,你有你自己的想法了,皇祖母也不好多說什麼,顏夕這孩子雖好,皇祖母也中意,但總是怕……"後面的話太后沒有說出口,但是意思也是很明白,雖說是不受寵的公主,但畢竟是親生骨肉,以後的事情誰也說不準。
“皇祖母無需擔心,孫兒會處理好的,朝廷之事就要麻煩皇祖母了,等一切事情結束後,孫兒便聽皇祖母的話登基爲帝。”墨寒澈斂着眸子,紫色的瞳眸逐漸沉澱下來,愈發的邃遠。
太后微微一笑,緩緩站起身來,輕聲道:“既然如此,哀家也不多說什麼,哀家給你三個月的時間,三個月後該做個了結了。”
“孫兒謹遵皇祖母懿旨。”
太后點了點頭,便朝外頭走去,慕月忙上前去扶着,走了幾步突然想起些什麼,她轉過身來說道:“這王府裡的人該是時候清一清了,人太多總是會出些岔子。”
"孫兒知道了。"墨寒澈拱手行禮回答道。
皇祖母說的不錯,王府裡的人的確是太多,在封地的時候,府中無數的侍妾便是要掩人耳目,現如今也是爲了掩人耳目,但是卻帶來了副作用,有人趁機動了手腳,花顏夕便是做好的例子。
外面的雨絲毫沒有停的意思,淅淅瀝瀝的逐漸積在了院子裡,鋪天蓋地的紫藤蘿不知何時都已凋落,稀稀疏疏的幾朵還綴在枝頭,在雨中頑強的掙扎着,地上散落着些許被打落的花瓣和樹葉,混着泥水,有些悽慘。
墨寒澈閉上雙眸,低聲長嘆了一口氣,冰涼氣息混着腥味順着鼻翼進入胸膛,身子不由的一顫,他轉過身走到牀前,看着牀上躺着的可人兒,他脫了鞋掀開被子躺在外側,鼻尖傳來若有若無的血腥味道,讓他不由的皺了皺眉頭,他將她攬在懷中,附在她耳邊低聲說道:“顏夕,你要快些醒來。”
醒來後,我才能毫無顧忌的去做我要做的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