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春海接到電話就趕到醫院，看見顧泠泠消瘦的身子挺着大肚子扶着牆走，一旁王淑雲攙扶着她的另外一個胳膊。
扭過頭將眼淚擦拭掉。
看到她的樣子，彷彿又讓他想起了姚如倩懷孕的時候。
“親家，你來了。”楊愛國第一個發現顧春海的。
“爸，你來了。”顧泠泠轉過頭看了一眼顧春海，對他露出一個虛弱的笑容。
“嗯，”顧春海聲音有些哽咽，“爸……爸來扶着你吧。”
“好呀。”顧泠泠笑了笑。
額頭上的水已經將前面的劉海都打溼了，但她卻是強忍了下來。
王淑雲走到楊愛國的身邊，“這輩子，雲海要是敢做什麼對不起她的事情，我第一個繞不過他。
楊愛國也點了點頭，嘆了一口氣說道，“咱兒子啊，對不起丫頭啊。”
整個孕期不在身邊，甚至在這生產的關鍵時刻，也不在身邊。
愧疚啊。
顧春海扶着她走了兩圈，“媽，你讓醫生過來吧，我……我覺得差不多了。”
這會兒忽然有種想要便便的感覺。
“這……這是要生了嗎？”王淑雲喊道，“好，你……你忍一下，我……我去叫醫生。”
明明是顧泠泠生孩子，但是王淑雲卻比她那會生產還要緊張。
“你在這裡等着吧，我去叫。”楊愛國安撫的拍了一下王淑雲的肩膀，然後轉身記着去叫醫生。
而顧泠泠，因爲一波又一波的疼痛，已經讓她忍不住的悶哼起來。
“好孩子，咱們不忍了好不好？”王淑雲握着她的手說道，“疼就喊出來，喊出來吧。”
這樣隱忍着，看的她心好疼啊。
“我怕……我怕一會兒沒力氣了。”顧泠泠咬着下嘴脣說道。
她聽說，姚如倩當年就是在後面生姚靜鬆的時候沒有力氣的，要不是接生婆有經驗，說不定那個時候就一屍兩命了。
雖然，她們找的這個範主任也是軍區醫院裡最有經驗的醫生，但女人生孩子，本來就是在地獄走了一遭的。
“你要是怕疼，咱們就剖吧。”王淑雲心疼的說道。
顧泠泠咬了咬牙，“我能行的。”
說完這話，忍不住的喊了起來。
這次實在是太疼了，沒忍住。
“泠泠。”顧春海手足無措的站在那裡，身子僵硬着不知道要怎麼辦？
想要過去安慰一下女兒，可身體好像已經都不受大腦的支配了一樣，想動一下都動不了。
猩紅着眼睛看着病牀上的女兒。
範主任和護士跑了過來，將簾子拉上給顧泠泠做了檢查，“已經開到八指了，趕緊推到產房去。”
“不……不會有什麼事情吧？”顧春海抓着楊愛國，“我女兒……我女兒……”
“不會的。”楊愛國拍了拍他的肩膀鑑定的說道。
已經躺在病牀上被推進產房的顧泠泠望着變換的天花板，“等……等一下……”
忽然。
她抓住兩邊的扶手對範主任說道，“等一下，我……我好像聽到他的聲音了。”
她的聲音有些沙啞，雖然肚子很疼，但還是艱難的擡起頭朝着走廊的方向看了過去。
“沒……沒人呀。”推着她的小護士小聲的說道。
顧泠泠一閃而過的失望，然後倒在了牀上。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走廊盡頭的門忽然被人從外面推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