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實驗室裡重新恢復安靜，莊思文還呆愣在原地，沒回過神來。
剛纔的一切實在發生得太快，太出人意料。
“姜沁，那個被踢壞的，是外貿部的一個處長。”
過了會兒，莊思文弱弱地說了一句。
姜沁詫異地挑眉，“你認識他？”
“以前陪我爸出席活動時，見過他一次。先前我還不敢確定是不是他，不過剛纔我仔細看了下，確定是本人。”
“嗯，的確是他，外貿部的處長，叫溫少沉。”
說着，姜沁臉色沉了下來，“敢隨便闖咱們的實驗室，就是這個下場。”
莊思文這會兒還有些想不通。
“上次見面感覺他挺彬彬有禮的，這次怎麼完全不一樣了。”
“誰知道，也許現在這個纔是真面目吧。”
隨後，姜沁給王衡打了個電話，把發生的事大致和他說了一遍。
王衡聽說溫少沉因爲要硬闖實驗室，被打成了骨裂，當時差點拿不穩話筒。
“好端端的，幹啥要硬闖實驗室，這不是胡鬧麼！活該捱打！”
王衡的想法倒是和姜沁一致。
“王副主任，溫處長的傷勢不輕，照這個架勢等他恢復黃花菜都涼了，要不還是換個人和我接洽吧。”
姜沁建議道。
王衡思忖了下，姜沁說的沒錯。
骨頭裂了雖然沒有骨折嚴重，但也要養上至少一個月。
時間不等人，等他好起來，那是不可能的。
爲今之計，只有換人。
“好，我和外貿部說一聲，讓他們換個人過來。”
“嗯，我等你的信兒。”
“對了，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
王衡的語氣忽然間振奮起來，充滿了難言的喜悅。
“什麼好消息？是我給大領導的藥方，起作用了嗎？”
“……你猜對了。”
王衡本來想給姜沁一個驚喜，然而和聰明人說話就這點不好，想賣個關子都沒可能。
“我和大領導的保健醫生聯繫過，她說大領導服了藥後，最近身體狀態好了許多，咳嗽的症狀已經消失了，每天入睡也容易了許多，身體各項指標都在快速提升。”
“那可太好了。”
聽到大領導健康的消息，姜沁爲之感到高興。
“是啊，大領導的身體，之前大家都在擔心着。現在好了，有了這麼強效的藥方，我相信他很快會徹底好起來。”
姜沁抿了抿脣，沒說話。
身體已經落下了病根，而且大領導如今七十多歲，器官都有不同程度的衰退，想讓它們再回到巔峰狀態是不可能的。
但依靠藥方，再拖延個二三十年是沒問題的。
掛斷電話，姜沁很快把溫少沉的事拋在了腦後。
這會兒，她滿腦子想的都是大領導的健康問題，只要有好轉，就是好現象。
哪怕他沒有完全康復，但能延續生命，並減輕病痛的折磨，就已經足夠了。
過了半個小時，付紹鐸從外面回來，姜沁看他一眼，見他神色很正常。
實驗室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吳柏光沒跟他說？
其實剛纔姜沁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她想到吳柏光和付紹鐸在一起，估摸着溫少沉的事肯定會傳到付紹鐸耳朵裡，還不知道這傢伙會有啥反應呢。
然而讓她意外的是，付紹鐸看起來竟像是毫不知情。
“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姜沁試探地問。
“我和吳柏光沒說上幾句話，他就臨時有事匆匆走了。不知道今天是不是有抓捕特務的任務。”
姜沁確信了，吳柏光確實沒有告訴付紹鐸實情。
她鬆了口氣，同時心道這次的‘特務’很倒黴，已經被抓進醫院去了。
“不過錄音筆他都拿走了，把錢也給了我。”
付紹鐸從衣兜裡掏出十二塊五毛錢，遞給姜沁。
姜沁接過來數了數，裝進了包裡。
“咱家又要入賬一筆存款了。”
她心情很好地說。
吳柏光很快又聯繫了付紹鐸，並表示姜沁所說的那些小型裝備，他每樣都要。而且數量還不少，都是以千爲單位起步的。
包括錄音筆，也再追加了五千支。”
這可是一筆不小的訂單。
然而當姜沁把訂單交給郝廠長時，還是在郝廠長臉上看到嫌棄的表情。
“好麼，做一個錄音筆才賺一塊錢，做一副耳機更少，五毛。”
郝廠長絮叨着。
姜沁做個要搶回圖紙的手勢，“不想做我就去找別的廠子了。京市別的不多，機械廠最多。”
“哎，圖紙給了我，那就是我們廠的產品了。小姜同志，咱不帶再往回拿的啊。”
郝廠長手裡緊握着圖紙，最終也沒讓姜沁給搶回去。
“可是利潤……”
姜沁故意皺眉道。
郝廠長一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樣子，“利潤少一點就少一點吧，誰讓咱們合作的這麼愉快呢。”
姜沁差點翻白眼，心道老狐狸。
不過嘴上卻說：“哎呀，那真是謝謝你了。”
“這是哪裡話，我還要謝謝你給我們廠重新煥發生機了呢。”
“不不，還是你……”
兩人商業胡吹，吹了半天才算結束。
郝廠長拿着圖紙去找廠裡工程師，姜沁則打道回府。
這次來機械廠，姜沁沒讓付紹鐸陪着，而是讓莊思文陪在了身邊。
上次姜沁說有機會要帶莊思文坐小轎車，一段日子過去，莊思文自己都快忘了這件事，沒想到姜沁還記得。
這天，她特意讓莊思文陪着，變相地帶她去兜風。
機械廠離京市大學很是有一段距離，莊思文好好體驗了一把做小轎車的快樂。
還是紅旗轎車，多有排場呀！
從機械廠出來，姜沁又去了一趟核物理專業的教室辦公室，找到了陸教授，把自己和付紹鐸的兩篇論文交給了陸教授。
“陸教授，這有兩篇論文，我想發表出去，您看能不能幫我把論文投到編輯部去？”
“又寫了兩篇論文？”陸教授眼睛直放光，“這個好說，你想投到哪家去？”
“陸教授，您可以先看看我們的論文內容。具體的編輯部，我也沒有特別瞭解的。上次投到學報，還是您幫的忙呢。”
見姜沁說的誠懇，陸教授笑着答應下來。
“那好，這兩篇論文先放在我這裡，我看完後再投出去。”
“太好了，由您把關，那肯定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