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哇,哇!”
金嘴烏鴉太常大叫着一個勁地想要衝破那個隱形的結界進來。可是不管它怎麼撞怎麼啄怎麼用火燒都無濟於事,那個結界依然紋絲不動,連個小缺口的都沒有。
再看結界裡面雙方正打得熱火朝天,說是熱火朝天其實也只是面具男一個人在那裡一頭熱,他的速度實在太快了,蕭鰭根本就沒有還手的餘地,只能被動地不停躲避面具男的連續攻擊。
“嘻嘻嘻,有破綻。”面具男的那特有的噁心的笑聲在蕭鰭的背後響起,蕭鰭大驚,只來得及往邊上一滾,眨眼間他的背上就被劃出一道長長的血紅傷口。要不是他反應靈敏恐怕此刻早已被電鋸懶腰斬斷成兩半了。
“蕭鰭!”安小莫看到蕭鰭受傷一時忘記了自己的危險撲到了蕭鰭的身邊。
“我沒事!你不要過來!”蕭鰭焦急地想阻止安小莫過來。背後的傷口一經拉扯立刻裂的更開了,痛得蕭鰭呲牙咧嘴。
安小莫摸摸蕭鰭背後黏糊糊的全是血,頓時嚇得面無血色。眼淚也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嗚嗚嗚……是我害了你……我不應該叫你帶我出來的……”她哽咽着道歉着。
面具男像是玩夠了,他開始將目標轉移到手無縛雞之力的安小莫的身上。
“嘻嘻嘻,小姑娘,這麼想去地獄自助遊嗎?讓我送你一程吧。”
面具男發出陰冷的笑聲就像毒蛇吐信子般令人渾身發毛。話音剛落他的電鋸就向安小莫的脖子橫揮了過來。
“安小莫!”蕭鰭伸手想推開安小莫誰知緊要關頭安小莫竟然不顧自己的死活一動也不動地擋在蕭鰭的前面,本能地舉起右手臂想要抵擋對方砍來的電鋸。
就在這時,一道奪目的白光從她右臂上迸發而出,純潔宛如聖光。
“啊——”面具男慘叫一聲收回手中的電鋸硬生生後退了好幾步。
“那是什麼?”他痛苦地遮住了一隻眼表情陰翳地問安小莫道。
“驅,驅魔的護身符,很厲害的哦,你,你要是不怕就過來啊!”見面具男害怕她的七芒星印記,安小莫乾脆扯下右臂上的繃帶,囂張地站起來胡亂威脅一通,只是沒什麼氣勢還舌頭打結。
“七芒星印記!你是那個預言之子?”面具男有些不相信地問道。
就在安小莫不知道該不該回答的時候,另外一個聲音替她回答了。
“不錯。”那個人淡淡地說道。
燈光重新亮了起來,安小莫不適應地揉揉眼睛,只見是一羣穿着黑底銀邊制服的除魔師將他們圍住了。領頭的竟然是軒濯本人!
看到軒濯來了,安小莫莫名地鬆了口氣。她第一次覺得軒濯那沉穩冷漠的聲音很令人安心。小命總算保住了。她想。
面具男的結界已經破了,金嘴烏鴉立刻飛到蕭鰭的身邊,張大翅膀將受傷的主人連同安小莫一起死死保護在自己的羽翼下。
“你就是鬼神一族的魔術師。”肯定的口吻,想必軒濯已經將對方的底細打探的一清二楚了。
“哼,真沒想到錫塔羅的東之首領會親自出來。”
“我是來帶兩個翹家的小孩回去的。”軒濯說着有意無意地瞥了安小莫他們一眼。
“你們打算靠這個女孩就像和我們鬼神一族對抗?哈哈會不會太天真了。區區一個七芒星印記可殺不了我們的公主殿下。”面具男輕蔑地大笑了起來。
伴隨着面具男的話與笑聲,軒濯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周圍的人都能感到他瞬間而起的殺意。
“軒濯,不要聽他廢話,先把他打殘了再說。”一個披着黑色捲髮的性感美女走上前,揮舞着手中的銀色皮鞭直接向面具男抽去。
哇塞,女王陛下!這是安小莫看到她的第一印象。
“嘻嘻嘻,我可不想和你們打。”面具男靈敏地躲開了黑髮美女的皮鞭然後像只沒有氣的氣球一樣癟了下去,只留下一個醜陋的小丑面具和一件空蕩蕩的黑色斗篷掉落在地上。
“可惡竟然被他跑掉了。”黑髮美女不甘心地揮了揮鞭子,一臉不爽地將出氣的對象轉移到了正準備奪窗而逃的安小莫他們的身上。
“你們這是要去哪裡呀?”於此同時軒濯也發現了兩個人的動作,冷冷地發問。
“那個——今天很晚了我們準備回去洗洗睡覺。”安小莫扭過脖子生硬地回答。
“嗯嗯。”蕭鰭也在她身後配合地點頭附和道。
“安小莫你根本就沒有意識到自己的狀況,今天你預言之子的身份已經暴露給了鬼神一族,他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還有你,蕭鰭,你私自溜出錫塔羅總部已經好多次了,之前我一直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是這次你差點犯了不可彌補的大錯,所以……”
“所以今天不好好懲罰你這個小賤種我就不是你姐姐。”黑髮美女搶過軒濯的話恨恨地接道。
她一臉厭惡地看着自己的弟弟。對於這個有着惡魔血統的弟弟,蕭雨覺得他玷污了家族優秀的除魔師血統,是尊貴的家族中的奇恥大辱,她從小就厭惡他,憎恨他,甚至從小就希望自己這個弟弟從來沒出生到這個世界上來過。
“姐姐……”蕭鰭看到蕭雨眼中的殺意不由自主地拔腿就跑,誰知,蕭雨冷笑一聲,對着自己的弟弟念起了降魔咒。頓時蕭鰭手腕上的五芒星手鍊發出了刺眼的光芒,十二個穿着白色長袍的老者的幻象出現在虛空中,他們口中唸唸有詞將蕭鰭包圍在其中。
蕭鰭大叫一聲,立刻倒在地上痛苦地顫抖,臉上和其他裸露在外的皮膚上慢慢浮現許多密密麻麻的黑色降魔咒印。深紅色的血液從他的眼中流淌出來。金嘴烏鴉愛莫能助只能圍着需空中的十二個幻象打轉。
其他除魔師看到這樣場景都紛紛皺眉竊竊私語了起來。他們的眼神中都帶着畏懼的神情。
“住手!他是你弟弟呀,你怎麼能這麼對他?”安小莫忍不住喊道,她顫抖着雙手抱住了蕭鰭的腦袋,她不忍心再看他們折磨蕭鰭了,一切根本就不是他的錯呀。
“他不是我弟弟,他是惡魔的孩子!早就該殺死他了!”蕭雨尖聲反駁。
“他不是惡魔!他是除魔師!他是好人!”安小莫也歇斯底里地和她對吼。
“你……你是被惡魔迷惑了雙眼!你好好看看他的眼睛,他哪裡像人類了?”
蕭雨指着蕭鰭的眼睛對安小莫說道。果然蕭鰭的眼睛除了瞳孔連眼白也變成了黑色。佈滿黑色咒文的皮膚異常滾燙。
安小莫看着完全變了一個樣的蕭鰭,心裡有些隱隱作痛。
“不要看我!”蕭鰭用手捂着眼睛不想讓安小莫繼續看他的醜惡模樣。
安小莫卻賭氣地掰開他的雙手,大聲地彷彿要讓全世界的人都聽到地說:“很漂亮的眼睛呀,像黑曜石般迷人!”
所有人都靜了下來。瞪大眼睛看着安小莫。他們被她大膽的發言嚇到了。
“你這臭丫頭冥頑不靈!我今天要好好教訓你把你的錯誤想法給糾正過來!”
“我看你纔要糾正糾正你古板封建曲扭的思想!老女人!”
“什麼你叫我老女人!”蕭雨憤怒了,她舉起了手中的銀色皮鞭,眼看就要揮向安小莫,這時軒濯擡手攔住了蕭雨的皮鞭。
“夠了,所有的事情等回去再說。”軒濯制止了兩個鬧得不可開交的女人,臉上的表情依然冷漠,可是安小莫卻覺得出他看上去比以前和藹可親多了。
“蕭雨快把你的咒術收回去,你弟弟本來就受了傷可抵禦不住多久你的降魔術。還是你真的想把他弄死?”軒濯瞟了一眼痛苦不堪的蕭鰭,對蕭雨說道。
“還有其他東之組成員不要光站在一邊看熱鬧,你們把那邊受感染的女孩和角落的食人鬼男孩給一起帶回去。”
“是!”衆除魔師聽從了軒濯的命令上前帶走了佳佳和她的食人魔哥哥。
“他們會把那對兄妹怎麼樣啊?”安小莫探求似的看向軒濯。
“那個男孩已經死了,只有把他的屍體燒掉才能殺死變成食人魔的他。”軒濯面無表情地說道。
“啊!”安小莫垂下了眼簾,胸口無比沉重。“那個女孩呢?她現在還沒有變成食人魔,難道你們也要燒死她?”
“那是他們自找的。是他們觸犯了生者與死者的禁忌。我們這麼做也是爲了救其他的生者。”軒濯平靜地說着,眼中泛着死灰的黯淡色澤,在他的眼裡兩個無辜孩子的生死只是自然爭鬥中被淘汰下來的弱者。只有死亡纔是他們的價值所在。
安小莫皺起了眉,她討厭這樣的軒濯,冷漠沒有感情,整個人彷彿一個沒有靈魂的軀殼。病態而絕望。
蕭雨解除了對蕭鰭的降魔術,蕭鰭身上的咒文逐漸消失了,眼睛也慢慢恢復了原來的樣子,他從地上坐了起來。安小莫見狀連忙緊張地扶住蕭鰭的肩膀問道
“蕭鰭,你沒事吧?”。
“我沒事,不用擔心。”蕭鰭虛弱地說,臉色蒼白地嚇人。他擡頭望向蕭雨。
蕭雨冷哼了一聲看也不看弟弟一眼轉身離開了。
“你姐姐真惹人討厭。”安小莫不滿地瞪了一眼蕭雨離開的背影,悻悻地對蕭鰭說。蕭鰭沉默了一會兒才轉過頭對安小莫說:“剛纔謝謝你。”
冷汗打溼了蕭鰭的額發,漆黑的髮絲柔順地貼在他俊美的臉上,眼神迷離帶着罕見的柔弱與性感。看着這樣的蕭鰭,安小莫心莫名地漏跳了一拍。
這時一個除魔師過來小心翼翼地替蕭鰭包紮了傷口,安小莫認出他是曇天大叔。
“曇天叔叔,他的傷口嚴不嚴重?”她緊張地問道。
“傷口不是很嚴重,好好休息幾天就沒事了。”曇天粗聲粗氣地回答。他在爲安小莫闖了禍而生氣。
包紮完傷口,曇天利落的背起了蕭鰭,不知是他動作粗暴了一點,還是蕭鰭故意裝的,總之蕭鰭開始歪着嘴喊痛。安小莫擔心地上前想查看傷口卻被曇天拒絕了。
“這個臭小子,不給他吃點苦頭他是不會學乖的。”他是看着安小莫說的,可是卻是說給背上的蕭鰭聽的。
“哎呀,曇天老師,怎麼說我也是你的得意門生,身爲老師的你怎麼忍心虐待自己的學生?”背後的蕭鰭聽到曇天的話開始不爽了,立刻開口反駁。
“你還好意思說是我的學生,帶到你這樣不知死活的學生的我真是倒黴透頂,這次回去我一定要想個辦法把你從我的班開除。”
“老師,你把我開除了你的班裡就再也沒有我這麼優秀的學生了。”
“你?優秀個屁!臭小子,回去給我關禁閉!”
曇天氣呼呼地罵着,卻有些樂在其中,他和蕭鰭兩人看上去就好像一對父子在吵毫無營養的架。
“原來曇天叔叔竟然是蕭鰭的老師。”安小莫有些小驚訝。“不過,你們真像一對父子呢。”
“靠,我有這種兒子的話我不活活被他氣死?”
“切,我爸纔不像他這麼小心眼呢。”
兩人異口同聲狡辯道。
“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事實,你們兩個確實像父子。”安小莫不理會兩人的辯解揮揮手一副確實如此的表情。
“嘁!”蕭鰭和曇天再次很有默契地往不同方向別過頭。
“噗哈哈哈哈!”安小莫忍不住笑了出來,接着她看到了站在蕭鰭他們身後的軒濯,只見他正冷冷地盯着他們,一瞬間安小莫注意到他俊美卻病態的臉孔隱約閃過一絲的蒼白無助。
忽然軒濯發現小莫也在看便立刻面無表情地轉身走掉了。
安小莫望着他孤寂的背影忽然感到莫名的悲傷,鼻子一酸一滴眼淚滾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