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湮動了動自己的手指,眼珠無力的掙扎着,她撐着身子,臉上滿是悽美的笑意。
“呵呵。他一直都不相信我。他不信我……”
秦瀧在旁邊看着,可是,卻無能爲力,這樣的感覺,讓他有一種想要殺了自己的衝動,他更恨自己。在這個時候,不能爲女人做任何的事情,只能眼睜睜的看着,看着她這般的痛苦。
“老大他,只是太在乎你了……”
秦瀧俊朗的臉上帶着一絲掙扎的說道。
“秦瀧,你別騙我了,他從不曾在乎我……”
慕湮搖搖頭。嘴角滿是苦澀的意味,她拿過一旁的牀單,像是沒有直覺一般,裹緊在了自己的身上,毫不避諱秦瀧。
便下牀,朝着浴室走去,看着身形不斷的晃動着的慕湮,秦瀧就要伸出手幫她,可是,卻被慕湮給制止了。
“不用,我可以。”
聽着慕湮眼底的堅持,秦瀧的手指頓時微微的屈起,她看着女人倔強的臉龐,雙眸只能無力的掙扎着。
他站在房間的中央,聽着裡面浴室傳來“嘩嘩的”水聲,混合着女人壓抑而痛苦的哭聲。一陣陣的,不知道過了多久,秦瀧也不知道自己維持這個姿勢究竟了站在這裡多久了。
他的身子動了動,便看到門,打開了,穿着睡衣的慕湮,便像是失了魂魄一般。從浴室裡面走出來。
她一步步的朝着那個凌亂的牀鋪上走去,卻並沒有靠近,只是轉彎,走到一旁柔軟的沙發上坐下,抱着上面的抱枕,一言不發的看着窗外,木然的看着,眼底沒有一絲的情緒。
秦瀧沒有說話,他就這樣陪着女人,直到天亮……
“蕭總,你看這個應該怎麼辦?”
一大早,醫院的醫生看着了蕭堇末之後,便如同看到了神一般,立馬眼前一亮,看着他們,蕭堇末陰鬱的臉上滿是冰霜的問道:“她又怎麼了?”
“魏小姐根本就不配合我們……我們也是沒有辦法了……”
一個年紀比較大一點的醫生,有些爲難的看着蕭堇末說道。
聽到他們的話,蕭堇末冷着臉,便走到了魏倩的病房,還沒有靠近,便已經聽到了裡面傳來魏倩的尖叫聲。
“滾開,都給我滾開,你們把我的孩子藏在哪裡去了?把我的孩子還給我……”
蕭堇末的眸子滿是冷冽的看着如同瘋婆子一般的魏倩,她穿着白色的病人服,手中拿着枕頭,不斷的朝着想要靠近她的人。
蕭堇末的下巴微微抽動了一下,沉聲的叫道:“好了,鬧夠了沒有?”
蕭堇末的話一出,原本還想繼續撒潑的魏倩,頓時便安靜了下來,她把手中的枕頭扔出去,便跑到了蕭堇末的身邊,目光滿是委屈的說道:“堇末。我不要呆在這裡,我的孩子,不見了,我不要呆在這裡……”
看着精神似乎有些失常的魏倩,蕭堇末的眼底頓時一冷,他朝着站在門口,不敢朝着他們這邊看過來的醫生問道:“她這是什麼情況?”
“魏小姐可能是因爲受到了孩子不在了的打擊,精神上是沒有什麼大礙,可能需要時間來緩衝。”
“我沒病,我的孩子不見了,堇末,怎麼辦?我的孩子沒有了……”
魏倩以爲他們在說自己有病,便立馬一臉陰狠的瞪着那個說話的醫生,那個醫生被魏倩這個樣子一瞪,頓時訕笑了一聲,便沒有在說話了。
“阿龍是這麼的期待着這個孩子的出世的,可是現在什麼也沒有了,爲什麼要這個樣子對我?爲什麼?”
魏倩抓着蕭堇末的手,溫婉的臉上滿是失去孩子的痛苦,聽到魏倩提到阿龍,蕭堇末冷峻的臉上頓時閃過一絲的複雜。
他看着魏倩的樣子,眼神一頓時暗,便讓人給魏倩辦理了出院手續,讓她在蕭家修養。
“堇末,我害怕,你別離開我……”
看着怯生生的拉着蕭堇末衣袖的魏倩,陳嫂的眼角頓時微微一抽,那般強悍的女人,如今成了這個樣子,說什麼陳嫂都覺得不可思議了。
“陳嫂,馬上把她帶到自己的房間。”
看着寸步不離的跟着自己的魏倩,蕭堇末的臉上頓時滿是不耐煩了,雖然他覺得自己對於魏倩有些愧疚,如果不是那天晚上他失控了的話,說不定魏倩的孩子就不會有事情,可是,這並不能代表他的心底對魏倩有憐惜之情。
“是……”
聽到蕭堇末這樣的吩咐,陳嫂便立馬上前,抓着魏倩的手,就要扶着她上樓,可是魏倩不肯,死死的拉住了蕭堇末的衣袖,就是不放心,看着這般堅持的魏倩,陳嫂的臉上頓時滿是無奈的看着面色陰暗的蕭堇末。
“魏倩,你信不信我等下讓人把你送回去?”
聽到蕭堇末的話,魏倩頓時便鬆手了,不過,是一臉的委屈的看着面色陰沉的男人,然後心不甘親不願的跟在了陳嫂的身後。
看着安靜的隨着陳嫂上樓的魏倩,蕭堇末眉宇間頓時滿是疲憊的走到一旁的沙發上坐下來,他狠狠的扯開了自己脖子上的領帶,然後便把頭靠在了沙發上,俊美的臉上滿是陰翳。
昨晚,他真的氣瘋了,他是真的想要殺了那個女人,然後在自殺……
緊緊的握緊了自己的手指,蕭堇末的臉上頓時閃過一絲的痛苦和掙扎,他的眸子隱隱的透着一股的痛楚,可是,卻無能爲力的掙扎着。
“啊……”
在蕭堇末沉浸在了思緒中的時候,便響起了女人淒厲的尖叫聲,蕭堇末的神情頓時一冽,便大步的朝着樓上走去。
“你還我的孩子,慕小姐,你怎麼可以這麼的狠心……”
走廊裡面一片的吵鬧,魏倩抓着慕湮的手臂,不斷的搖晃着,而陳嫂在旁邊抓着魏倩,就是擔心魏倩會傷害到慕湮和慕湮肚子裡面的孩子,可是,魏倩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竟然硬生生的掙脫了陳嫂的桎梏,扯着慕湮的頭髮就是不放手。
“魏小姐,你放開夫人,夫人的身體經不住你這樣……”
陳嫂在旁邊着急的看着任由魏倩爲所欲爲的慕湮,慕湮的眸子一片的無神,對於扯着她頭髮的魏倩像是絲毫的不在意一般。
“她經不住?她的心那麼的狠毒,我不過是要阻止她傷害自己的孩子罷了,她爲什麼要這樣對我,你知不知道我的孩子對我多麼的重要?”
“慕湮,你告訴我,你爲什麼要傷害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沒有,你知道嗎?你知道嗎?”
魏倩像是瘋了一般,就是抓着慕湮的頭髮不放手,那邊的秦瀧看不下去了,剛要上前一把拉開魏倩的時候,蕭堇末已經上前扯開了魏倩。
“你的身子還沒有好,你在這裡鬧什麼?”
蕭堇末低聲的呵斥道,而他的眼睛至始至終都沒有看慕湮一下。
彷彿慕湮在他的眼底一點存在感都沒有一般。
慕湮的身子早在蕭堇末出現的時候,便已經僵直了,可是,她卻一言不發,只是呆滯的站在那裡,彷彿什麼東西在她的眼底都沒有什麼一般。
“嗚嗚嗚……我的孩子……”
魏倩順勢靠在了蕭堇末的懷裡,哭的不能自已,而蕭堇末神色滿是複雜的扶着魏倩進了自己的房間,而陳嫂看着蕭堇末至始至終都沒有看到慕湮一眼,在看了看彷彿失了魂魄一般的慕湮,便上前不由關切的問道:“夫人,你沒事吧?”
“沒……”
慕湮搖搖頭,身形有些微微晃動的朝着自己的房間走去。
秦瀧在一旁看着,他忍住了,只能有些掙扎的看着女人落寞而暗淡的影子一步步的消失在了自己的眼簾。
“你說我,我們究竟是爲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靠在窗前,慕湮靜靜的看着窗外的風景,她的臉上滿是空洞的色彩,想着男人冷漠而絕情的樣子,想着他的無情,慕湮的眼眶頓時再次的一紅,可是,眼淚卻始終倔強的沒有流出來。
秋天總是莫名的讓人帶着一絲的傷感的,而整個蕭家也沉浸在了一種還沒有到嚴冬,卻比嚴冬還要恐怖的冰天雪地。
自從魏倩的孩子沒有了之後,她便經常鬧着,剛開始別墅裡面的傭人還會順着她,到後來,已經漸漸的沒有人理會魏倩了,就連蕭堇末也是,他回來的次數越來越少。
“給我端下去,我不想吃。”
魏倩有些嫌惡的看着陳嫂手裡的燕窩粥,溫婉的臉上帶着一絲女主人的命令。
“魏小姐你要是不吃,我很爲難的。”
陳嫂看着魏倩,有些爲難的說道。
“慕湮吃什麼?”
她的眼底閃過一絲的暗光,拿着勺子,輕輕的撥動着碗裡的燕窩問道。
“夫人吃的自然是營養師調製的。”
陳嫂如實的說道,可是,有一旁的魏倩聽到了之後,眼底頓時滿是嫉恨,她把勺子狠狠的一扔,聲音有些尖銳的說道:“那麼,把慕湮一份給我一份,我現在的身體也很不好。”
聽到魏倩的話之後,陳嫂的臉色頓時有些難看了。
“那是專門給夫人調配的,沒有多餘的。”
聽着陳嫂不冷不熱的話,魏倩頓時有些毒辣的眯起眸子,她端着那碗粥,當着陳嫂的面,便把那碗粥給倒掉了。
“你……”
陳嫂氣的不行,可是卻無可奈何,最近魏倩的確是越來越過分,她料定了就算是他們和蕭堇末說,蕭堇末對於魏倩有愧疚,也不會拿魏倩怎麼樣的。
“我?我怎麼了?陳嫂,你可別忘記了,雖然我現在的身份是客,可是,很快,我便是這個家的女主人,這就是你的態度嗎?”
魏倩雙手抱胸,一臉不屑的看着陳嫂說道。
陳嫂聽到魏倩的話,臉上頓時狠狠的一抽,魏倩打的什麼主意,全蕭家的人都看得出來,現在慕湮和蕭堇末的關係越來越惡劣,要是魏倩真的乘着這個時候,橫插一腳的話,事情很有可能會演變成這個樣子。
而她們都知道,魏倩的目的是什麼,可是即使是這個樣子又如何?
“家主是不會和夫人離婚的……”
有些看不慣魏倩,陳嫂僵直着嘴角,聲音不卑不亢的說道。
“哼,是嗎?那咱們等着瞧,到時候,我第一個要趕出去的就是你,還愣着幹什麼?還不給我滾出去?”
魏倩趾高氣揚的看着陳嫂,她是一點也不擔心會因此得罪陳嫂,畢竟現在的蕭堇末心底對於她,可是滿心的愧疚,而且……
想着蕭堇末和慕湮現在的關係,魏倩的眼底頓時閃過一絲的冷光,是時候解決那個野種了。估討討圾。
她是一刻也等不下去了……
陳嫂冷着一張臉,便離開了魏倩的房間。
而魏倩看着陳嫂離開,嘴角滿是輕蔑,扭着腰身,便朝着慕湮的房間走去。
她看了看,知道秦瀧好像是去辦什麼事情了,正好不在,她的眸子微微一閃,嘴角勾起一抹的冷笑,今天真是天時地利,慕湮,你的運氣真是不怎麼好……
“扣扣。”
慕湮撫摸着肚子的手微微一陣的停頓,便從沙發上站起來,打開門,便看到了一臉笑意的看着自己的魏倩,看到她,慕湮的臉色頓時一冷。
“魏小姐有事嗎?”
“哎呦,慕小姐這是不歡迎我嗎?”
魏倩對於慕湮的冷淡絲毫不放在心上,還沒有得到慕湮的許可,便已經徑自的進了慕湮的房間,她上下打量了下慕湮的房間,不由得嘖嘖道:“好冷清啊,估計堇末很久沒有回來這裡住了吧?”
慕湮的臉色發僵,自從上次的事情之後,慕湮便一直把自己憋在房間裡面,基本上都是不出去走動的。
而很大的原因是,她不想要看到魏倩和蕭堇末恩恩愛愛的樣子。
“魏小姐要是沒有什麼事情,請離開。”
慕湮撫摸着自己的肚子,面色有些陰沉的說道。
魏倩聽到慕湮的話,只是有些不屑的撇脣,目光停在了慕湮的肚子上,她伸出手指,就要碰慕湮的肚子的時候,慕湮頓時一閃,魏倩的手指便落空了。
“魏小姐究竟想要幹什麼、”
慕湮的眼底帶着一絲戒備的看着嘴角滿是冷笑的魏倩,以前她不知道魏倩心思這般的歹毒,可是,自從上次,她自己跌倒,還說了那些話之後,慕湮不是蠢人,她自然看的出來,魏倩是裝的,可是,魏倩的孩子沒有了……
就算是慕湮現在和別人說,別人也未必會相信。
“這個孩子,看着,真是有些礙眼了……”
魏倩有些陰毒的勾起脣角的說道。
慕湮的神色頓時一冽,她的眼底滿是冰冷的看着魏倩。
“魏倩,別以爲我是好欺負,你在不離開,我就讓陳嫂親自請你出去。”
“是嗎?你以爲那個老傢伙她敢嗎?堇末都不敢把我怎麼樣?她算個什麼東西?你知道嗎?那天晚上,堇末有多麼用力的要我,就是因爲那次,孩子纔會出事的,可是,我心甘情願?因爲我那般的渴望着堇末的身體……”
魏倩有些囂張的撩起自己的頭髮,嘴角含着一絲的媚笑的看着慕湮,女人的嘴角滿是放蕩的意味,眼帶挑釁的看着慕湮。
“你……你不要臉……”
慕湮被魏倩這般不要臉的話語頓時氣的身子止不住的顫抖,伸出手,就要扇魏倩,可是,卻被魏倩給狠狠得抓住了。
“不要臉?慕湮,說不要臉的也是你吧?你不是很愛蕭漠羽的嗎?最後還不是和蕭堇末在一起,最不要臉的還不是你?”
魏倩冷笑的看着慕湮蒼白的臉色,便扭頭離開了慕湮的房間,慕湮氣的撫摸着自己的肚子,不斷的喘息,她撐着肚子,便離開了房間,想要問問魏倩,她究竟要怎麼樣才肯罷休。
可是,到了魏倩的房間的時候,並沒有看到魏倩,她便往樓下走去,在樓梯口掛角的時候,不知道什麼東西推了她一把,接着她便滾下了樓,然後便聽到了魏倩的尖叫聲。
“啊,慕小姐,你爲什麼要這個樣子傷害自己……”
慕湮死死的捂住自己的肚子,看着朝着她奔過來的魏倩,魏倩的臉上滿是蒼白和驚恐,她捂住自己的嘴巴,就那樣的看着倒在地上血流不止的慕湮。
好痛……慕湮按着自己的肚子,看着血從自己的體內流逝,她的五官頓時緊緊的皺成一團,她想要呼救,可是,張了張嘴巴,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慕小姐,你怎麼樣?我這就打電話……”
魏倩在旁邊拿出手機,似乎很着急的樣子,而慕湮已經疼得說不出話來了,而陳嫂他們聽到動靜立馬跑過來,在看到了躺在樓梯口的慕湮的時候,頓時嚇得面無人色。
“怎麼回事?”
蕭堇末沒有想到,他只不過是回來拿文件,竟然會看到這幅場景,看着慕湮渾身是血的躺在地上,而魏倩則是在旁邊打電話,陳嫂他們則是想要扶起慕湮。
“家主……”
女傭們都很不安的看着面色陰戾的蕭堇末,蕭堇末一步步的朝着慕湮走過去,慕湮的頭靠在了陳嫂的大腿上,她死死的揪住了自己的肚子,渾身抽疼着,讓她連說話的勇氣都沒有了。
她只能睜着一雙無神的眸子,看着面色如鬼煞一般的蕭堇末。
“堇末,我不知道蕭夫人爲什麼會這樣……剛纔,我想要阻止她的,我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她傷害自己……”
魏倩像是受到了很大的驚嚇一般,說話也有些語無倫次,可是,正是她這般語無倫次的話,讓蕭堇末的臉色再度的冰冷了起來。
“都給我滾到一旁……”
暴戾的話語頓時在整個大廳響起,女傭和陳嫂他們,頓時紛紛的退在了一旁,慕湮的手指有些抽搐,她看着身下的血跡,她甚至可以感覺到,自己的孩子,一步步的離開自己的身體,可是,可笑的是,這個男人,竟然相信了魏倩的話……
魏倩在旁邊,拿着手機,一臉陰笑的看着一臉慘白的慕湮和渾身滿是煞氣的蕭堇末,心底巴不得蕭堇末就那樣把慕湮趕出去,最好現在流血而死……
慕湮屈着手指,目光移向了魏倩,當看到了魏倩嘴角的那絲毒辣的笑意的時候,她不由得自嘲的扯動了自己的脣角。
看着慕湮這個樣子,蕭堇末的心底頓時滿是冰冷,他捏着拳頭,暗紅的眸子死死的瞪着她。
“慕湮,你還真下的去手,你就那般的迫不及待?爲了和蕭漠羽雙樹雙棲?你可以不惜傷害自己的身體?殺了自己的孩子?”
在聽着男人那毫不信任的話語之後,所有的期待便盡數的粉碎在了地上,再也拼湊不起來了。
聽着男人隱隱帶着一絲痛苦,可是更多的卻是冰冷的話語,慕湮頓時仰頭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
“哈哈哈……”
她就像是被人遺棄的破布娃娃一般,靜靜的躺在那裡,身下滿是鮮血,觸目驚心,可是誰也不敢動,就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只因爲男人陰暗而暴戾的氣息,縈繞着整棟別墅。
蕭堇末僵直着身子,目光滿是陰暗的看着放肆大笑的女人,她的笑聲,就像是一根尖銳的刺一般惡狠狠的扎進了男人的心尖,無論他怎麼掙扎,都拔不出來。
他怒不遏制的上前,大手重重的捏着女人的下巴,陰鷙的眸子充滿着恐怖的暴戾,眉宇間滿是陰霾和黑暗。
“慕湮,你怎麼敢?這是你的孩子,你竟然親手殺了他?你怎麼這麼的惡毒?”
聽着男人冰冷的容顏,慕湮頓時仰頭,她的臉上滿是譏誚和嘲諷,她不恨魏倩的惡毒,只恨自己爲什麼到了現在,心底依舊對他存在着一絲卑微的幻想?
“因爲我恨你,就是這麼的簡單。”
慕湮的眼角滿是恨意的看着蕭堇末,她能夠感受到男人蝕骨的憤怒,可是,他有什麼可恨的?他毀了她的一生,殺了自己的哥哥,他有什麼好憤怒的?
“你……該死……”
蕭堇末捏着慕湮的下巴的手,轉而移向了女人的脖子,他就那樣死死的掐着女人的脖子,甚至可以感受到,那微薄的生命力,在女人的體內,漸漸流失,而慕湮,黑色的瞳孔印着男人那邪魅而冷峻的容顏,至始至終,她都是帶着那一絲的自嘲。
彷彿在嘲笑着自己的愚蠢一般。
“唔……”
手,有些無力的垂下來,肚子的劇痛讓慕湮渾身痙攣,可是,她卻不願意在任何人的面前示弱,她的眸子有些無力的掙扎着,然後慢慢的垂了下來,眼神的色彩在逐漸的暗淡了下來。
“家……家主……不可以……”
陳嫂終於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她衝上前,掰着蕭堇末的手,看着慕湮徹底的昏迷的樣子,陳嫂立馬讓人趕緊叫醫生過來。
“滾開……”
蕭堇末像是發瘋一般的一腳踢開了陳嫂和那些女傭,他的手死死的抱住了身體逐漸冰冷的慕湮,眼底一片的暗紅色,他就那樣,趴在了慕湮的身上,弓着身子,讓人看不真切,他此刻的神情。
“你怎麼可以這麼的狠心……怎麼可以?”
帶着一絲暴戾的低吼,男人緊緊的圈緊了懷裡的女人,兩人緊緊的相擁,如同連體嬰兒一般,而魏倩,則是在旁邊看着,看着情緒失控的蕭堇末,她死死的咬住了自己的脣瓣,心底惡毒的想着。
最好就是這個樣子,最好這個女人因爲失血過多而死……
可是,她心底的願望最終落空了,因爲趕過來的秦瀧,打昏了在暴怒邊緣的蕭堇末,立馬送慕湮去了醫院。
而魏倩,則是站在那裡,看着他們忙碌的樣子,眼底滿是陰暗的色彩。
這個女人,一定要死,一定……
裙子已經被女人捏的變形了,可是,她卻毫不知覺的站在那裡,她的眼底帶着一絲瘋狂的色彩,原本溫婉而優雅的臉上,佈滿着深深的陰毒和算計。
她算計了那麼久,絕對不會就這般輕易的放棄的,她賭上自己孩子的命,爲的就是得到自己想要的,所以,慕湮,你最好這次死掉,要不然,我會讓你更加痛苦的……
轉身,魏倩勾着一抹的冷笑,便慢慢的走上了樓梯。
而遠在醫院的秦瀧,冷峻的臉上滿是陰霾的瞪着手術室的燈,他的心底滿是焦灼,他無法形容在看到了那一幕情景的時候,當時的他,要花了多大的勇氣,纔沒有把自己隱藏的很好的心思給泄漏了出來。
“秦瀧,彆着急,夫人不會有事情的……”
阿凱趕過來的時候,便看到了秦瀧像是一頭僵硬的雕塑一般,僵直着脊背的站在手術室的門口,面容清冷而冷硬。
“他怎麼可以這個樣子?”
秦瀧捏着拳頭,喑啞的聲音從他削薄的脣瓣中溢出來。
阿凱聽到了秦瀧低沉的低喃聲,頓時身子狠狠的一顫,他看了看周圍,麼有發現其他的人之後,這才拉着秦瀧的身子,把他按到在一旁的牆壁上,臉上滿是不可置信的看着一直最冷靜的秦瀧,竟然在這個時候說出如此不冷靜的話。
“你瘋了嗎?”
阿凱單手撐着秦瀧的脖子,清秀的臉上閃過一絲的暗沉。
秦瀧聽到了阿凱的話之後,他的頭低垂着,有些凌亂的髮絲傾瀉下來,擋住了他此刻暗痛的眸子,垂在身側的手指驟然的收緊。
“呵呵,我是瘋了,我真的要瘋掉了……”
秦瀧狠狠的推開了阿凱的身子,他蹲下身子,有些煩躁的狠狠的扯着自己的頭髮,他的動作很大,像是要把自己的頭皮給扯下來一般,阿凱第一次看到秦瀧這幅樣子,頓時心底微微一顫。
“秦瀧……你……”
他的眸子驟然的一暗,心底濾過一絲的詭異,他沒有說出來,只是蹲下身子,把手放在了秦瀧的肩膀上,臉色帶着一絲陰暗的說道:“秦瀧,在我們第一次跟着老大的時候,你還記得我們曾經發下什麼樣的誓言嗎?”
秦瀧的手指微微一顫,冷峻的臉上滿是痛苦和掙扎,而阿凱則是輕輕的說道:“我們一起許下的誓言,這一輩子,絕對不會背叛老大,絕對……”
他的話,就像是一個棒槌一般,狠狠的砸向了秦瀧的心,秦瀧的身子一僵,他原本抱住頭的手,緩緩的放了下來,嘴角帶着一絲僵硬的弧度,沒有說話,那雙深邃的眸子,帶着一絲痛苦的看着前方。
阿凱的心底也不好受,秦瀧是他的兄弟,他不希望秦瀧就那樣毀了自己的一生,他一定會盡力的拯救秦瀧……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阿凱的手指驟然的一緊,脣瓣微微的緊抿着。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了,可是被送進了手術室的慕湮,卻還是生死不明。
秦瀧的情緒有些暴躁的走來走去,儘管他極力的剋制住了自己的心,可是卻還是難以抵擋他臉上帶着的那一絲絲的焦灼。
“蕭總,蕭夫人正在搶救,我們一定會盡力爲之的,這一點請你一定放心……”
有些諂媚的話語從空款的走廊響起,讓原本心情有些暗沉的秦瀧頓時眉頭狠狠的皺成一團,他擡起頭,朝着走廊的正對放看過去,便看着一個身材有些矮胖的男人,應該就是這家醫院的院長,正一臉諂媚的和蕭堇末說着什麼。
“給我閉嘴……”
聽着那個老男人嘰嘰喳喳的一些保證,原本額頭脹痛的蕭堇末,細長的眸子狠狠的一眯,便陰狠的朝着那個院長低聲的吼了一聲。
那個院長被蕭堇末這般的一吼,頓時低下了頭,額頭留下一滴冷汗,再也不敢開口,只是小心翼翼的跟在了蕭堇末的身邊。
“情況怎麼樣?”
蕭堇末身上還是穿着那件衣服,腹部這裡還沾染着一絲的血跡,可是,他卻無暇顧及,只是擰眉的朝着一邊僵直着身體的秦瀧冷聲的問道。
秦瀧被蕭堇末這般的問道,他的身子再次的僵硬了,脣瓣緊抿,卻沒有回答蕭堇末的話,一邊的阿凱看到這個情況,心底頓時“咯噔”一聲,立馬上前說道:“老大,你放心,夫人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沒有事情的。”
蕭堇末並沒有注意到一旁秦瀧的異樣,只是神色冰冷的轉頭,看着紅色的手術燈,他的臉色依舊冰冷而無情,唯有那雙眸子,那琥珀色的瞳孔閃爍着的是深深的痛苦和擔憂。
可是,卻被他很好的隱藏着。
“咯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