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晗有些着急,徐修彥的那些恩怨在這個時候已經顧不上了。
她當然可以看着徐修彥死在陳老四的手裡,這樣很解氣,但她無法將兩個人拿下,那她到時候也還是個死字。
邊上三娘在邊上抄着手,嘖嘖嘆道,
“夫君,你還是把剛剛我問你的都說出來吧,這樣看着奴家好心疼呢。”
她說是說心疼,全然不顧陳老四把徐修彥掐的臉色鐵青。
徐修彥至始至終都沒有掙扎,也沒有吭聲,只是神情淡漠,彷彿生死對他來說微不足道。
就是這樣,他當初不僅對霍家人的死漠視,今日同樣漠視自己的生命。
不過,許晗還不想他這樣死去,於是不由焦急大喊,
“你想知道什麼我告訴你。”
陳老四的手一頓,轉頭看向許晗,臉上都是不信,
“你能知道什麼?”聲音裡滿是不以爲然。
這樣一個清瘦的少年,看起來也不怎麼樣,能知道什麼。
許晗看了眼臉色發青的徐修彥,深吸了一口氣,無數的念頭在腦海裡閃過,她冷靜地道,
“我也是跟着欽差南下的,你告訴我,你想知道什麼,就算我不知道,我也能幫你打聽,只求你們不要傷害徐縣令。”
徐修彥是被派到江南小縣做縣令,雖然還未到任。
陳老四雖然還沒將徐修彥放下,但手上的勁頭倒是鬆了些,許晗見狀,心頭的緊張依然沒有放下。
她知道陳老四是在思量她話裡的真實性。
她再接再厲,說道,“你們難道不知道他是徐閣老的公子,東元朝的探花郎,更是一個還未上任的小小縣令……”
她是故意將徐修彥的身份說出來的,既然她懷疑徐修彥此行的目的,但沒有憑據,她也不會胡亂的懷疑人,只能自己一點點排除。
她一邊說徐修彥的身份,一邊仔細觀察對面兩個水匪的表情,見他們彷彿不知道徐修彥的來歷……
她心頭思忖了一會,又道,
“他不過是與我們同行而已,他知道的事情,我要知道並不難。”
三孃的目光在許晗的身上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眼神有些狐疑,目光着重在許晗的耳垂和脖頸處。
耳垂是完好的,喉結也是這個年紀的少年該有的樣子。
她吃吃的笑了起來,“老四,既然這位俊美的小哥說知道,要不,你就問問,反正不過是兩塊砧板上的肉。”
“到時候如果問不出來,再殺也不遲。”
“我這夫君可被你掐的快昏過去了,我這心可是難受的很呢。”
她斜了陳老四一眼,示意他將人放了。
陳老四恨恨的將徐修彥一扔,扔在船板上,發出沉悶的‘咚’聲,如此還不解恨,在徐修彥的肚子上又踢了一腳。
這下讓徐修彥的脣角溢出一絲鮮紅。
許晗剛剛也聽到三娘和陳老四的對話,知道他們一個是關心欽差下來的目的,另外一個就是皇帝的密旨。
恰巧,這兩樣她都知道。
她別綁在身後的雙手攥了攥,朝徐修彥那邊挪了挪,低聲問,
“徐縣令,你沒事吧。”
徐修彥黝黑的雙目看着許晗,有些複雜,不過還是低聲的回了句,
“沒事。”
那邊陳老四打斷了兩人的交談,迫不及待的問道,
“你來說,你們的欽差帶着什麼目的下來,還有那道密旨如今在哪裡?”
許晗看到陳老四那張臉就覺得心裡不舒服,恨不能解開手,將這人給痛揍一頓,但爲了保命,同時也弄清楚這夥人的來歷,她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可靠,
“欽差的目的是下來賑災,畢竟江南一帶堤壩被衝,百姓遭了水患,流離失所,我皇陛下體恤百姓,讓他們下來賑災。”
被扔在船板上的徐修彥已經努力的撐着身子坐起來,聞言,他不由自主地看了眼許晗。
許晗這句說的雖然是真的,但其實也很空泛,這個時候一般來說,朝廷派官員下來大部分都是賑災加收拾底下的官員。
陳老四和三娘沒想到許晗竟然真的能答出來,三娘一臉探究的看着許晗,陳老四則是挑了挑帶着殺氣的眉,
“兩個欽差已經被你們的人給放跑了,現在我們的人也還沒追上,你是什麼人,竟知道的如此清楚?”
許晗舔了舔脣,很自然的回道,
“我是欽差的隨從,當然知道了,你還想知道什麼,問就是了。”
陳老四挑着眉梢看向三娘,樂了,“沒想到咱們也沒失手,這小子竟然知道。”
說完,又轉向許晗,問,
“你既然是欽差的隨從,那你定然知道這次朝廷帶了不少物資,還有賑災款下來,那些東西在哪裡?”
問話的時候,陳老四一臉的垂涎。
既然說是水匪,費了這麼大的勁,不是要錢就是要財。
許晗心頭冷笑,這些人。
不過,她還是有問必答,
“那些物資還有款銀太多,自然是在後頭跟着,不過,這次最大頭還是那些當地的富戶。”
“出來之前,皇帝老爺說了,國庫空虛,能撥的銀子不多,所以到時候要讓老爺他們說服當地的富戶出資,然後會發一個牌匾給那些出的錢多的。”
這些當然都是許晗胡謅的,物資和賑災款確實是在後頭,獎勵富戶牌匾是真沒有。
陳老四和三娘見許晗說的頭頭是道,原本是三分相信七分懷疑,現在也變成五五開了。
“除了賑災,聽說還有一道密旨……”陳老四不由的又問道。
許晗一下就聽出了這兩個人,或者說這夥人的目的是什麼,那就是奔着那道密旨來的。
三娘原本在邊上抄手看着陳老四審許晗,這會忽然放下手,冷笑道,
“行了,老四,你也真是的,密旨的內容,她一個小廝怎麼可能知道。”
陳老四冷眼看了下許晗,冷笑道,
“她若是不知道,那就沒必要留下,這位徐公子油鹽不進,想來一個隨從也威脅不到他。”
原來陳老四和三娘不過是用掐死徐修彥來嚇唬她,還是沒放棄從徐修彥的嘴裡問出有用的東西。
徐修彥啊徐修彥,你到底和這些人有沒有關係?許晗心頭想着。
三娘扭着小蠻腰走到徐修彥身邊,居高臨下的看着他,
“我說夫君哎,你看看奴家,奴家這樣喜歡你,你就不能說句實話?”
徐修彥冷漠地偏着頭不看她,“無可奉告,要殺就殺。”
三娘嘖嘖,看向許晗,“你想救人家,可人家不想救你喲。”
不想,許晗則是冷冷一笑,
“抱歉,我告訴你們只是自保而已,至於他,你們想殺就殺,和我可沒關係。”
頓時,三娘和陳老四都看向他,就連徐修彥淡漠的臉也轉了過來。
三娘笑吟吟的,滿眼都是愛意,轉向許晗,滑膩的手捏着許晗的下巴,
“小後生,這張臉倒是和姑娘家一樣水嫩,只是不知道和陳老四比,功夫誰更好,你如果知道什麼,還是老實的說好了。”
“否則可別怪姐姐心狠手辣,將你這小倌臉給剝下來當人皮面具。”
雖然是笑臉,帶着笑意的話語,卻如毒蛇一般陰冷,纏繞在許晗的身上。
許晗偏過頭去,躲開三娘滑膩的手,一字一字地說道,
“剿滅你們。”
這話一出,在場的其他三人都不由得面色大變,徐修彥那淡漠的臉也出現了一些波動。
陳老四一把揪起許晗的髮髻,陰狠地問道,
“你可不要胡言亂語,如果亂說,就不是人皮面具那麼簡單了。”
許晗不知道欽差那裡有沒有密旨,也沒有看過皇帝那天給她的密旨,江南官匪勾結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
皇帝早就想治理,但因爲牽一髮而動全身,所以纔會有那些百姓流離失所。
上位者的決策,無論是好是壞,承受的永遠是百姓,無論好,還是壞。
許晗鄙夷的看着陳老四,嘲諷地說道,
“你們這些人知道這位徐縣令是官,難道就不知道除了欽差,還有金吾衛的人隨行麼?”
“否則誰來保護欽差的安全。”
“跟着欽差來的可是金吾衛的同知大人,她在京城可是一鳴驚人,一舉破了多年的拐賣婦孺的團伙。”
“金吾衛你們應該知道的吧?皇帝老爺的十二親衛之一。”
一直一聲不吭的徐修彥忽然出聲,打斷許晗的話,
“你可知禍從口出這四個字是怎麼來的?”
三娘不悅的皺了皺眉,不過還是嬌嬌的在徐修彥面前晃了晃,
“夫君,你這說的什麼話,奴家既然決定帶你回去做內人,你難道不應該幫着我?”
“這位小後生提醒奴家,你竟還不樂意?太傷奴家的心了。”
徐修彥看也不看三娘,陳老四則沒三娘那樣‘溫柔’,直接抽出腰間的刀,貼着徐修彥的腳尖,將刀惡狠狠地插入到他前頭的船板上。
同時,他的目光兇狠地看向徐修彥,滿滿警告的意味。
徐修彥對此視若無睹,只是用幽深的目光看着許晗。
許晗輕輕一笑,她換了個閒適的姿勢,悠閒的看向徐修彥,
“我雖然是隨從,但也跟着老爺認識幾個字,禍從口出自然是知道的。”
“不過,關於聖旨的內容,小的怕說出來會被徐縣令說是賣國,所以,關於聖旨的內容,具體的不如請徐縣令說一說?如何?”
許晗沒有放棄試探徐修彥,她曾經信任徐修彥,將他視作親人,只是到了後來,現實響亮地打了她一個耳光,將她打的暈頭轉向。
她既要救徐修彥,但同時也要將他拉下水。
他不是高高在上,一副青松翠竹的姿態麼?那她就讓他下了仙壇,踩一腳泥。
許晗就那麼悠然的看着徐修彥,不說話。
終於,沉默良久的徐修彥忽然開口道,
“陛下知道你們這些水匪和官府勾結,想要肅清官場,自然先要用你們下刀,這次許同知帶着密旨向周邊各處駐軍抽調人手,務必將你們斬殺殆盡。”
三娘和陳老四都是臉色一變,只聽徐修彥繼續說道,
“其實我們這些人都是做誘餌的,逃走的那些根本就不是欽差,不過是隨行的人假扮的。”
“就是爲了吸引你們,不信,你們的人如果追上了,就知道了,而且,追過去的人定然是大部分的人,這會估計已經被捉了。”
三娘和陳老四的臉色不可謂不精彩,變了又變,青紅白紫,尤其是陳老四,失聲道,
“快,快發信號,讓弟兄們回來。”
“該死的,那邊到底是怎麼給消息的,這麼重要的都不說。”
陳老四不免催促着船工快點搖。
許晗盤腿坐在船板上,“你們現在走也沒用的,我們這些人既然敢用私船,那就是已經做好準備了。”
“也許,你們求求我,我可以給你們指一條明路。”
兩人都是窮兇極惡的水匪,怎麼可能相信許晗一個‘隨從’的話,他們這個時候去的方向是水匪的老窩,一邊命船工掉頭,老窩總是要抱住的,另外一個就是想辦法讓那些兄弟回來,不要去追了,免得全軍覆沒。
許晗微微一笑,看着兩人。
三娘笑道,
“有什麼方法,你不妨說來聽聽。”
許晗搖搖頭,不慌不忙地說道,
“我有條件的,不白說。”
陳老四上前,齜牙道,“臭小子,你小命可捏在我們的手上,還敢討價還價。”
三娘則是攔着陳老四,“讓她說。”
許晗對三娘笑了下,表示她很上道,之後不緊不慢地說道,
“第一,解開我們的繩子,讓我們走。”
三娘壓抑地咬牙道,
“這不可能,這裡只有一條船,你讓我們怎麼走。”
許晗道,“那是你們的事情,答應不答應吧。”
三娘強壓着怒火,攔着陳老四,“好。”
他們是水匪,浪裡白條啊,沒有船同樣行。
只是便宜了這兩個小子。
許晗看着一臉暴怒的陳老四,嘖嘖兩聲,又道,
“今日之事,你們不能透露出去,免得我說了這些到時候被治罪,還要連累我家老爺。”
三娘冷笑,“倒是個好忠僕,好,我答應你。”
許晗又道,
“你們得留下一個船工,我們可不會划船,就算船拿來不會劃也走不掉啊。”
三娘皺眉,“船工本就是你們船上的,給了。”
許晗笑道,
“第四……”
陳老四終於忍不住,怒吼,
“賤人,沒完沒了是不是?大不了老子一刀解決了你,逃命去。”
許晗冷笑挑釁,
“你逃啊,你趕緊逃啊……”
三娘也忍不住說道,
“有屁快放。”
許晗依然是不緊不慢的態度,
“三娘這樣美,嘴巴還是乾淨點更惹人憐愛。”
她肅了肅面容,道,
“你們要告訴我,船上水缸裡的粉末是誰放的?”
“我們隨行的人,還有船上的船工應該都不可能,什麼人,什麼時候,下到水缸裡去的。”
三娘笑了笑,
“這個簡單,你們請的大夫是我們的人,還有他帶着的藥童,下藥的是哪個藥童,人小機靈,不惹人注意,自然是下手的好人選了。”
原來如此,難怪,欽差吐了一路,前頭多少個大夫都沒治好,只說這是沒辦法的,只能慢慢適應。
可這次的大夫竟然治好了。
她掀脣笑了笑,看來那藥是真的管用,畢竟水匪嘛。
“沒了,你們過來給我解綁吧。”
見許晗終於沒有話要問了,兩個人都鬆了口氣,三娘示意陳老四去給許晗解綁。
許晗一直面帶笑容的看着走過來的陳老四,等他走到身側,低頭去解繩子的時候,許晗突然動了起來。
這一動,陳老四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許晗一腳狠狠地踹在他的膝彎處,跪倒在地上,同時只感覺肚子傳來一陣劇痛,他的小腹被匕首給刺了一下。
在他還沒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的情況下,許晗已經快速的拔出那把匕首抵在陳老四的脖子上。
這一列動作,一氣呵成,是許晗算計了許久才做成的。
從在船艙的廚房外就開始算計,先是自動跟着他們走,免去了被搜身的可能,再就是告訴兩人一些可能有用,又在徐修彥的幫助下,騙到了兩人。
那些去追欽差的匪徒根本就不會碰到埋伏,不過是徐修彥配合着許晗說的。
兩個匪徒相信之後,許晗用說不完的條件讓兩人不耐煩起來,只想快點解決兩人,去救同伴。
這個時候兩個人的心房是最不設防的,也是許晗動手的好時機。
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這樣做的後果是什麼,如果說三娘不顧陳老四的生死,執意反擊,她也還是不一定能保住自己和徐修彥的命的。
剛剛那幾個動作,在她腦子裡反反覆覆的算計了好幾遍,總算是拿下了陳老四。
至於三娘……
她看到陳老四肚腹處血流不止頓時變了臉色,想要衝上來。
許晗握着匕首,將那刀刃劃破陳老四的肌膚,入了他的頸肉。
三娘和陳老四都是常年遊走在生死邊緣的亡命之徒,自然是知道許晗這一下的後果。
只要陳老四稍稍用力掙扎,又或者是許晗稍稍用力,就能馬上血花四濺。
他們都不敢冒這個險。
陳老四不怕死,他道,“死娘們,你在幹什麼,過來將這個賤皮子給抓起來。”
許晗的手下又用了一點力,頓時讓陳老四不敢再說話。
許晗微微的笑着,“三娘姐姐,我的手要動一下,可就……”
這會,三娘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面前這個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小後生,其實是個高手,她忽然想到剛剛說過的那個金吾衛同知。
頓時,她睜大眼睛,“你就是那個同知大人……”
看來真的是碰到了一個硬茬子了,三娘這會越發的相信許晗和徐修彥說的有埋伏的話。
於是她扭了扭腰,
“大人,你將老四放了,我讓你們走,這船留給你們,船工也留給你們。”
“我們也沒怎麼樣,是吧,不需要你死我活吧。”
許晗偏頭朝她笑的開懷,
“我這人最和善了,真的,可是你們就不一定。”
陳老四跪在船板上,從來沒有過的憋屈,他一個偉岸的大男人,竟然敗在一個娘們似的臭皮子手上。
三娘沒有丟下陳老四,而是一直遊說許晗,
“大人,他這傷一直流血,等會流乾了,對你也沒用了,不如你先把人放了,我們自己跳水裡去如何?”
“他真要死了,我也就豁出去了,我的功夫不一定在你之下,而且這裡是我的地盤。”
“就算你功夫比我好,可你那裡還有一個不會武功的夫君,到底誰輸誰贏,可不一定。”
她陰狠的看着許晗。
許晗則是淡漠的看着她,
“我已經算好了,匕首刺下去的地方讓他半個時辰內血不會流乾,更不會死。”
三娘終於不再扭她的腰,咬碎一口銀牙,“後生可畏啊,你想怎麼樣!”
許晗冷笑,
“殺人者,人恆殺之,你們這些年做了多少惡事,和畜生有什麼區別,我不過是殺一頭畜生。”
“我不想怎麼樣,只要你告訴我除了那個大夫,還有誰是你的人。”
她說的是船上還有誰,不然就算是大夫也不可能那樣輕易得手,還有火勢來的那樣快,船上不可能沒人。
三娘惡狠狠的看着許晗,拒絕,“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大夫是我們安排好的人,其他的都是聽令行事。”
許晗又將手朝前推了一分,陳老四的脖子上的血又多流了些出來。
三娘連連制止,她氣急敗壞的說道,
“我是真的不知道,我只知道……”
三娘慘叫一聲,只見她身後的船工忽然發難,將她踢飛到水中,那船工一臉的平平無奇,穿着的衣服還是剛剛許晗他們船上的。
原來船上確實有內應。
只見那船工飛快的朝許晗衝過來,一點也不在意陳老四的死活。
這樣的速度,讓許晗不得不放開陳老四,上前應戰。
只是,當她放開陳老四,那船工硬生生的收回腳,拎着陳老四就跳到水裡,留下徐修彥和許晗在船上。
河面上的水花很快就平靜了,但他們的小船卻開始搖晃了,是有人在船底將小船給鑿出洞來,很快水就沒了上來。
許晗不得已跳下水,下去前,回身看了眼還沒有解開繩索的徐修彥,入了水,遊走了。
她沒有打算幫他解開。
徐修彥也沒有要求助的意思。
只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