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對於縣尉說的話,許晗沒有半點的反抗,而是乾脆坦然的承認,

“對,我確實冒認了馬知府的公子,你想怎麼樣吧。”

縣尉沒想到許晗竟然承認的這樣乾脆,愣了愣,心頭有些疑惑,但很快他又挺了挺腰桿,對身後的差役下令,

“冒認官家子,當然要關入大牢了,來人,將這冒認之人抓起來。”

許晗笑的一臉和煦,微微擺手道,

“我確實不是馬知府之子,不過縣尉大人你確實見過馬知府的公子?”

“你說他身形魁梧,人高馬大,又一臉富貴相,這不分明是說他肥胖如豬麼?沒想到縣尉大人罵起人來也是拐彎抹角的啊。”

她的眼神不經意間往徐修彥所在的地方斜了過去。

那縣尉見許晗將她的話曲解成這樣,頓時氣的發抖,淮揚知府哪裡是他這等的人得罪的起的。

萬一今日這話傳出去,他這好不容易買來的縣尉之職還要不要了?

他指着許晗,

“死到臨頭還滿口胡言,看來不讓你知道本官的厲害是不行了。”

縣尉一聲令下之後,隨行的衙役都圍了過來,少說也有二三十人。

這些人都是在附近村鎮收賦稅的人,被糾集在一起過來壯聲勢的。

縣尉板着臉揚聲道,“來人,把這個……”

可惜還沒等縣尉把話說完,就見許晗朗聲道,

“公子,這裡有人說你肥胖如豬,不如您出來讓他見見?”

此言一出,衆人都愣住了,縣尉大人也愣住了。

一開始許晗說她是冒認的,所以,他就以爲這裡一定不會有馬公子。

淮揚知府那可是通着京中徐閣老府上的,他不過是個連七品小吏都算不上的不入流之人。

馬公子真要聽了眼前這個短命鬼之人說的話,以爲他在拐彎罵人可怎麼好?

他四周看了看,並未見到疑似馬公子的人,他朝那些衙役使了個顏色,讓他們去將眼前的人抓了起來。

事到如今,他也顧不得許多,今日他會帶着人到各處奔走,就是因爲上官得了令,說是出了大事。

如今要在各處搜尋可疑的外鄉人。

因爲事發突然,縣尊那裡也還沒得到畫像,於是秉着寧可錯殺一千,不放過一人的宗旨,所以看起鬼祟的外鄉人都被抓了起來。

他看眼前的人就很是可疑。

衙役們見縣尉依然要他們抓人,也沒多想,包圍的圈子又小了一些,眼看就要去圍攻許晗,將人綁了起來,就見一人走了過來,冷聲道,

“這是在做什麼?我的人你們也敢動?”

徐修彥一身黑衣,神容淡漠,說話也是平靜無波,可通身的氣勢卻讓人不可忽視。

縣尉大人臉色有些難看,這些人一個兩個的都出來與他作對,雖然他只是一個縣尉,可在這裡,也只是縣尊一人之下。

他冷下臉來呵斥,

“荒唐,本縣尉在執行縣尊大人的示下,凡是可疑的外鄉人都要抓起來。”

徐修彥居高臨下地看着縣尉,一字一句道,

“剛剛縣尉大人說本公子蠢笨如豬,本公子可都聽到了,你覺得是本公子蠢笨,還是你蠢笨?”

縣尉一聽,就知道這人是馬知府的公子了,頓時臉色大變,這人,和他遠遠見過一次的馬公子根本就不一樣啊。

見他存疑,許晗在邊上哼笑,

“我們公子一表人才,玉樹臨風,竟被縣尉說的那樣不堪,縣尉是近前看過,還是最近看過?”

“怎麼就如此篤定我們公子那樣的不堪呢?”

縣尉大人被問的也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記錯了,畢竟也是兩年前見過那位知府的公子,遠遠的瞧了一眼,大冬天的,披着個黑色的大氅和狗熊一樣的。

他在悄悄的打量了下徐修彥,難道說那位公子瘦了?否則就這位的身板,得披兩三件大氅才能變狗熊吧?

這個時候,外面又來了一大串的人,有人叫道,

“縣尊大人來了。”

衆人聞言回頭,果然見到一個穿着七品官府的男子大步走來。

這位縣大人想來是聽到消息趕過來的,走的氣喘吁吁的,他似沒覺察到周圍的氣氛,上前就乾乾脆脆的給徐修彥行了一禮,

“見過馬公子。”

徐修彥冷淡地看了他一眼,“有禮。”

縣尊大人這一見禮,人羣頓時騷動起來,原來這位真的是馬公子!

縣尉面色僵硬,牙齦幾乎要咬出血來,如果縣尊大人都承認了這位公子的身份,他還能不認嗎?

不過村民們則是憤憤不平地看着徐修彥。

官老爺的兒子也不是什麼好人,他們每年交上去的賦稅一層又一層,就是這些官老爺給弄出來的。

越大的官,搜刮民脂民膏越是厲害。

縣尊大人以東主的身份對徐修彥道,

“下官不知道公子今日到了吳縣,有失遠迎,失禮之處還望公子見諒。”

徐修彥只是微微頷首,許晗道,

“不怨大人,是我們不請自來,公子想在外遊歷歷練一番,路上出了點意外,所以在此借住一夜。倒是叨擾大人了。”

最後許晗憤怒道,

“也不知是什麼人,竟然敢對我們公子下手,那些人簡直是太無法無天了。”

“縣尊,事情是在你的地界發生的,你可要好好的查一查,到底是誰如此膽大包天。”

至於什麼意外,許晗就沒有細說,縣尊大人眸子閃了下,也沒問,見徐修彥正主不說話,於是跟許晗兩人你來我往地寒暄一番。

這位縣尊大人看着年紀不老,倒是個無可指摘之人,還主動邀請徐修彥去縣城裡住。

徐修彥沒有異議,其實就算他有異議,許晗也會想辦法讓他沒有異議的進到縣城去。

村民們沒想到真的有貴人,只是這貴人彷彿和那些縣大人是一夥的。

就連小豆丁聽了,面對許晗時,都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步。

許晗心頭暗歎,心裡頭更是恨那些盤剝百姓的貪官污吏,就連一個小小的孩子,都這樣的懼怕。

她半蹲着身子,朝小豆丁招招手,等他遲疑的走過來後,溫聲細語的和他說話,安慰他。

最後,小豆丁才被她哄的有些依依不捨的拉着她的袖擺,“哥哥,我和我娘能跟你走嗎?”

要不是真的過不下去,小豆丁也不會對一個才謀面的人說這樣的話。

許晗心頭髮堵,道,

“我會派人送東西過來給你們,你相信哥哥,以後你們的日子會越來越好的。”

去縣城的馬車上,許晗,徐修彥,元青三人坐在馬車上。

元青一臉氣憤的看着許晗,嘀咕道,

“我家公子可不是什麼馬公子,他可是堂堂探花郎……”

許晗似笑非笑的看着元青,

“你可別爲你家公子打抱不平,如果我做的不對,你們公子後面會出來承認他是馬公子嗎?”

如果說縣尉見過那位馬公子,一個人再怎麼變也不會有太大的變化。

還有後來的縣尊,絲毫沒有懷疑的承認了徐修彥‘馬公子’的身份,如果這裡面沒什麼,打死她都不相信。

只是這些事情徐修彥知不知道,參沒參與其中,就不得而知。

相信他也應該是有疑惑,這纔會承認‘馬公子’這層身份。

對面徐修彥擡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淡聲的吩咐元青,

“你下去。”

元青一怔,看了許晗一眼,許晗回了他一個虛僞的微笑,還擡手做了個‘請’的動作。

他默不作聲的掀開簾子,坐到了馬車的車轅外,豎起耳朵想聽裡面的人說話,無奈什麼也聽不到。

車內,許晗不知是誇讚還是嘲諷,“徐縣令倒是能屈能伸。”

“人人都說徐探花是天上的仙人,不沾染一絲煙火氣,你說你都被推到這樣高了,你爲什麼要捲入那些俗人們的爭鬥中呢?”

徐修彥沒有正面回答許晗的話,只是道,

“你不是京城有名的紈絝嗎?爲何又要這樣的糾纏不清呢?”

許晗聞言盯着徐修彥若有所思地想了想,隨即一笑,

“紈絝也是俗人啊,所以免不了。”

徐修彥道,

“我不知道縣尊大人爲何會毫不懷疑的承認我的身份,這也是我想知道的。”

許晗隨即一笑,徐修彥這就是變相的說他不知道徐閣老在這事裡有沒有參合。

所以,他也想去探個究竟。

她真是差點相信了徐修彥的說法了,但一想到當初在七星樓裡他見從前叔父身邊的幕僚,她勾了勾脣角。

對面徐修彥盯着許晗出了一會神,忽然問了個不相干的問題。

“不知許大人是否會看一些史書之類的,其中前朝有一個變法大家,是否知道?”

許晗想了想,這個人他們曾經討論過,是前朝的一位大儒,想要推行新法,但觸動了權貴們的利益,最後被五馬分屍。

她點點頭,當時兩人因爲這位大儒的做法還吵了一架。

徐修彥道,

“我曾經與人討論過,他的文章很不錯,變法也沒有大錯,若是真的推行開來,也許就沒有東元朝的出現了。

只是,變法還沒推開,就被五馬分屍了,爲何?因爲他動了別人的利益。蜉蝣撼樹,哪裡是那麼容易的?

所以,他最終落得那樣一個下場,是可以預見的。”

許晗嘲諷一笑,徐修彥這是提醒她,江南的官場,就和前朝的權貴一樣,如果隨意的撼動,那就是個死字。

也許下場比那位前朝大儒還要慘。

徐修彥看着許晗繼續道,

“我想告訴你,活在這世上沒有人能免俗,既入了紅塵,那就只能在紅塵裡滾,就是我,也不能免。”

許晗一時想不起當時他們的爭論是什麼,只記得很激烈,她勾了勾脣,笑,

“那位大儒推行變法的時候,皇權已經旁落,所以他會失敗。”

“可如果皇權集中,結局誰又知道呢?”

這也就是變相的表明,她一定會堅持下去。

不爲了名和利,就爲了和借住的大嫂,以及小豆丁一樣的千萬萬萬人。

她覺得,霍家人的使命,好像刻在了靈魂深處。

爲了百姓,保家衛國。

哪怕,霍家人的死,有可能是皇權的犧牲品。

只是,皇權是皇權,百姓是百姓。

皇權可以推翻,而百姓,不能。

許晗沒再與徐修彥討論這個問題,她也不想和他談什麼心,話不投機半句多。

好半響,許晗又聽到徐修彥縹緲的聲音,

“我可以幫你。”

許晗詫異的看向徐修彥,想起臨行前蕭徴與她說的,徐修彥是自己去皇上那裡申請外放的。

她一直以爲徐修彥是徐閣老派來的臥底,難道竟不是麼?

她歪了歪頭,問道,

“那你想我做什麼?”

幫人,總是有目的的,他的目的是什麼?

徐修彥靠在車廂壁上,看着頭頂晃動着的車頂出了一回神,大約是眼睛睜的太久,有些酸澀,不由的眯了眯眼。

許晗聽到他那特有的冷淡自持的聲音響起,

“我想要一個人死,那個人到時候再告訴你。”

許晗有些意外,她曾經自以爲了解徐修彥,彷彿不認識眼前人一般,她沒有問緣由,只是一口道,

“好,只要和我不相干的人,沒問題。”

徐修彥淡漠的偏過頭去,車廂再次陷入沉靜。

許晗雖然不相信徐修彥這個人,但是他能力是不錯的,但也沒有感謝他。

在她看來,他們不過是一場交易。

進城的時候,許晗掀開簾子,看向外頭,城門幾個兵丁把守很嚴格,逐個盤查路引,仔細比對,詳細的問各種問題。

縣令在前頭一輛馬車,等進了城,許晗起身,對徐修彥道,

“現在就請徐縣令幫個忙,我要先下車,到時候可要請大人幫着大圓場了。”

說完,不等徐修彥回話,掀開簾子,在元青瞪大的眼眸看着跳下馬車,擺擺手,走了。

這是一個小縣城,午時剛過,許晗找了處最繁華的地方,找了個茶鋪,要了一碗茶,坐在店門口,看着外面的行人。

路上看起來人來人往,並未受到洪水的影響。

一路走來,店面並未關張,雖然有些店鋪看起來門庭冷落,但總的來說,一個小縣城有這樣的繁華,已是不錯。

邊上有人邊吃茶,邊閒聊。

“聽說前幾天河上有水匪出沒,好些船隻被燒的被燒,打劫的打劫,人都死了好些個。”

“喲,怪道城門口查的嚴,這是要查那些水匪嗎?這些水匪也真是窮兇極惡,敢截船,敢殺人,拿了錢財,怎把人也給殺了。”

“你都說窮兇極惡了,還管什麼錢財和人口了,那人也變成牲畜一樣了……”

一桌人說的熱鬧,邊上另外一桌有個穿着學子服的士子‘嗤’笑一聲,

“水匪是真的窮兇極惡,有些人比窮兇極惡還要噁心。”

前面說話的那一桌人聞言並不生氣,反而問道,

“不知道閣下有什麼高見?還是說閣下知道些內情?”

那學子將手中的扇子一把收起,敲了敲桌子,嗤笑,

“什麼內情,不過是有些人做不忠不臣不孝不悌之事罷了,這樣遮遮掩掩,還不如明目張膽來的痛快。”

說完,將茶錢扔在桌上,走了。

許晗看着那個學子離開的方向,吃了碗裡的茶,也跟着走了出去。

……

京城,鎮北王府。

自從許晗離京南下後,徐氏着實的擔心了好幾日,等到許晗的第一封信回來後,上頭寫着她一路的見聞,又將各處的風土人情在心中描繪給她看。

這讓徐氏提着的心落了些下來。

芳嬤嬤笑眯眯的在邊上道,

“娘娘,王爺如今大了,非比從前,既然到了這一步,還不如就讓王爺闖一闖,說不定能給她闖出一條不一樣的路呢。”

徐氏將書信放在手中,抿了抿鬢髮,也是笑着道,

“是啊,這麼些年的內宅生活消磨了我的銳氣,如果是從前,我哪裡會如此畏畏縮縮,這人啊,做了母親,就是操不完的心。”

“淑陽長公主說讓我爲自己活,要是晗兒是整日走馬遛狗的孩子也就罷了,我也不指望了。”

“可晗兒不是,她做了多少人不敢做的事情。”

她仔細的想了下,又輕聲道,

“女人這一輩子遇到的艱難那樣多,晗兒怎麼暢快就讓她怎麼活吧。”

徐氏的眼底帶了幾分驕傲之色,誰家的小娘子能如她的晗兒這樣的貼心懂事?

她的女兒,勝過別家的兒郎百倍。

生女如此,此生再無所求。

外頭有丫鬟稟報說是郭尋來了,徐氏讓芳嬤嬤將許晗的信妥帖放好,等事處理完了,她還得再看一遍。

郭尋進來,道,

“娘娘,這些時日你吩咐小的看着老王爺的行蹤,老王爺倒也沒去哪裡,也很少召見從前王府的將領。”

他頓了頓,面上有些難爲情,同時帶着些憤怒。

徐氏見狀,道,“咱們還有什麼不好說的?那他平日都去哪裡?說起來在府裡如今是三天兩頭見不着他,那他去了哪裡?”

郭尋垂着頭,道,“老王爺最近和永安侯倒是走的挺進的,永安侯休沐日就和他一起去城外的莊上釣魚。”

“還有,還有就是老王爺會和承恩公府的三老爺去花樓吃酒。”

“別的暫時就沒有了。”

聽到說許均去花樓吃酒,徐氏的心還是不由自主的抽了一下。

這麼多年,哪怕她再怎麼冷眼相對,再怎麼與許均置氣,但這個人,始終是她看上的,並且準備相伴一生的。

否則,她如何會千里迢迢從蜀地來到這人生地不熟的京城,壓抑着自己的本性,任憑這內宅生活磨平她的棱角?

不過是因爲一個‘情’字,只是這‘情’到了許均這裡就有些可笑了。

她攤開手,看着手中的掌紋,“你繼續盯着,有什麼異動就使人來告訴我。”

“不要讓他發現你在跟他,他到底是領軍打仗之人,異常的敏銳,我倒不是怕他知道,只是怕你派出去盯梢的人中了他的毒手。”

郭尋知道徐氏這是不願意手下的人白白丟命,於是道,

“娘娘放心,屬下派出去的人都是一等一的好受,就算被發現了逃走也是來得及的。”

徐氏點頭,示意他無事就退出去。

芳嬤嬤有些擔憂的看着徐氏,徐氏如今已經是四十開外,依舊肌膚瑩潤,體態婀娜,容顏白嫩無暇。

時光似乎對她格外的留情,就是這樣的美,可許均卻不懂得欣賞,從前寵愛着白氏那樣不堪的人。

如今更是肆無忌憚的去花樓吃酒。

這實在是件難解之事。

說起來,當初爲了求娶徐氏,許均費勁了心思,徐王府的人從老王爺倒下頭的世子,爺們那都是能夠爲難都爲難了一番。

不管如何的爲難,許均都挺了下來,這才讓老王爺鬆口將徐氏嫁給她。

至於朝廷那邊,原本這樣兩個掌兵權的王府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聯姻的,可許均爲了堅定娶徐氏的心,生生將王府的兵權送出去一半。

這樣費勁心思的娶進來之後,沒多久,就納了白氏進門,那白氏就那樣好?

芳嬤嬤搖搖頭。

她看徐氏神情有些哀傷,捏了捏手中的信遞給徐氏,

“也不知道小王爺如今走到哪裡了,這運河因爲決堤,如今也是半堵不通的,也不知小王爺走的水路還是陸路。”

徐氏強遷出一抹笑意,只是臉色還有些難看,接過芳嬤嬤手中的信,並未打開,道,

“大約是水路,陸路參半吧,算了,不想了,嬤嬤,雖說晗兒說查許均的事情最好等她回來。”

“可她是小輩,就算真查也不能等她,我也不能讓她一直站在前面護着我,你這樣……”

徐氏吩咐了芳嬤嬤一通,芳嬤嬤聞言遲疑道,“娘娘,真的不等小王爺回來?”

徐氏搖頭,“不等,許均這件事裡水到底多深,我不知道,但我不能讓晗兒到時背上一個窺探父蹤,將把柄握在旁人手裡的機會。”

“我去查,不管鬧出什麼來,那都只是夫妻之間的事,好圓場多了。”

她的眼底帶着毫不掩飾的輕蔑之色,

“說起來,他們許家到真是一輩不如一輩,大事上都不糊塗,卻都栽在了女人的身上,他們自詡憐香惜玉,卻不懂得內宅不安則禍患無窮。

公爹不就是因爲納了許均的姨娘,生下雙生庶子,卻讓嫡子死個乾淨,最終爵位落在庶子的頭上。”

到了許均這裡,其實當初公爹何嘗不知道許均娶我的意圖,只是他被姨娘給矇蔽了,所以放任許均。

到了許均這裡,狗改不了吃屎,延續了上一輩的作風,許均乾脆就直接要給庶子請封了。”

“只是陛下是永遠不可能讓他如願的。”

芳嬤嬤想想也是,於是按照徐氏的話去佈置不提。

……

許晗換了三處茶肆,一處酒樓,收到的消息很多,但一個重點,那就是江南各處都在用尋找水匪的方式,通緝他們這些南下的欽差。

只是到底還有顧慮,不敢在城門懸掛畫像,至於朝廷那邊,或許是距離遠,時日短,還沒有什麼動靜傳來。

想到在陸路上碰到幾次刺殺後,她就和兩位欽差商定了計策,應該是萬無一失的了。

至於朝廷撥下的賑災錢糧,也確實在後頭押運。

現如今到了哪裡,她還真的不知道。

只能說,皇帝那裡也留了一手。

她捏了捏皇帝給她的密旨,消息收的也差不多了,該打道回府了。

一路上,許晗買了好些特產,絲毫看不出她就是那個被官府通緝之人。

更何況,前頭有徐修彥頂着,她暫時還是安全的。

她不識得縣衙在何處,沒關係,只要有嘴,就能問遍天下。

一路走,一路問,終於到了縣衙前面。

沒想到,縣衙到是到了,但是她卻進不去,因爲外頭圍了很多的百姓,好不容易擠了進去,竟是一個瞎眼的老婆婆帶着一個七八歲的女童,跪在縣衙門前。

老婆婆一臉悲慼,並沒有失聲痛哭,只是大聲的道,

“民婦有冤,求大人接了民婦的狀子,求大人伸冤。”

她口中不斷的重複着這一句話,圍觀的民衆也是指指點點。

衙門的衙役不斷的催趕圍觀的民衆,又有帶刀的衙役上前要拉着老婆婆走,那女童上去抱住衙役的大腿,

“我娘沒有殺人,你們爲何不放了我娘……”

那衙役被女童抱着大腿,一臉的怒容,但老的老,小的小,但凡心裡有些良知,都不會真的下狠手。

更何況,還有這樣多的圍觀之人在。

普通人都有憐老惜弱之心,老婆婆眼睛瞎了,女童又哭得可憐,不免讓人心生不忍。

有人認出祖孫倆,道,

“這不是前兩日那個殺了員外郎的女子家人嗎?”

“就是那個橫屍街頭的員外郎?聽說是因爲被人勾搭不成,反被殺啊。”

“這是她婆婆,這樣喊冤,難道員外郎死有餘辜?”

許晗在人羣裡聽着大家七嘴八舌的議論着,忽然她的衣襬被拉了拉。

她回頭一看,看到一張熟悉又陌生的精緻完美的臉。

熟悉是因爲眼前的人面容未變,陌生是因爲他褪去臉上的懶散,整個人變得內斂起來。

可那內斂之下,竟然又覺得暗潮洶涌,有什麼東西隨時都會噴發出來一樣。

一月不到,是什麼,讓他改變如此之大?

倦舞 說:

知道大家可能不太喜歡這些純朝堂的事情,然後,我也是第一次寫這樣的,如果寫的哪裡不太好,大家可以指出。

第127章,什麼交代第158章,霍家人不會下跪第105章,接任第201章,犀利第114章,出氣第94章, 古怪的頭顱第153章,誰還敢來第149章,噩耗第167章,暴露第142章,大殿之上第108章,給你名分,要不要?第153章,誰還敢來第70章,你想她改嫁嗎?第200章,保護第69章,闖入房中,受誰的指使第57章,第178章,你真的只是承恩公世子嗎第151章,第123章,真相第98章,誰是好人第1章,開始第187章,蔘湯第153章,誰還敢來第187章,蔘湯第46章,再找一個靠山第101章,找到宓兒,當年事的線索第207章,第126章,暗器第191章,要你的命第103章,斷了?那就真的斷了吧。第123章,真相第1章,開始第51章,你敢嗎?第208章,第24章,下手之人第138章,山雨欲來,風滿樓第130章,秦樓殺手第198章,大婚第225章,時間的長河第204章,抽絲剝繭第163章,功勞第79章,有古怪第129章,十八個心眼子第208章,第71章,第162章,巧舌如簧第144章,法會第26章,死於非命第215章,殺夫仇人第56章,古怪的院子第52章,逼退鬧事烏合之衆第161章,巧言令色第230章,霍七VS徐悅蓮(5)第225章,時間的長河第136章,七叔第237章,許昭(6)第205章,第226章,霍七和徐悅蓮第148章,毒酒,狂言第181章,你覺得你很美貌,很賢惠麼?第123章,真相第210章,第70章,你想她改嫁嗎?第127章,什麼交代第164章,兄弟情深?第99章,人生得意須盡歡第169章,就算死了,也無憾了第40章,關於男人的那些事第129章,十八個心眼子第169章,就算死了,也無憾了第147章,身世第85章,摘出第236章,許昭(5)第70章,你想她改嫁嗎?第1章,開始第70章,你想她改嫁嗎?第99章,人生得意須盡歡第202章,脖子被扭斷了第133章,點評第213章,病第166章,我知道她的秘密第53章,事成第88章,下流第149章,噩耗第44章,蕭徴的脆弱,往事如煙,飄散不開第164章,兄弟情深?第75章,明明是我先遇見你第87章,上公堂第50章,安平被戲弄,奔潰的李夫人第170章,病第52章,逼退鬧事烏合之衆第177章,抽籤第216章,第129章,十八個心眼子第138章,山雨欲來,風滿樓第48章,地獄空蕩蕩,魔鬼在人間第144章,法會
第127章,什麼交代第158章,霍家人不會下跪第105章,接任第201章,犀利第114章,出氣第94章, 古怪的頭顱第153章,誰還敢來第149章,噩耗第167章,暴露第142章,大殿之上第108章,給你名分,要不要?第153章,誰還敢來第70章,你想她改嫁嗎?第200章,保護第69章,闖入房中,受誰的指使第57章,第178章,你真的只是承恩公世子嗎第151章,第123章,真相第98章,誰是好人第1章,開始第187章,蔘湯第153章,誰還敢來第187章,蔘湯第46章,再找一個靠山第101章,找到宓兒,當年事的線索第207章,第126章,暗器第191章,要你的命第103章,斷了?那就真的斷了吧。第123章,真相第1章,開始第51章,你敢嗎?第208章,第24章,下手之人第138章,山雨欲來,風滿樓第130章,秦樓殺手第198章,大婚第225章,時間的長河第204章,抽絲剝繭第163章,功勞第79章,有古怪第129章,十八個心眼子第208章,第71章,第162章,巧舌如簧第144章,法會第26章,死於非命第215章,殺夫仇人第56章,古怪的院子第52章,逼退鬧事烏合之衆第161章,巧言令色第230章,霍七VS徐悅蓮(5)第225章,時間的長河第136章,七叔第237章,許昭(6)第205章,第226章,霍七和徐悅蓮第148章,毒酒,狂言第181章,你覺得你很美貌,很賢惠麼?第123章,真相第210章,第70章,你想她改嫁嗎?第127章,什麼交代第164章,兄弟情深?第99章,人生得意須盡歡第169章,就算死了,也無憾了第40章,關於男人的那些事第129章,十八個心眼子第169章,就算死了,也無憾了第147章,身世第85章,摘出第236章,許昭(5)第70章,你想她改嫁嗎?第1章,開始第70章,你想她改嫁嗎?第99章,人生得意須盡歡第202章,脖子被扭斷了第133章,點評第213章,病第166章,我知道她的秘密第53章,事成第88章,下流第149章,噩耗第44章,蕭徴的脆弱,往事如煙,飄散不開第164章,兄弟情深?第75章,明明是我先遇見你第87章,上公堂第50章,安平被戲弄,奔潰的李夫人第170章,病第52章,逼退鬧事烏合之衆第177章,抽籤第216章,第129章,十八個心眼子第138章,山雨欲來,風滿樓第48章,地獄空蕩蕩,魔鬼在人間第144章,法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