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流逝,一轉眼就到了第二年開春。。
這一個春節,許未白是在倫敦過的。
國外的假期並沒有國內的長,回國顯得匆匆忙忙,加上得知肖月夜因一個涉及跨國企業商業侵權案,那兩個多月一直勞累奔波在國內的幾個城市間,即使回國了,二人也無法相見,更爲了不讓肖月夜工作分心,許未白乾脆將身心都放在她個人的研究課題上。
於是,那一個漫長的冬天,只有手機和電腦能以蔚相思。
春分後月圓的第一個星期天,西方的復活節。
一個重要的賽艇比賽開始了。
自從1856年開始,每年復活節期間,牛津大學和劍橋大學的賽艇比賽,在泰晤士河上舉行。
而在復活節前一個禮拜,中國K市。
清俊絕美的男子將視線緩緩從窗外收回,起身泡了兩杯鐵觀音,一杯置於自己手上,另一杯放在一編寫電腦程序的黑衣男子面前,略帶笑意道:“雲中客,那個授課邀請我去吧。”
雲中客頓下手,不客氣的端起清茶品了一口,冷冽的臉龐難得浮出一絲溫和笑意:“求之不得。”
沉默,稍許。
兩個男人對視一笑,有些事情盡在不言中。
……
“許,我可以追求你嗎?”
許未白一愣,英國人的紳士風度原來還體現在語言行動直接上面,儘管在許未白看來,他們並不熟。
在去年生日的時候,由於肖月夜的神秘到來,正式滅絕了馮偉爾曼的幻想。但不想,幾個月後的某一天,由於與商學長的偶遇,洽談兩校聯誼賽的事情,當時機緣巧合之下認識了幾個牛津大學的朋友,卻換來了近一個多月的莫名糾纏。
但許未白只是稍微一愣後,就斬釘截鐵的說:“對不起,恕我不能接受!因爲我已經有男朋友了。”
“許,不要拒絕的這麼快,我想我有追求你的權利,在你沒有結婚前。”外國人一向崇尚各種自由,其中包括戀愛追求自由。
所以,十來天的電話聯繫無果後,堵住了人並正式當面告白的詹姆斯。格林對於許未白的話壓根沒放在心上。
許未白頓時鬱悶了,如果可以,她很想翻白眼。但出國在外,她維持的不單是個人形象,還是國際形象,因此她強迫自己成爲一個國際標準的淑女。
她表情恬淡卻極其認真地說:“格林先生,雖然我沒有結婚,但是我訂婚了,是別人的未婚妻,以上帝的名義。”
所有天主教徒是崇拜上帝的,正式的訂婚自然是一種正宗的婚姻儀式之一。
許未白本想這麼一說,這位博愛的子爵先生就會放棄了吧?
可沒想到,他只是愣了一會,然後卻皺着眉說:“可我從來沒見你帶過戒指,所以,你可能是騙我的是不是?”
“……”許未白很無語且有點自討苦吃的感覺,看着空空如也的白皙手指,嘆息了一聲。
確實來學校之後,她就把戒子給拿下來了,不戴是因爲太過珍惜,怕上課做實驗不小心的丟了或弄壞了。況且很多時候進入實驗室,是不允許首飾品存在的。
可沒想到,此刻卻給自己惹了一個不大不小的麻煩。
看見許未白無奈嘆息的模樣,詹姆斯。格林以爲自己說對了,頓時眉色有些得意高興的說:“許,你不喜歡我之前的名聲可以,但不許說謊話來騙我,這是不對的。”說罷,他執起許未白的右手,在對方都沒有反應過來前,親吻了一下說:“明天我請你吃飯,還有一些你都認識的朋友,所以一定要賞光哦。好了,不打擾你去做實驗了。”
天哪!她從來不是沾花惹草的人啊!可是,這是招誰惹誰了呢?
許未白下意識地縮回手,還有些反感地搓了搓手背,萬分不自然地叫道“格林先——”
“放心,明天我會來這裡接你,再見。”詹姆斯。格林好似沒有看到許未白有失禮儀的舉動,而是急急地打斷她出口的話,自作主張的說了約定,說完轉身就走了。
“那個……”許未白本想說些什麼,但看着男人深怕被拒絕而匆匆離去的背影,乾脆無力的打住了。
她不喜歡被人強迫式的中獎,至於別人的羨慕眼光,她也是無福消受的。
所以,註定這只是那個人的一廂情願而已。
……
“喂喂,許,原來你在這裡呀。不過,你這一天躲到哪裡去了?那個牛津的子爵大人找了你一天了,說是你們約好今天去吃飯的。我想這個時候,你應該會在這裡,所以我就——”
“停!”許未白打斷八卦王梅迪蓮的盤問,撇了一眼被梅迪蓮帶來的幾個人一眼,目光淡淡地轉開,很自然地轉移話題道:“學姐,你這麼興奮的樣子,不會是來跟我說格林先生的事情的吧?”
“啊?”梅迪蓮一愣,立馬鮮活過來,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回想起她本身要說的事情:“天哪,天哪,瞧我這腦子!不過,嘿嘿,我本來要說的事情也跟你有關哦……”
梅迪蓮狡黠的眼睛眨了眨,看了看詹姆斯。格林等人,欲言又止,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
可惜,許未白是何許人也,她從來不喜歡鑽進人家的話套子裡。
見是一片靜默,她乾脆繼續欣賞眼前的一片風光。
站在劍橋小鎮那條名爲康河的小河邊,望着那做跨河而過的‘康橋’,許未白思起了徐志摩先生的那首《再別康橋》,被波光灩灩的水所迷,被金黃色的夕陽所沉醉,瀰漫在心頭的那一絲溫柔感觸又涌了上來,頓時嘴裡輕念着:“……那河畔的金柳,是夕陽中的新娘;波光裡的豔影,在我的心頭盪漾……那榆陰下的一潭,不是清泉,是天上虹;揉碎在浮藻間,沉澱着彩虹似的夢。尋夢?撐一支長篙,向青草更青處漫溯;滿載一船星輝,在星輝斑斕裡放歌。但我不能放歌……”
除了詹姆斯。格林特別學過中文外,在場的幾個人能懂一些日常交流的中文,但詩歌卻是完全聽不懂了。
被放了鴿子,本來還有些惱怒的詹姆斯。格林,這一刻見許未白對着自己露出從未有過的冷淡疏遠的神態,竟有點怯步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