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星宿

“豹子哥,豹子哥,出事了,啊!是白嫂子,”一大早,幾個潑皮就大呼小叫的闖了進來,卻只見得白氏在院中洗菜,頓時大眼瞪小眼,“哥哥呢?”

白氏搖了搖頭,身着粗布麻衣,看上去十分愁苦,“大晚上的就不見人影,聽說有人湊份子請他飲酒。”

“哦,原來是去杏花樓聽小曲了,”其中一潑皮怪笑幾聲,隨即被旁邊人推了下,“嫂子面前,說的甚胡話,那個,大哥若是回來,就請知會一聲,現在市面上都在傳,有人向豹子哥下了拜帖!”

而在另一邊,杏花樓的三樓翻了十幾張桌子,壞了七八個凳子,好幾個衣不遮體的粉姐兒正畏縮的躲在牆角,老鴇急的團團轉,臉上厚厚的粉都花了,“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杏花樓的後院,兩個人正在竊竊私語——

“這巴豆汁的效果不怎麼樣嘛,那朱豹子依舊活蹦亂跳的。”

“我可是下了三倍的藥量,他不倒我有甚辦法,說好的二兩銀子,三四你不會賴賬吧,我可是冒着掉腦袋的風險在幫你。”少年道,經常不由自主的彎腰屈膝,這是職業習慣,很顯然啊,他是這家妓院的龜奴。

“放心,你在這妓院打雜能賺多少,而且就算有客人的打賞也會被那些護院剝削,撐死了百多文錢,這都能抵你一年的工錢了;再說了,菜做壞了是廚子的事,跟你有何關係,”苗三四安慰道。

“有道理,我從後院裡翻過來的,沒人注意的到;不過四兒,你真的不怕得罪那頭大蟲?”

“我師兄跟我說過一句話,想要賺多大的銀錢,就得做多大的事,人死鳥朝天,不死萬萬年!”

而他們口中的師兄,如今正在賈府裡研磨製符,不過所制的符很是奇怪,不是缺了個角,就是少了個橫豎,這種符有個統稱——半成品。

若非道行高深,道士這職業的即戰力其實並不強,畢竟制符要時間,開壇做法要時間,妖魔鬼怪可不會跟玩rpg似的,你一回合,我一回合,早把你開膛破肚了,其實以道士剛穿過來時的菜鳥水準,能撐到現在還不缺胳膊少腿,得到的五十年桃木符起了大用,但是這玩意早已用光,現在只能靠真本事硬功夫了。

不過以李道爺的智商,怎麼會不知道自個兒的弱點,早有了應對辦法,符的幾個大項,符頭、符竅、符膽是不能亂動的,因爲這對應着天罡地煞,具有溝通天地自然或是歷代祖師的效用,屬於核心技術,但是其他幾個部位就可沒那多講究了,所以他可以先把什麼天柱、捆仙繩、符臺等玩意先制好,少說能節省兩三秒的時間,可不要小看它,等到了關鍵時刻,完全可以保命的。

“鎮妖符就算了,趁着時候還早,金光護體符再來個兩道,道爺這麼漂亮的臉蛋,可不能被那個傻大個給拍花了。”李道士嘀咕,剛一轉身,就見一道黑影站在後方。

“唉呀媽呀,知不知道人嚇人是會嚇死人的,”李道士捂着心臟,沒好氣的對司馬追兇道,這傢伙最近神出鬼沒的,白天見不到人影,晚上見不着鬼影。

“聽說你最近乾的好大事,”司馬追兇沙啞着嗓音問。

“開發市場啊老兄,要不你在六扇門給道爺做做宣傳,給你們團購九折怎樣?”

“你很缺錢嗎?”

“廢話,道爺一家十一口子,醜娘一個人的胃口就抵的上十個壯漢,我不努力賺錢行嗎?哪像是你們這些披官皮的,想上班上班,想翹班翹班,道爺就討厭你們這種吃乾飯不幹事的;話又說回來,你們六扇門福利待遇咋樣,還招人不?憑你鬼捕的名頭,能不能把我弄進編制裡?就是那種拿錢不幹活的好差事,別忘了,道爺可是救過你的命的,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的道理懂不懂?”

鬼捕抽了抽嘴角,“六扇門收人標準有三,三代以內家世清白、善拳腳棍棒、悍不畏死者。”

貌似自家一條都達不到啊,李道士頓時色變,“你小子最近吃我的,用我的,住我的,這伙食住宿費是不是得算一算了?名氣大就能白吃白住啊!惹急了我到府衙敲鳴冤鼓你信不信!”

鬼捕一時間不知說些什麼,他逮捕過許多兇犯巨害、貪官污吏,奸詐者有之,皮厚者有之,但是像對面這般,徹底不要臉皮的還真是從未見過。

“但是,”李道士語氣一轉,“道爺不是不講理的人,我馬上跟人約架,你要是幫忙鎮場子的話,伙食費的事就這麼算了,怎樣?夠給面了吧。”

“……”

門一下子被打開,苗三四急匆匆的道:“師兄,你要的玩意我給你弄到了,不過這玩意向來是咱們的剋星,你確定要用?”

李道士接過那個木塞小瓶,晃了晃,“是誰的剋星還不一定呢。”

菜市口平常就人山人海,如今更加熱鬧,平日裡橫行霸道,欺行霸市的青豹子居然收到了拜帖,據說這貼上指名道姓,要求這大蟲守些規矩,不然就將遭滅頂之災,落款的是,而且上面還寫到,若有異意的話,可於今日至菜市口相候。

青豹子是什麼人物,那可是洛都街面上的一霸,講的就是面子,要的就是風光,討錢賣打的人物,什麼都能輸,就是氣勢不能輸,輸了就什麼就沒有了。

十人傳百人,百人傳千人,以往被欺負的、結仇的、看熱鬧不嫌事大,不請自來的,紛紛把這事鼓譟起來,山頂風光的確好,但是一旦出事,梯子一卸,就把你架在上面火燒火烤,誰讓你冒頭的。

正主兒來了,一頂小方轎在衆人的矚目中,緩緩的停在了菜市口,窗簾被掀起一角,手掌張開,露出十枚銅錢,猶豫了下,又加了兩枚,這是跟轎伕講好的,等打完收工後,還得再把他拉回去,走路多掉價,要的就是這種高人範兒。

這轎子是李道士花最後的三貫錢租下的,還特意修繕了翻,前後左右的簾子不是織了八卦,就是印了太極,總之是怎麼騷包怎麼弄,讓人一眼就看出,這裡面坐的是個大人物,像是星宿老怪、鄧王爺、東方不敗這些boss級人物出場時都要駕個轎子,爲何?要的就是這種格調、氣質,氣質懂不!

不過這年頭氣質也是要花錢的,道士的錢包正式告罄,如果這次名頭打不響,他就只好灰溜溜的跟着苗三四後面接散活了,沒辦法,花魁的氣質再好,接不了嫖客也是餓死的局面。

而在轎子內,幕後boss差點沒被悶死,“孃的,這布加的太厚了,完全密不透風,早知道就開幾個洞了,只是填個八卦圖而已,硬是加了層布,裁縫鋪的老太婆你真是個奸商,他孃的,朱豹子怎麼還不來,熱死人了!”天氣本就炎熱,更何況轎內密不透風,就跟個蒸籠似的,道士若非顧忌着出場時的形象問題,早就光膀子了。

而在外人看來,這轎子陰沉沉的,幾乎看不到人影,陰陽圖、八卦形、四象獸、水火陣,遍佈整個轎面,算卦算命的滿大街,但還沒見過格調這麼高的!難道真是有本事?

等了足有半個時辰,另一位主角姍姍來遲,朱豹子喝了半宿,拉了半宿,腳步微微有些輕浮,但配合着他那兇悍的表情、誇張的身形,街面上幾乎無人敢直視,這傢伙倒也乾脆,二話不說,蒲扇大手徑直往轎子裡撈去,很顯然想要三下五除二,幹掉眼前這個傢伙。

好在李道士早有準備,黑筆着墨,唰唰幾下填滿了之前的半成品,“金光大力神,聞召降真靈。口吐三昧火,金光燦燦明。一道化千片,四面結金城。炎炎火焰逼,火焰煅鬼神,天光護吾體,妖魅化爲塵,媽咪媽咪哄!”

肉眼難見的光芒從轎子中升起,在周遭化作一道金甲大神,身高體大,氣勢威嚴,朱豹子好似撞到了無形的屏障,‘撲通’一聲,屁股跌坐在地面上,摔了個大馬趴。

場面一時間安靜,在衆人的眼中,朱豹子腳步一個踉蹌,好似自個兒就摔了個大馬趴,這是運氣不好,還是轎子裡的道士在施展術法?

有人說過,勇氣在經脈中,發怒時臉色發青,勇氣在筋骨中,發怒時臉色發白,勇氣在血脈裡,發怒時臉色變紅,而朱豹子的醜臉卻跟鍋底般,‘噌’的站起,臉肉橫鋪,青筋倒起,醋鉢拳頭向着小轎便打,連門帶窗一個不落,在場的只見得拳影紛飛,‘乒乒乓乓’的聲響不絕,而在道士的眼中,金光符所化的神像被揍的不是多一個洞,就是缺一個角,金光忽明忽暗,似乎隨時都要奔潰。

‘靠,人形挖掘機啊!’李道士暗罵一聲,連忙將第二道金光符張開,護住左右,這轎子要是被拆了,自己賣屁股都賠不起,不過兩道中乘符施出,體內的陰陽氣也減了四成,每一道中乘符的消耗,都是下乘符的十倍,這傢伙比想象中的還要難纏。

打的興起,朱豹子乾脆裸了上半身,露出一團又一團肉疙瘩,除了背上的那尊神像,還有蟾、蠍、蟾蜍之類,古代的紋身是用印先雕成各種物狀,再塗上石墨,用力的一壓,精細的很。

混混,古時叫遊俠,如今稱青皮,未來叫活鬧鬼、場子爺,都是下九門的職業,這紋身刻印一般來說都是唬人的本事,打架前這麼一脫,對手先就祛了三分;但朱豹子卻是個例外,他每晚做夢時,自個兒飄飄的上了天,化作擡手舉天的神像,這夢做的久了,記憶也清晰起來,便特意請名家紋了這一副,從此以後,精力充沛的不可思議,而他朱豹子也成了人們口中的豹子爺。

正打的暢快間,忽聽得轎內傳出“五氣合一,鎮妖除魔”,隨即一道閃着電光的手掌探了出來,頓時叫了聲“來的好!”老拳迎了過去,‘噼啪’聲電流亂竄,朱豹子身子一僵,渾身又酥又麻,若不是後背神像穿來一股熱流,險些就暈了過去。

‘這裝神弄鬼的傢伙果然有些門道。’

他是這般想,李道士則是整個身子都撞在轎面上,右手無力的垂拉着,痛的眼痠嘴麻,打一拳就脫腕,這傢伙是魔鬼肌肉人嗎?而且五雷掌除了鎮妖驅魔外,還附帶了高壓電的效果,結果對方屁事沒有,星宿下凡就這麼掛b?

沒錯,道士早已猜的出,這傢伙是二十八星宿之一,而且很有可能是東七宿中的箕水豹,不然單單一副紋身,怎麼會造成‘神打’的效果,槍棍不入,油鍋難傷,除了星光護佑外,也不可能有其他的原因了。

亂世龍蛇並起,必出豪傑,而這豪傑之所以天生異秉,往往就是天上的新宿所化,或爲將,或爲賊,多能鬧出一番動靜,運道再好些,聚衆成兵,佔地爲王都未可知;但若是這星宿下凡時天下處於太平之世,那可就尷尬了,因爲天下太平,必然文氣盛,武氣降,英雄無用武之地,堂堂箕水豹也只能做個青皮。

道士本還想制一道開道符去晃對方眼珠,伺機偷襲,結果計劃不如變化,手居然受傷了,還是用筆的右手,他可不是左撇子;突然發現本來穩當的局面有些不妙。

‘你孃的,幸好道爺我不是吃乾飯的!’

道士乾脆的翻身打滾,從轎子了跳了出來,而朱豹子見狀,低吼一聲,復又撲上,不過道士左足正,右足歪,居然詭異的一個轉身,躲開了他的熊撲。

朱豹子要會半點拳腳功夫,憑藉這身板,捱揍保準是道士,但是他只會一股蠻力,而道士的大禹闢虎狼步最善捕捉氣機,卻是他的剋星,任他拳打腳踢,卻也沾不了身。

這傢伙雖是星宿轉世,到底也是**凡胎,昨夜又拉了半宿,終於腳步開始虛浮起來,道士哪還不見機,連忙繞到他身後,將瓶口打開,一團腥血潑在了對方的背上。

施法有四忌,避穢氣,避孕婦,避五葷,避黑狗血,非道士自專,大衆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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