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澤風只是笑.沒有半點難過之情.“我最喜歡你的真性情.罷了.便不要認識我吧.”
“凝兒.”楚寒軒這時衝進來.一把攬住冷凝霜.“發生什麼事了.”
冷凝霜拍拍他的手.讓他冷靜下來.“我沒事.我們走吧.”
見冷凝霜安然無恙.楚寒軒也就放心了.隨意回頭看去.竟發現李澤風滿身是血.奄奄一息.“他······”
楚寒軒剛想上前仔細查看.卻被冷凝霜拉住.“這是他自己的選擇.我們能做的只有尊重他.給他一個痛快吧.”
冷凝霜滿含希翼的望着楚寒軒.最終他只得無奈的妥協.大不了就是罰俸禁足幾天而已.總好過惹她傷心.
出了大牢.看着冷凝霜一直漫無目的的走着.楚寒軒也不攔着.只默默的陪在身後.他知道她心裡難受.需要時間來平復.
“他是我曾經喜歡過的人.”冷凝霜幽幽開口.“曾經.我以爲這輩子最大的幸福.就是和他一起變老.相伴一生.可是.直到後來我才發現.他根本沒有喜歡過我.只是佔有慾作祟而已.他真正喜歡的是另一個女子.”
“所以.我決然的斷了這份感情.也沒有再見過他.直到那次在鄴城街上.其次是在皇宮的御花園裡.”
“你還是喜歡他.放不下他是不是.”楚寒軒詢問.
冷凝霜回頭.看着楚寒軒不安的模樣.笑了出來.“不.我很早之前就不喜歡他了.我只是有些傷感物是人非罷了.”
楚寒軒環住冷凝霜.抵住她的額頭.“放心.以後我都會在你身邊.再也不會讓你離開我了.”
“好.我們永遠都不分開.一輩子在一起.”
幾日後.大軍班師回朝.冷凝霜坐在馬車裡.看着不遠處仍舊飄着菸灰.整片天空灰濛濛的.
兩年前.她一身鳳冠霞帔.坐在轎攆中.踏入那座城池.兩年後.她仍舊坐在馬車裡.可是那個她住了兩年的國家卻不復存在.變成了別人的附屬.
冷凝霜除了感嘆時光變遷之外.仍隱隱擔憂回去之後的事情.李澤風已經死了.周朝也滅了.唯獨她現在的身份比較尷尬.亡國妃子.楚晟昊又該如何處置她呢.
雖然他曾經有過承諾.但是.三人成虎.衆口鑠金.楚晟昊會不會不顧流言蜚語.讓她和楚寒軒成親呢.
“想什麼呢.這麼入神.”冷凝霜回過神來.發現不知什麼時候.楚寒軒上了馬車.坐在她身邊.“你怎麼上來了.”
“我怕你一個人無聊.所以上來陪你聊聊天.”
“好啊.”冷凝霜笑着抱住楚寒軒.靠在他肩膀上.“跟我說說.公主、小玉還有十三皇子這幾年都如何.”
“雲貴妃誕下一位小皇子.父皇很開心.取名爲楚寒胤.漪兒今年也有十七歲了.父皇已經開始爲她挑選駙馬了.不過她自己看上了上一屆的狀元傅東宇.”
“狀元.那皇上是不是已經欽點他爲駙馬了.”楚寒軒搖搖頭.“沒有.一來當時漪兒還小.父皇想多留她兩年.二來.漪兒說要等傅東宇親自向父皇求親.而是被迫成爲駙馬.可是兩年過去了.依然沒有動靜.”
冷凝霜聽着.卻覺得楚漪冉選擇的這條路會很坎坷.“我覺得那個傅東宇也許並不喜歡公主.不然.以皇上的性格.不可能對他沒有暗示的.可是他依然沒有動靜.便只能說明他不願意做駙馬.”
“我也有想過.但是有沒有當面問過他.所以也不好勸解漪兒.而且現在.她也不能再選傅東宇做駙馬了.”
“爲什麼?發生什麼事情了.”
“你還記得海諾嗎.”楚寒軒沒有直接回答.反而問冷凝霜.
“海諾.草原上的王子海諾.”冷凝霜從他懷中擡頭.
“嗯.西西爾王爺病逝.如今海諾已是西西爾部落的首領.而且.短短兩年.他已經成爲了整個草原的霸主.”
“他確實很有本事.那你說公主不能選駙馬了.難道是跟海諾有關.他向皇上提親了.”
楚寒軒搖搖頭.“不是提親.而是和親.這次攻打大周.那三萬鐵騎.都是海諾借的.而且我們是借道草原.才能夠不讓左相察覺.我們有出兵的意圖.攻他們一個出其不意.”
“所以.海諾藉此機會.向皇上提出讓公主和親.作爲條件.”
“是.而且大周與草原相鄰.如今又是剛剛攻下之下.會有很多後患問題的處理.而且北齊那邊毫無動靜.不知在圖謀什麼.若是此時與草原交惡.四面楚歌的便會是我們盛唐了.”楚寒軒分析利弊.
“皇上那麼疼愛公主.真的答應了海諾的條件.”
“父皇沒有立即答應.只說會考慮.可是現在再拖也拖不了多久了.父皇也很爲難.”
冷凝霜輕嘆.“可是在江山社稷面前.父女親情也要讓步的.”
楚寒軒將冷凝霜重新攬入懷中.“我相信.父皇會找到兩全的方法.他是最希望漪冉幸福的人.”
“但願吧.”冷凝霜悶悶地說.“你不想問問小玉了嗎.”楚寒軒轉移話題.
“你說吧.”冷凝霜還是不怎愉快.
“你聽了一定會高興的.雲貴妃認小玉爲義女.按多羅郡主出嫁之儀.嫁與七皇子楚寒旭.封爲側妃.”
“側妃.”冷凝霜一驚.“爲什麼會是側妃.側妃不過就是好聽一點的妾室而已.楚寒旭怎可如此委屈小玉.”
“你先別激動.”楚寒軒安撫冷凝霜.“小玉的家事擺在那裡.想要做正妃沒有那麼容易的.而且.她是懷着身孕.嫁給七弟的.若非如此.錢昭儀便是連側妃都不會應允的.”
“爲什麼會是這樣.楚寒旭.他怎麼能在婚前糟蹋小玉.”
“具體的事情我不清楚.好像是七弟酒醉誤事.好在.事後七弟肯負責.而且.我也求了雲貴妃.她認了小玉做義女.錢昭儀多少也會給她面子.不會太爲難小玉.”
“按你所說.他們成親如此曲折.縱使有云貴妃撐腰.小玉的生活又豈能那麼如意.還有.楚寒旭娶正妃了嗎.”
“嗯.是吏部尚書葉知韜的大女兒.半年前成親的.”冷凝霜寒着臉不說話.吏部尚書的千金.典型的大家閨秀.怎麼會看的起宮女出身的玉琳琅.而且.還是有着身孕進門的.小玉的日子.該有多難過.
“不要太擔心.”楚寒旭拍拍她的後背.輕言安慰.“七弟對小玉不錯的.而且.她還爲七弟生了個兒子.父皇很高興.時常誇讚他聰明.連帶着對小玉也很喜歡.七皇子妃投鼠忌器.不敢對小玉怎麼樣的.”
“聽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不過.我還是要親眼看見才安心.”
“不用多久的.我們連日趕路.一個月就能回宮了.”
“嗯.”
一個月後.大軍回到鄴城.軍隊暫時駐紮在城外.楚寒麒幾兄弟先行進宮見楚晟昊.而冷凝霜身份特殊.在楚晟昊沒有發話的情況下.只能先進宮.
宣政殿
冷凝霜隨衆人進去的時候.楚漪冉正坐在楚晟昊身邊.笑得很開心.看來.儘管過了兩年.她還是那個天真無邪的小公主.
“兒臣參見父皇.父皇萬安.”
“奴婢參見皇上、公主.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
楚晟昊淡淡掃了一眼.隨後淡淡地開口.“平身吧.”
“謝父皇.”“謝皇上.”
“捷報朕已經收到了.做的很好.”楚晟昊笑着看向幾位皇子.“你們也都累了.都先回府休息.明日朕再進行封賞.”
“兒臣多謝父皇恩典.先行告退.”楚寒麒領着幾位皇子.跪安出去了.
楚寒軒臨走之前.看了看冷凝霜.冷凝霜回以他一記安心的笑容.他笑了笑.便出去了.“
一別多年.朕還很懷念你當年在朕身邊的時候.總是別出心裁的做些小點心之類的.你走了.朕就再沒吃到那樣好吃的點心了.”
“奴婢惶恐.只要皇上想吃.奴婢隨時都可以爲皇上做.”楚晟昊只是淡淡的笑着.沒有再說下去.
楚漪冉柔柔起身.輕移蓮步.走近冷凝霜.親熱的拉着她的手.“凝姐姐.我好想你.你不在.都沒有人陪我說話.現在你回來就好了.”
“奴婢也很想公主.看到公主安康.奴婢也很高興.”
“父皇.”楚漪冉開心地看着楚晟昊.“你讓凝姐姐留在漪兒身邊.好不好.漪兒想每天都看到凝姐姐.”
楚晟昊沒有立即說話.反而思索了一會兒.隨即又笑道：“好.只要朕的小公主開心就好.”
“父皇最好了.”楚漪冉欣喜萬分.
“不過.凝霜剛剛回來.你總要先讓她回趟家吧.她的家人.也很想她的.”
“我知道.”楚漪冉皺皺鼻.笑嘻嘻的看向冷凝霜.“凝姐姐.今日你先回家.三日後.我再派人去接你.好不好.”
“好.奴婢聽公主吩咐.”
“長途跋涉.你也累了.跪安回去吧.”楚晟昊淡淡吩咐.“奴婢告退.”
看着冷凝霜離開.楚漪冉才小心翼翼的走到楚晟昊身邊.拉着他的衣袖.撒嬌似的晃着.“父皇.你生氣啦.”
楚晟昊寒着臉.冷哼一聲.“你還知道父皇不開心嗎.爲什麼讓她去你身邊.”
“凝姐姐她.是二哥喜歡的人.父皇.就不要爲難她了.好不好.”
“誰跟你說的這些.雲貴妃.”楚漪冉抿着嘴不說話.看的楚晟昊一臉的無奈.“朕沒打算爲難她.但是.她畢竟是大周的皇妃.身份很尷尬的.”
“所以啊.現在讓她做女兒的貼身女官.不就給了她一個合適的身份了.”
“你呀.”楚晟昊捏捏她的鼻子.滿是寵溺.“有她在你身邊也好.能時刻提點你.幫襯着你.朕.也能放心.”放心.你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