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問就問吧。”鳳傾城看得出這一路上辰慕和鬼鬼嘀嘀咕咕，還時不時地瞟向自己，中午休息的時候她終於忍不住開口。
“啊，沒有啊。”鬼鬼連連擺手。
“那能麻煩你們下次偷看我的時候別做得這麼明顯麼？”鳳傾城無語地白了他們一眼。
“傾城，你跟慕千恩……”夜茉莉猶豫了下弱弱地開口。
“對啊，對啊。”
“你們什麼時候搞在一起的？”
鬼鬼和辰慕立刻附和，鳳傾城以手撫額，“你們不是沒什麼要問的麼？再說了什麼叫搞在一起？”
“我看你不是自己挽着他的嘛。”鬼鬼撇撇嘴。
“傾城，你真的喜歡上那個小白臉王爺啦？”辰慕一臉鬱悶，“我這麼帥你都看不上，居然看上他那種小白臉？”
“你哪兒帥了？要說帥那也只能是小爺我好不好？”鬼鬼不樂意了。
“咳咳……”夜修舞打斷了二人，“你們還聽不聽她說了。”
“對哦，你說你說。”二人異口同聲就跟好奇聽故事的小孩兒似的。
“我說沒什麼，你們信麼？”鳳傾城反問道。
“不信。”幾人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傾城，其實慕王爺人真的不錯，年紀輕輕靈力如此高，而且對你又好。”夜茉莉勸道。
“甩君北寒幾條街！”鬼鬼脫口而出。
“這麼說你們是希望我跟他有點什麼了？”鳳傾城忍不住被逗笑了。
“你呢？”不遠處青夜在初塵先生身邊坐下，遞給他一塊乾糧。
“什麼？”初塵先生微微蹙眉。
“你希望她跟慕千恩一起麼？”青夜補了句，“別裝了，你一直在偷聽他們說話還以爲我看不出麼？”
“隨她喜歡。”初塵先生從八卦的青夜那兒已經知道了今天早上的事兒。
“哎，你說你這個人啊，以前就這樣，現在還這樣，活該沒人喜歡你。”青夜一臉鬱悶，這個萬年冰霜的初塵真的是沒救了……
“前面就是青蕪城了。”初塵先生帶馬來到鳳傾城身邊，鳳傾城美眸微眯，“居然……這麼破？”
“哈哈哈哈！”鬼鬼笑得一臉沒品，“要是給君北寒聽到你這話，鼻子都要氣得冒煙兒了……”
辰慕瞪了眼鬼鬼，這傢伙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不過鳳傾城似乎並不是很在意，“吳邪出手還挺大方，我以爲青蕪城作爲北荒國的帝都怎麼也不會差到哪兒去吧？”
“青蕪城地處北荒最偏遠的地方，背後就是萬年雪域，所以看上去荒涼了些也不奇怪。”初塵先生倒是實話實說。
鳳傾城嘴角一彎，“管它荒不荒涼，走吧，今日現在青蕪城安頓一晚，明日就動身去雪域。”
因爲有慕千恩特意準備給鳳傾城的文牒，幾人入青蕪城並沒有遇到什麼麻煩。青蕪城的外城牆是由突兀不規則的巨型石塊堆建而成，內城則大都是類似駝城的泥土木材建成的矮房子，就連入城的路都顯得沒有那麼平整。
鳳傾城眼神微動，君北寒那個着裝精細的傢伙真的受得了這種環境麼？
“我們去驛站麼？”辰慕問鳳傾城。
“客棧。”鳳傾城道，辰慕和鬼鬼對望了一眼，顯然她心裡對君北寒的事兒還是很介懷的。
衆人好容易找到了一個稍微大點的客棧，客棧的老闆是個胖乎乎的中年人，一臉笑咪咪的，“幾位貴客是東陽人吧？我這裡平日都是東陽的客人，所以才叫東陽驛……”
鳳傾城使了個眼色給辰慕，辰慕將一錠銀子放在櫃檯前，“行了，四間客房，要乾淨點的。”
“好嘞，好嘞。”胖老闆從櫃檯後擠了出來，挪着身子踩着樓梯上樓，看上去年久失修的樓梯咯吱吱響着，鬼鬼下意識退後一步，生怕他把樓梯踩斷了牽連自己。
安頓好之後，辰慕命老闆準備了些飯菜，幾人聚在一樓廳內吃。
“幾位貴客，你們是來青蕪城做生意的？”東陽驛的人手不多，胖老闆趁着送菜的功夫與幾人套近乎。
“我說老闆，你平時話就這麼多麼？”辰慕放下筷子皺了皺眉。
“那是，”胖老闆似乎並沒有聽出辰慕的不滿，“做我們這行的哪兒能不跟客人熟絡啊，我們可是青蕪城的消息來源，就沒有我們不知道的事兒。”
“老闆貴姓？”鳳傾城突然開口。
“免貴，免貴，”胖老闆搓了搓有些油的手，“提格·索達。”
“提格老闆，跟你打聽個事兒，”鳳傾城不動聲色，“雪域從哪兒進去？”
“雪……雪域？”提格·索達神色一變，“姑娘，這雪域可不能亂打聽啊。”
“哦？莫非有什麼講究？”
提格·索達探頭望了眼街邊，見沒有人這才小聲開口，“雪域可是我們北荒的禁地，平日裡別說靠近，就連提都是要被人盯上的。”
“是麼？”鳳傾城和初塵先生對望了眼，初塵先生悠悠地開口，“提格老闆，爲何雪域如此神秘？”
“公子你是不知道，”提格·索達乾脆拉了張凳子在一旁坐下，“我們皇上年少時一人獨闖雪域，收服了雪狼王……”
“這故事我們知道。”鬼鬼打斷了他，“這跟雪域是禁地有什麼關係？”
“你先別急嘛，”提格·索達不太滿意自己好容易塑造的氣氛被打斷，“人們只知道皇上收服了雪狼王，卻並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直到有一個好事者偷上雪域，發現……”
說到這兒提格·索達又瞄了眼店外，聲音壓得更低，“那個人發現雪域裡有好多駭人的屍骨，每每夜幕降臨時那些屍骨就會死而復生，白慘慘的骷髏一個個從地裡爬出來，在白雪覆蓋的山上四處跌跌撞撞地尋找着，喉嚨裡發出恐怖的聲音……”
夜茉莉和夜修舞對望了一眼，若這提格·索達說的是真的，未免也太嚇人了。
“嗬，”鳳傾城輕笑一聲，“提格老闆，你不會告訴我偷上雪域的人是你吧？”
“當然不是，我哪兒有那膽子。”提格·索達脫口而出，可是轉念沒明白了鳳傾城的意思，“姑娘你是以爲我在撒謊吧？我告訴你這事兒在北荒國其實人人都知道，只是後來那個偷入者莫名其妙地就死在了家裡，死的第二天還來不及下葬就變成了骷髏白骨，大家對雪域的揣測變本加厲，皇上這才下令將雪域封了起來的。”
“所以你也不知道雪域的入口在哪兒了？”鳳傾城故意道。
“誰說的，就在皇宮後面一條山路上……哎呀！”提格·索達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我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說。”說完連忙起身去了廚房，還撞翻了一張椅子。
“你怎麼看？”辰慕見他離去這纔開口問鳳傾城。
“上山的路自然是真的，”鳳傾城一頓，“不過那骷髏的傳說未免太假，若是有血肉我還可以認爲是食屍鬼，純骷髏……初塵先生可聽過？”
“聞所未聞。”初塵先生搖頭，“不過北荒皇讓人封閉了雪域一定有他的理由。”
“雪狼或者雪蓮。”鳳傾城篤定地開口，“他要麼就是不想別人打擾到雪狼的繁衍，要麼就是知道雪蓮的重要性，他當年去過雪域自然知道雪域有什麼。”
“那他幹嘛不直接告訴我們？”鬼鬼反問。
“你說呢？”鳳傾城沒好氣地白了眼他，鬼鬼摸了摸頭尷尬地笑了，也是，這丫頭都跟他翻了臉，他怎麼會那麼好心將雪蓮拱手奉上？
翌日。
“什麼？人都走了？”提格·索達一臉驚訝，“馬還在？”
“是啊，”東陽驛的夥計將一封信交給了他，“我不認識東陽文字，老闆你看他們留了一封信。”
提格·索達打開信一看，眉頭不由得擰在一了處，他們將馬留在客棧說幾日後回來，可是昨天他們還打聽雪域來着，莫不是真的去了吧？
“老闆，怎麼說？”
“將馬收起來，好生照顧。”提格·索達想了想，“如果有人問起，千萬不要說他們來過，就說客棧最近都沒有東陽人。”
而鳳傾城他們早就在天未亮的時候到了青蕪城的皇宮外，因爲前一天夜氏姐弟去打探了路，所以他們很容易就找到了提格·索達所說的上雪域的山路，避開皇宮侍衛快速地掠上了山。
“還好買了禦寒的衣物。”辰慕搓了搓手，“想不到雪域這麼大，要是穿着之前的衣服非得凍死不可。”
鳳傾城並未說話，而是站在半山俯瞰着青蕪城的皇宮，初塵先生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在想他？”
“沒有。”鳳傾城果斷拒絕，“只是在想到底雪蓮在哪兒。”
初塵先生遞上水袋，“喝點水吧。”
鳳傾城接過喝了一口，扭頭看着初塵先生的衣服不由得笑了，“紅色也挺好。”
剛剛上了雪域辰慕將衣服分給衆人，也不知道他是故意的還是怎麼了，給初塵先生的竟然是件火紅的長袍，不過聽鳳傾城這麼說初塵先生似乎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