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 蘇州訪故

115蘇州訪故

爲了去揚州觀景我一度失控,與康師傅劍拔弩張,差一點兒又引火燒身,冷靜下來想想,當時是太沖動了點兒。想起老祖宗孝莊說的“你們父女倆啊,一樣的倔”,這話還真沒說錯,可這也沒辦法,遺傳基因有法子改變嗎?先前就因爲“倔”字,我吃了不少虧,經過多少次的“痛手痛膝蓋”後,我才認識到,康師傅雖是真真切切地愛我疼我,但在他面前絕對不能逞強,只能示弱,不可力敵,只能智取,否則,他疼我就成了“讓我疼”了……可美景當前,因爲巨大的失望,我是怒火攻心,把這些全拋到太平洋裡去了!衝動果真是魔鬼啊!

去蘇州,金陵,固然要脫開康師傅才能玩的好,但一定要費點兒心思,最好能得到康師傅的支持同意纔是上策!

就在我絞盡腦汁想折的時候,康師傅再一次發揮了他的“狡猾”本色,又微服“殺回馬槍”去了!

這御舟過了揚州,泊在儀真江干,他卻另上了一條船,沿河北上,折回高郵,寶應,去勘察真實的災情。當日過這兩處地方時,雖也見到水淹稻田的情形,可當地官員總說那只是一小部分,其餘的水已退,無甚大礙。這種話,別說康師傅,就是我聽了也不是很相信。我想不通的是,那些官員爲什麼總把康師傅臆想成“白癡”呢?以爲他生長在紫禁城就啥都不懂嗎?殊不知,要隱瞞康師傅,比登天難!反正這回,肯定又有誰要倒黴了。

康師傅說這次微服私訪有危險,不帶我去,留了高士奇給我講《孟子》,還佈置了一堆的作業,讓常寧盯着我,又囑咐我呆在船上不許亂跑,我很老實地全部都答應了。原因有二,其一,我也根本不想去鬧水災的地方,那裡的水都是髒兮兮的,深一腳淺一腳地踩着,我還怕得皮膚病呢,沒什麼好玩兒的;其二,必須要以良好的表現,來降低康師傅的戒備心,這樣單獨出去玩兒纔有可能實現!

我所料沒錯,康師傅回來後,高郵和寶應兩處地方的知縣都因隱瞞災情,賑災不及時而丟官,王新命這個“倒黴蛋”,因爲屬下的無能,也連帶着被康師傅炮轟了一通。

處理完政事,康師傅就問起我的學業,高士奇唾沫亂飛地稟報說:“大公主天資聰穎,實乃百年罕見的奇才,所講的《孟子·不爲與不能》一節已盡數掌握,不僅能流利背誦,解釋得也頗爲貼切!”

高士奇的“牛皮”吹得這麼大,康師傅自不會全信,當然要當場考我。爲了遠大的“目標”,這一次我的確下了苦功,背書背到半夜才睡下的!所以,康師傅問到哪,我說到哪,沒有一處卡殼,沒有一絲猶豫,表現可謂是盡善盡美。康師傅滿意,高士奇很得意。

便宜這“馬屁精”了,老實說,面對着這個“馬屁精”,我到挺想念顧八代,雖然顧師傅爲人嚴苛,但起碼做人正直啊!

兩篇滿語文章的翻譯,是我在咬了兩個時辰的筆頭,在常寧的適當指導下完成的,康師傅抽了幾段讓我現場翻,這豈能難得倒我?印象太深刻了。一陣嘰裡咕嚕過後,康師傅笑眯眯的道:“有進步,有進步!”。

臨帖這回是比較痛苦,沒人幫我捉刀代筆,我只好自己動手從頭寫到尾,一邊臨一邊心裡默想着“天之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開始寫得很認真,後頭不免有些潦草。呈給康師傅看時,還真有些惴惴,不過,看在我前兩項完成得好的份上,康師傅說了我兩句後放了我一馬。

說實話,這兩天過得真是痛苦,可爲了相對的“自由”,我只好忍了。

“蘇州!人間天堂!我來了!”?四仰八叉地躺在我閨房的牀上,真想這麼大喊一聲,來表達心底的狂喜。兩天的“痛苦生活”終於換得了相對自由——鑑於我這兩天的優異表現,康師傅答應讓我跟着常寧先抵達蘇州,他則還要去巡視周邊府縣的災情和水利工程,帶着我也不方便。當然,臨行前的囑咐和威脅是免不了的,我自然諾聲連連。反正這幾天是常寧監管,我可以隨心所欲,一般不會出什麼岔子。

現在我可是身處蘇州第一園——拙政園的玲瓏館,在蘇州駐蹕這些天,這裡就屬於我了。我是做夢也沒想到,這座拙政園竟然已經被康師傅買下來做了行宮了。

據我所知,這座園子當年可是“江南四大才子之一”文徵明設計的,之後是幾易其手,若沒記錯的話,在康師傅買下之前,最後住在這裡的應該是江南文壇領袖錢謙益和他的愛妾,秦淮八豔之一柳如是。錢謙益這個人有沒有骨氣的問題先放一邊,但是他的文才,和他跟柳如是之間的動人愛情故事,還是能引發一些遐想的。

到了拙政園後,我也沒遊覽,只是匆匆觀察了下地形和出入口,爲了“萬一”做準備。我的想法是,趁着康師傅不在,我先溜達蘇州城,拙政園嘛,等康師傅回來以後再細品吧。

“阿瑪,我出去啦!”一大早,我用了早膳,整好裝束,就去跟常寧報備,說完轉身就想走。我彷彿聽見了精彩紛呈的蘇州市井在召喚我的聲音。

“等下,回來!”?常寧跟我招招手,道“禧兒,過來過來!”

“幹嘛?”我駐足回身,到了常寧面前。

常寧握着我的肩,很認真地望着我道:“切記,不可惹事兒,酉時之前回來,不然,被你皇阿瑪知道了,我也保不了你,知道嗎?”

我就知道常寧要說的肯定是這種“老三篇”,剛纔說完就想腳底抹油走,就是不想聽他嘮叨。

“嘿嘿嘿,阿瑪,您放心!”我指了指左胸口,道,“您說的,我早就牢記在這裡了,咱高高興興出門兒,平平安安回來,晚上我還想跟您一道用膳呢!”

“你這丫頭,就知道跟我嬉皮笑臉!”常寧寵溺地颳了下我的鼻子。

“阿瑪,塌啦!”我跺着腳,捏着鼻樑抗議!

常寧“哈哈”笑道:“鬼丫頭,去吧去吧!”

“唉,那我走啦!”我朝常寧作了一揖,轉身想走,卻不料,剛邁開一步,常寧又把我叫住了。我轉過身來,無奈地道:“阿瑪,又怎麼啦?”

“蘇州城裡水道交錯,你這‘旱鴨子’可要小心!”常寧可真夠婆婆媽媽的。

“行,我知道啦,我走路中間,絕對不在水邊走,行了吧?還有啥?”我望着常寧,等待着下文。

“早點兒回來!”常寧果然很有耐性,快趕上覆讀機了。

“嗯,好,還有嗎?”我歪着頭,望着常寧。

常寧“嗤”地笑了一聲,輕搖着頭道:“去吧去吧,玩兒去吧。”

終於自由了!出了拙政園的大門,我大口地呼吸着新鮮的口氣,自由的味道真好!

蘇州是個水城,它的前身相傳是吳越爭霸時期,吳王闔閭讓伍子胥建造的闔閭城。四大美女之一西施曾經在這裡住過,白居易的“江南憶,其次憶吳宮,吳酒一杯春春竹葉,吳娃雙舞醉芙蓉,早晚復相逢?”寫的就是這裡呀!多有意境的一座城市,腳踏依水而建的青石板路,看着水中悠悠搖晃的小船,望着青翠的遠山,聳峙的尖塔,若隱若現的廟宇,心裡浮現四個字——寧靜致遠。

“主子,我們這是要去哪兒?”小穗跟着我一直不停地東張西望,終於想起來問問題了。

我看了一眼塞圖,問道:“塞圖,你還記得那個張先生嗎?”

“哪個張先生?”塞圖搔了搔頭皮,似乎有些困惑。這人可真是,未老先衰啊,這麼健忘。

“記得‘昇平莊’打架的那次嗎?”我提示道。

“哪次?”塞圖貌似還是沒想起來。也是,在“昇平莊”打架的次數太多了,跟康師傅去的那次也打了,那裡都快成“打架基地”了,難怪他想不起來。

“嗯,你還記得那個人渣星尼嗎?那時候還是貝子,很囂張的。”

“哦!奴才想起來了,您說的是那個張先生啊!”塞圖終於在記憶的旮旯裡把張孟球給找出來了。“可是主子,您這會兒怎麼想起他了?”

“什麼,塞圖,你們在說什麼?怎麼我一句都聽不懂?”小穗睜大了眼,一會兒看着我,一會兒看着塞圖,可憐兮兮地一頭霧水。

“嘿嘿,咱們現在就去找他,讓他領着咱們遊蘇州啊!”我其實早就盤算好了,在離開京城之前,我特意找出來張孟球的那封信,那上頭可有他的住址呢。他原籍長洲,卻住在蘇州城裡,簡直是遊覽蘇州城的最佳嚮導啊!

“主子,你到底在說誰呀?”小穗這丫頭的好奇心被我跟塞圖撩撥起來強烈得很。

“一個好人!跟我走,一會兒你就知道啦!”

蘇州果然是江南,水道彎彎曲曲,路也是彎彎曲曲的,巷子更是看的人眼花繚亂,一路跟人打聽着,才知道張孟球家所在的中張家巷是在平江路一側的小巷中。

不放心地跟路人問了好幾遍,才確信自己現在踏着這條寬約五六米的青石板路,就是平江路,左側是清一色的民居,右邊則是石欄。又經過一陣詢問和探索後,終於找着了中張家巷的張宅,還是一座不小的臺門,青石門楣上刻着“張宅”兩字,兩扇青漆大門禁閉着。

這大白天緊閉着門兒,難道是我來的不巧,撲空了?

我握着銅製的門把手,敲了敲門,喊道:“有人嗎?”話音剛落,似乎聽到裡頭有一陣忙亂的腳步聲,但是卻沒有開門的跡象。這真是詭異啊!

“有人嗎?張孟球在家嗎?孟球……”我的第二次叫門還未結束,就聽得裡頭開了門閂,門“吱拗”一聲開了一個小縫,露出一雙眼睛,有些好奇地把我上下打量了一番,之後,那眼神由驚奇變成驚喜,門一下子徹底打開了,開門的人有些激動的道:“晨曦,怎麼是你?”

我也目瞪口呆,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的這個人,半天才說出一句來:“你怎麼在這裡?我走錯門兒了?”

眼前的這個眼眸含笑的人不是別人,是曾跟我一起被關在縣衙大牢裡的王和均!

“哦,沒有沒有,你沒走錯,這裡的確是張宅!”王和均笑道。

“一鳴,是誰呀?”?這時從裡頭出來一個手持着木棍的年輕後生問王和均,聲音中還有些怯意。

我一眼就認出來了,這個纔是這座宅子的正主,快兩年沒見的張孟球。這時他的裝束可比在京城見到的時候體面得多了,一看就知道是一個富家公子哥兒。他看見我也是愣了一會兒,隨即將手中的木棍往身旁的一個家丁懷裡一塞,欣喜萬分地握住我的手道:“哎呀,晨曦兄,真想不到是你呀!”

“是呀!你不是說讓我有空來你家玩兒嗎?我這就找上門兒來了,也好讓你一盡地主之誼啊!”?我笑道,不動聲色地將手從張孟球的手中抽出來,雖然知道他是興奮的,並沒有其他的意思,但也挺彆扭的。

張孟球回頭對王和均道:“一鳴,我來給你介紹……”

“呵呵,不用介紹了,我們倆也是故友!”王和均說着跟我擠了擠眼,道,“是吧,晨曦?”

“呵呵,是啊?”我心道:這個世界真是太小了

這下輪到張孟球傻眼了,傻愣愣地望了望我和王和均,道:“你們……”

“孟球,別讓晨曦在外頭站着了,進屋再說吧。”王和均提醒道。

“哦,是啊是啊,晨曦兄,還有兩位兄臺,都裡面請吧。”張孟球終於回過神來,將我們讓進了宅子。只是,我們一進宅門後,那兩扇青漆大門又轟然關上了,而且上了門閂。

我這下覺得更奇怪了,青天百日的,門關得這麼緊幹嘛呀?剛剛張孟球出來時,手上竟然還持着木棍,一副如林大敵的樣子。這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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