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罪與罰

然而我的話一點作用都沒有,黃林還在撕扯李倩的衣服。

看着在瘋狂掙扎着的李倩,我的雙眼也慢慢變成了一片血紅,心中有種無法忍受的的怒火在瘋狂的燃燒,我第一次感覺到如此的絕望,我想要救下李倩,卻無能爲力,教室裡有十多號黃林的兄弟,根本沒辦法救出李倩。

看着李倩身上的校服已經被扒了下來,我瘋狂的大吼了起來:“黃林,臥槽尼瑪!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聽到我的罵聲,黃林突然就衝了過來,咣咣咣的一連三腳,狠狠的踹在了肚子上:“草泥馬的給老子閉嘴!”

我被黃林的兩個兄弟死死的抓住,奮力的掙扎,可是卻無法掙脫,黃林在踹了我幾腳之後,又過扒李倩的褲子了,李倩雙腳瘋狂的踹着,黃林想要得逞也不容易,但也是早晚的事情。

突然間,我想起了刀,上次姐姐找來張超幫了我之後,我就想到過黃林找我復仇的這一天,當時也不知道怎麼想的,就出去買了一把刀,一直放在書包,今天下午感覺到情況不對勁的時候,我就已經把刀帶在了身上。

看着黃林在撕李倩衣服的畫面,我怎麼也控制不住自己情緒,咬着牙,聲音嘶啞的低吼道:“是你逼我的!是你逼我的!”

“啊!”我大吼一聲,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猛地掙脫了兩個抓住我的人,掏出口袋裡的摺疊刀,就向黃林沖了過去。

這時候的我已經徹底的失去理智了,我腦子裡只有一個想法,我不能眼睜睜的看着李倩被侮辱,我要黃林死!

黃林在扒李倩的衣服,他的兄弟們都在一邊看熱鬧,根本沒有發現我已經衝了過去,抓着我的兩人見我掙脫,頓時急着大吼一聲:“黃哥小心!”

然而一切都晚了,在黃林聽到聲音轉過頭的一瞬間,我已經出現在了他的面前,嘶啞的聲音從我的喉嚨吐出:“你,該死!”

“撲哧!”摺疊刀直接捅入了黃林的肚子,他頓時瞪圓了眼睛,看着我,眼中滿是恐懼,低頭看了眼沒入自己肚子的摺疊刀,不可思議的說道:“你…你…你竟然敢捅我!”

此時我的眼中一片血紅,全是剛纔他撕扯李倩衣服的畫面,看到黃林眼中的恐懼,我突然有種非常變態的快感,我舔了舔嘴角被他們打出的鮮血,殘忍道:“不是捅你,是殺你!”

黃林的嘴角涌出了許多血沫,他的眼神也渙散了起來,但還有一些意識,他從我的話中聽到了必殺他的決心,他滿臉都是恐懼,求道:“求…求你…放過我!”

黃林一邊說着一邊吐着血沫子,看起來非常的恐怖,但我對他卻沒有絲毫的憐憫,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他過去對我所做過的一切,都讓我無法原諒他。

這時候黃林的那些同伴們都嚇壞了,一個個渾身顫抖的看着我,甚至連說一句話的勇氣都沒有,更別說是過來阻止我了,他們畢竟都是高中生,即便平時再狠,也沒有見過這樣的場面。

看着在向我求饒的黃林,我猛地拔出了刀,把這些年積壓下來的恩怨全都大吼了出來:“放過你?你有放過我嗎?我求你放過我的時候你有放過我嗎?我要你死!要你死!”

我啊的一聲大吼,就舉起鮮血淋淋的摺疊刀,朝着黃林的肚子上再一次的捅了過去。

“不要!”突然一道尖銳的聲音響了起來,是李倩,聽見她的聲音,我才猛然間醒悟過來,刀尖距離黃林的身體也僅僅只有幾毫米,而剛剛被我捅過的地方,我看到一片血紅,還看到一大片血肉都翻了出來,看着手中還在滴着血的刀,這時候我才突然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我怕了,內心極度的恐懼。

鐺!

我手中的摺疊刀掉在了地上,渾身顫抖了起來,雙手也是哆嗦個不停,我竟然捅了黃林一刀,我不可思議的低頭看着自己的雙手,上面已經沾滿了滾燙的鮮血,看着轟然倒地的黃林,我猛地後退了幾步,眼中滿是恐懼的說道:“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黃林的那些兄弟這時候也都被嚇呆了,一個個都是滿臉恐懼的看着我,短暫的呆滯後,他們突然奔潰的大喊一聲:“殺人了!殺人了!”

他們喊着就朝外面狂奔了出去,黃林見我手中的刀已經掉在了地上,也抱着肚子上的傷口,被兩人扶着跑出了教室。

看着黃林一夥人已經全部離開了,我突然感覺渾身的力氣都消失了,身子一軟,癱軟坐在了地上,虛弱的看向了李倩,目光呆滯的說道:“李倩,對不起,連累你了。”

她突然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搖着頭說:“對不起,對不起,怪我,都怪我,都是我連累了你,如果不是我,你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嗚嗚!對不起!對不起!”

沒多久,警報聲和救護車的聲音幾乎同時在教學樓下響了起來,氣勢洶洶的一羣警察衝了上來,當我被兩個警察押着走到教學樓下的時候,已經有好多學生在圍觀了,他們對着滿身鮮血的我指指點點。

我被帶上警車的時候,透過玻璃看見了李倩,她跟着警車邊哭邊追,跌倒了好幾次,直到最後無法再爬起來,才趴在地上大哭了起來,看到這一幕,我的心很痛,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早已經喜歡上了她,但我很確定的是,看見她快樂,我也非常的快樂,看見她痛苦,我比她更痛苦。

到了局子後,我就被帶去了一個單獨的拘留室,這一夜,註定是個不眠之夜,面對密閉的黑暗,我感到了一種莫名的恐懼,想起黃林肚子上被我捅出的傷口,我越發的感到恐慌,我怕以後的日子也會是這樣,怕自己的父母傷心難過,怕姐姐的又一次失望,也怕李倩會自責。

徹夜未眠,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被一名漂亮的女警花帶着離開了拘留室,我知道,該來的還是來了,不知道是要去法庭還是要去少管所,但不論去哪,對我來說都無所謂了,畢竟我確實犯了罪,不管是什麼,都來吧!

當我被一陣刺眼的陽光閃到雙眼的時候,我才突然發覺,自己正站在局子門口,那個漂亮的女警花朝我微微一笑,說:“你可以離開了!”

說完,她就轉身走進了局子,而我一時間則是呆住了,我可以離開了?我捅了黃林,難道不用坐牢了?我就像是在做夢一樣,心情也像是過山車般的刺激,之前還在絕望中,突然間就發現自己沒事了,就在我一肚子疑惑的時候,突然看見一輛紅色的豪華轎車停在了我的身邊,車窗緩緩搖了下來,旋即就看到了一張清純無比的臉龐,竟然是姐姐!

我突然間明白了一切,原來是姐姐,她還是像小時候一樣保護着我,只是今非昔比,姐姐已經變成了一個如花似玉的白富美,而我,依舊是個窮屌絲。

“姐姐…”半晌我纔回過神,激動的叫了聲。

然而當我滿臉激動的喊出這兩個字,姐姐卻無比冷漠的說道:“上車!”

本來因爲姐姐主動找我而激動的心情,被姐姐一句冷淡的話徹底澆滅,此時內心只剩下濃濃的酸楚,看來我對姐姐的傷害太大,她還是不肯原諒我。

車子一路飛馳,直到學校門口才停了下來,姐姐雙手還抓在方向盤,目光盯着前方,突然開口說:“我不希望任何人知道我的過去。”

說完,她目光中一陣複雜,似乎想起了什麼痛苦的事情。

在這一瞬,我只覺得腦海轟的一聲巨響,姐姐的話什麼意思我明白,她是不想再和我有任何的關係,良久,我才強忍着自己的淚水,顫抖着問道:“爲什麼?”

聽到我的話,姐姐的目光纔回到我身上,她盯着我的臉龐,眼中似乎閃過一絲掙扎,卻突然冷漠的說道:“你不需要知道!也沒資格知道!我和你之間,也沒有任何的關係!”

我呆了那麼一瞬,才突然回過神,姐姐這是不要我了,本來以爲姐姐把我撈了出來,就是原諒了我,卻突然發現,那只是我的想法,我忍不住一把抱住姐姐,再也無法抑制自己的淚水,哭着說道:“姐姐,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求你原諒我,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

我思念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憤怒的姐姐用力推開,此時她也滿臉掛着淚水,情緒激動的吼道:“我不是你姐姐!不是!不是!不是!”

看着極度憤怒的姐姐,我的心真的好疼,我不知道她爲什麼到了現在還不肯認我,就算她真的還在恨我,恨我當初不敢說出實話,但她畢竟是陪着我整個童年的姐姐,我們之間的感情,就不能讓她原諒我一次嗎?

我突然發現,自己和姐姐之間的距離是那麼的近,卻又是那麼的遙遠。看着接近奔潰的姐姐,我流着淚說:“你可以不要我這個弟弟,但我需要一個理由,我不相信,曾經那麼疼愛我的姐姐,會真的不要我了。”

“好,你要理由,那我就給你理由!”姐姐的眼中突然有了一絲毅然,語氣冷漠的說道:“我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傻子了,現在的我有錢有勢,要什麼有什麼,而你呢?一個窮屌絲,如果讓我的朋友都知道我曾經有你這樣的弟弟,他們會怎麼看我?你無所謂,但我卻丟不起這樣的人,而我上一次幫你,這次又幫你,也僅僅是爲了償還你家曾經收留過我的恩情,以後我們之間再也沒有任何的關係了,這樣的理由,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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