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 牆上的陰溼人影
牆上的陰溼人影
黑血盪漾,汩汩流淌,水面跟着也開始不停地升高,不過是幾分鐘時間,居然是已經沒到了我們的腿彎了。
這個時候,擡眼四下看去,赫然發現整個石室的地面,都已經完全被黑血淹沒了。
那黑血的水面還在不停上升着,似乎永遠不會停歇一般。
這個時候,鬍子緊抿着嘴脣,一動不動地站着,臉色蒼白,顯得非常緊張。
但是沒有得到姥爺的命令,他也絲毫都沒敢動彈。
趙山自然也是滿心緊張,但是他面上的表情卻並不是那麼明顯,只有嘴脣咬得比較緊而已。
他雙手抓着工兵鏟,舉着夜光石,同時不停地掃視着四周的黑血,眼神很是焦灼。
我舔了舔嘴脣,微微彎腰,仔細看着那一片蛇頭一般伸出水面的黑色手臂,監視着它們的動向。
就在這時,只聽“咕嘟嘟——”又是一陣劇烈的水浪翻騰聲傳來,接着那一直晃盪着上升的黑血水面居然是停下了上升的趨勢了。
“膝上三分而已,我還以爲它真能淹到我的頭上呢,要是那樣的話,我玄陽子真心認輸。”這時候姥爺卻是淡淡一笑,說了一句話,接着卻是對我道:“小心看着,等下和我一起動手,注意不要太向前走,免得被拖下去。”
姥爺說完,又側首對鬍子道:“鬍子,你們看不到,退後一點,有東西上身再動手。”
“好,”聽到姥爺的話,鬍子依令向後退了退。
我彎腰繼續向前看着,這時候卻是看到面前的水面上,一陣劇烈的黑氣翻騰,接着,就看到那些伸到水面上的黑手緩緩地縮進了水裡去了。
見到那些黑手縮回水裡去了,我不覺一怔,沒明白是怎麼回事,但是隨即卻是發現那水面上的黑氣突然都是如同狂暴的黑蛇一般扭動了起來,同時那水面上也翻涌起了巨大的浪頭,緊接着,就看到那浪頭居然都是向我和姥爺涌過來了。
那浪頭之中,似乎隱藏了無數黑色的身軀。
“姥爺,來了!”
見到這個場景,我不覺驚呼道。
“沒事,再等近一點!”
這時候,姥爺沉聲對我說道,同時卻是緩緩擡起了手裡的陽魂尺,繃緊了面孔,低沉又急促地呼吸了起來。
我定睛一看,不覺又見到姥爺身上散發出了一層淡淡的金光。
“動手!”
就在我正看着姥爺的時候,那些翻騰的黑浪已經來到了面前不到一米遠的地方。
姥爺一聲厲喝,微微彎腰,出手如電,陽魂尺連番點出,瞬間將那黑浪頭都打散了。
見到這個情況,我也連忙緊握着打鬼棒,朝着那黑浪頭打去。
只是,我的打鬼棒並不是什麼厲害的法寶,所以,我一棒下去,也不過是將那浪頭的前進趨勢阻了阻而已,並沒能將浪頭完全攔住。
往往,一個浪頭過來,我要連續打十幾下,才能把浪頭壓下去。
這樣一來,就有很多翻騰的黑浪從我旁邊涌過去了,奔着身後的鬍子衝去了。
鬍子和趙山這時候還完全不明白是怎麼回事,正滿臉疑惑地看着我和姥爺的動作。
但是,鬍子也沒有疑惑多久,卻是也一聲大叫了出來,接着揮起手裡的擀麪杖就朝着地上的黑色血水裡面砸去了,一邊砸還一邊大聲叫道:“小心了,有水鬼抓腳脖子!”
此時,最鎮定的人,卻是趙山。
他如同一座燈塔一般,一動不動地站着,似乎絲毫都沒有受到那些黑氣的影響。
當時,見到趙山的這個樣子,我雖然心下奇怪,但是也未及多想,接着就轉頭繼續對付那黑色的血浪去了。
“嘿哈——”
這時候,姥爺完全放開手腳了,動作變得越來越揮灑自如。
只見他此時立身黑色血水之中,全身金光閃耀,鬚眉飄飄,衣袂帶風,手裡的陽魂尺如同長劍一般,四下揮出,每次揮舞出去,都會削平一大片血浪。
那些血浪,初始的時候,兇猛異常,但是最後在姥爺的犀利壓制之下,終究是變得一浪不如一浪,慢慢平息下去了。
“哼哼——”
這時候,姥爺似乎也覺察到那黑色的血浪沒有什麼力道了,不覺冷笑了起來。
見到姥爺笑了,我心裡也不覺放鬆了一些,知道這場戰鬥基本上算是贏了。
但是,讓我沒有想到的是,就在我正暗自竊喜的時候,卻不想一直面帶微笑的姥爺,突然面色一沉,眉頭一皺,側首擡眼,空洞地望着側方的一處鬼藤蛇蔓交錯糾纏的地方,沉聲道:“這是,做什麼?”
聽到姥爺的話,我連忙彎腰眯眼向那邊看去,正看到一團濃墨一般的黑氣,不覺心裡也是一陣疑惑。
可是,就在我正疑惑的時候,卻不想,突然一陣“噼啪!噼啪!”拍水聲傳來,接着擡頭一看,卻赫然發現,那片被黑氣包裹着的鬼藤蛇蔓,居然是都如同失去了吸附力的壁虎一般,從石壁上滑脫了下來,掉到了血水裡面了。
那些鬼藤蛇蔓脫落之後,立刻就現出了蛇蔓後面的石壁。
我擡眼看了一下那石壁,不覺一愣,竟然在那石壁上,看到了一個人形的黑影。
見到那人形的黑影,我不覺一愣,以爲自己看錯了,但是隨即再仔細一看,卻發現自己沒有看錯,那確實就是一個人形的黑影。
只是那黑影比較寬胖高大,不像是一個正常人而已。
“姥爺,那牆壁上有情況,”我低聲對姥爺說道。
“知道,哼,我倒要看看它到底有多少能量!”姥爺此時意氣正盛,隱然找回了當年的雄風,如何會把那黑影放在眼裡?
當下,姥爺也不用我指引,自己擡腳趟水就走到了那石壁前,一揮陽魂尺,已經是把那團氤氳在水面上的黑氣擊散了。
擊散那黑氣之後,姥爺又向前走了走,面向那石壁上的黑影,看了一會,接着卻是沉吟着說道:“這,是什麼?我怎麼被弄糊塗了?”
聽到姥爺的話,我對着鬍子和趙山一招手,帶着他們一起來到了那石壁前,一起向那石壁上的黑影看了過去。
這次,由於距離近了,我總算是大約看清楚那黑影是怎麼回事了。
那黑影原來並不是黑影,只是石壁上陰溼的一片痕跡而已,只是讓人感到奇怪的是,那片陰溼的痕跡,正好是一個粗略的人形的,而且還是盤腿坐着的姿勢,這就不能不讓人感到好奇了。
鬍子走上前,仔細看了看那陰溼的痕跡,發現那痕跡中間靠上位置居然有一個拇指粗細的小孔,不覺皺眉沉吟道:“這兒有個小孔,看着倒像是子彈打出來的。”
“嗯?”聽到鬍子的話,趙山走上前來,仔細看了看那子彈孔,接着又伸手細細地沿着那陰溼的痕跡摸了一圈,不覺沉聲道:“是一扇石門。”
“你別瞎說,這一點縫都沒有,怎麼會是石門?”聽到趙山的話,鬍子不覺疑惑地說道。
“沒縫隙很正常,這種石門相當於保險箱,都是用來藏一些最重要的東西的,那些鬼子將東西存進去之後,爲了防止別人發現,就用精細的石粉,混合水泥渣縫,如果不是內行的人,壓根就看不出來,你要是不信的話,用手指敲一敲,聽聽聲音就知道了。”趙山說着話,自己先用手指敲了敲那陰溼的痕跡,果然傳來了一陣空洞的“咚咚”聲,如同敲鼓一般的。
聽到那個聲音,我和鬍子不覺都是一喜,對望一眼,二話不說,抽出工兵鏟,沿着那陰溼的痕跡邊緣,一陣撬挖,最終竟然真的找到了石粉軋的縫隙,不覺就沿着那縫隙,又是一陣鏟撬,最後終於把整個石門的輪廓清理了出來,這才停下手來。
“再撬一撬,基本上就可以撬開了。”鬍子看着那石門,喘了口氣,擡起工兵鏟,沿着邊角的縫隙,用力撬了幾下,接着又把工兵鏟尖薄的頭子插進縫隙裡,連續用力別了好幾下,結果卻沒能把那石門別開。
“孃的,還挺結實。”見到這個狀況,鬍子抓了抓腦袋,滿臉的無奈神情。
“工兵鏟太薄了,撬不開的,”這時候,趙山說着話,將手裡那掛着夜光石的工兵鏟遞給了鬍子,接着卻是一伸手從背後抽出了撬棍。
那撬棍,其實就是一根純粹的鐵棍。
在工地上幹過活的人,應該都知道,這種撬棍是什麼樣子的。
一般來說,這種撬棍,分爲長短兩種,長的大約一人高,直徑三公分左右,有圓形的,也有六棱角的,一根棍子就有幾十斤重,一般人想拿起來都不容易,所以應用比較少,一般只在打石頭的礦場裡纔有使用。
短的撬棍,則是一米長左右,粗細和長的差不多,棍子頭有的是尖的,有的是扁的,重量也有十幾斤重,雖然也很重,但是好歹普通人都還能使起來,所以,應用最爲廣泛。
趙山的這根撬棍就是短的那一種,而且尖端是扁頭的,正適合撬這石門。
當時,看到他抽出那根撬棍,我們不覺都是一喜,覺得這傢伙真有先見之明,好像知道這裡有個石門要用撬棍一般,偏偏就帶了這麼一根撬棍進來。
“你這個是專門爲這個石門準備的?你知道這兒有這個東西?”鬍子看着趙山,不覺含笑問道。
趙山聽到鬍子的話,卻是突然愣了一下,接着卻訕笑道:“怎麼可能呢?我又沒來過這裡,怎麼會知道這裡有這個東西?我是因爲知道防空洞裡面都是石頭,肯定有需要撬棍的地方,所以才帶着的。”
“噢,原來如此,”聽到趙山的話,鬍子不覺點頭釋然。
催命的滴答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