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等你想清楚了再給我解疑吧!”
煚五就是這樣,出於對軒轅無命的十萬分的信任,他能夠壓制他內心最強的好奇,他相信,如果軒轅無命能夠想明白是怎麼回事,自然會第一時間告訴他。
“不,理越辯越明!”軒轅無命沉聲道:“有些事我這個當局者,自己去琢磨,可能永遠都琢磨不明白,我也需要你幫我梳理一下,你的心性至純,有時候看待問題反而會直入本質。”
煚五連連點頭:“如果能幫上你,我會很高興。”
“其實……在血霜和昔日她們進入雲漩渦,跟雲漩渦一起消失時,我竟然看到了我自己。”軒轅無命眉頭緊皺。
“看到你自己?莫非是光線反射?”煚五愕然。
“在第一瞬間,我也覺得是這樣,但卻不是……”軒轅無命搖頭道:“因爲鏡射效果不會把我的髮型和穿着都改變掉吧?”
軒轅無命是一襲白衣如雪,長髮輕束,溫文爾雅。
而軒轅無命看到的另外一個自己,卻是身着紫黑色的長袍,長髮披散,看起來多了十足的狂傲之氣,還有一種久居高位的威勢。
另外,這個軒轅無命眉間儼然有一個很奇怪的神光烙印,那是三道黑色的條紋,上下兩條橫向的有天地之感,而中間一條,卻如同一併劍,將天地斬裂。
聽到軒轅無命的描述,煚五更加錯愕:“可是……我並沒有看到這樣的人啊,難道是幻覺?”
軒轅無命搖頭道:“絕對不是幻覺,那種感覺很真實,何況我們還有交流。”
想到之前軒轅無命在震驚呆立狀態時候,嘴脣是在開合着,應該是在說話,煚五不由驚異問道:“你們交流了什麼?”
軒轅無命腦海中浮現起他和另外一個自己的對話,心頭更是如同雲霧繚繞,有無數迷惑。
“你是誰?”
或許,這是任何一個碰到這種情況都會問的問題。
“我是誰?”
黑袍軒轅無命臉上掛着一抹邪異的微笑:“你連自己都不認識麼?”
“你不是我!”
軒轅無命的心智還是很堅定,看到再詭異的情況,感覺到再驚人的感受,都會瞬間讓自己冷靜下來。
“不是你是誰?”黑袍軒轅無命依然邪笑:“不是你,我們如何能在這種情況見上面?”
軒轅無命瞳孔微微收縮:“你到底是誰?”
“原來另外一個我是這麼婆媽的人,真是讓我失望。”黑袍軒轅無命冷笑:“不過也對,那猩笑的情感羈絆會讓人的心性思維都變得優柔而寡斷。”
不知爲什麼,看到黑袍軒轅無命眼中那無情的光芒和臉上冷漠的笑,軒轅無命竟然有一種悲傷到心痛的感覺。
“可笑的自我憐憫……讓我有種噁心的感覺!還是讓我來摒棄這些噁心的東西吧!”
黑袍軒轅無命說這話時,眸中冷意更盛。
軒轅無命瞬間感受到一股來自靈魂的震顫和恐懼,然後他就感覺整個靈魂似乎如同野草一般被人一把揪住,隨時可以被扯斷。
然後就在這個時候,煚五的意念及時趕到,讓軒轅無命那瞬間被威懾禁錮的靈魂獲得了一絲清明。
軒轅無命幾乎本能地釋放了一環烙印之力,然後他就魂懸一線的從那種毫無抵抗之力的靈魂對抗中擺脫了開來,只聽到黑袍軒轅無命憤怒的沉喝:“該死的天道之力!”
“小五,如果不是你,我或許還活着,但我恐怕就不再是我了!”
軒轅無命心有餘悸地看着煚五,心頭感慨萬千。
軒轅無命不知道如果他的靈魂被另外一個自己給攝走會是一個什麼境地,但他可以肯定,他的意念再也不是他了。
煚五也聽得是把心都揪起:“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根本不在我能理解的世界觀範圍之內。”
心性再單純,也不可能透過不能理解的現象看到本質。
軒轅無命雙目微眯:“我懷疑,他可能是魔域的我自己,念己,你怎麼看?”
念己以靈影的形態飄飛了出來:“只有這個可能,只不過我很好奇,爲什麼你們會在這個地點,這個時候相遇。”
“他在找我!”軒轅無命沉聲道:“在修練之道上,他比我走得更遠,遠了很多!”
“是的,他已經成神了!而且是至級神!”念己應道:“噢,是成魔了,至級魔!”
“成魔?”煚五驚歎莫名:“至級魔?跟至級神一樣的存在?”
念己點頭道:“我對魔域的瞭解也不多,但是神魔對立,有些東西反象論之也就可以模糊套對了。”
軒轅無命也十分驚愕:“這……不可能吧?不是說神魔兩域的時間點還是一樣的麼?那他也才二十多歲,他就成爲至級魔了?”
軒轅無命一向不妄自菲薄,自認他成長已經算是極快的了,跟元神年輕的時候相比也差不到哪去。
可是在這個時候,卻被告知有人在他同樣的年齡甩了他一萬條街。
至級魔和一破天天君之間的差別,委實有點大。
而這個人又是另外一個自己,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就是自己。
被自己碾壓的感覺,實在不是很好。
念己沉聲道:“你說的那種神光烙印,在神域,其實就是某一系則圓滿的至級神之標誌。魔域顯然也是一樣,那他至少是個至高魔,如果是有傳承的那就是至真魔,再有可能,就是至尊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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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轅無命嘴角抽搐了下:“想象力是不要錢,可念己你也不要用這種事來嚇我好不?”
“你被嚇到了麼?”念己笑看着軒轅無命。
軒轅無命點頭道:“當然被嚇到了,他可是在找我,而且從他的態度來看,我對於他來說,就如同惡疾一般討厭,絕對是恨不得第一時間抹殺掉我。”
“他沒有直接出手毀掉你的肉身,而是用靈魂攻擊對付你,顯然不是單純地想殺你。”念己應道。
“那他想幹什麼?控制我麼?”軒轅無命皺眉道,這種被宿命牽線,讓自己猶如木偶,完全不可控制的感覺,十分的不舒服。
原本軒轅無命走到現在,還覺得自己走得不錯,獲得了不少的成績,創造了許多傳奇。
可當知道另外
一個自己,已經達到了一個自己無法企及的高度時,真的有種很難受的挫敗感。
這種挫敗感,很折磨人。
念己搖頭道:“我也不知道,不過我想百萬年前神魔天塹之戰,對魔域的影響絕對不會比神域小。而他實力達到至級魔,更是對這事會了如指掌,那麼他等於已經到了當初元魔的層次……”
軒轅無命皺眉道:“你是說,他完全可能會做跟元魔同樣的事?發動神魔之戰?”
“神魔天塹已經被元神封印,除非元神身死道隕,否則神魔天塹不可能鬆動。”念己說道:“即便是元神身死道隕,神魔天塹也沒有那麼容易開啓。我估計,他在尋找另外一種溝通神魔兩域的方法。”
軒轅無命突然心頭一動:“如果我被他控制,那麼他不就等於做到了溝通神魔兩域?”
“或許這就是他的真實目的!”念己也鄭重點頭:“無命,以你的天賦和氣運,如果真的無所不用其極,恐怕也能百年之內成爲至級神。他一地制了你,那麼完全可以藉助那個時候的你的力量,兩相呼應,破開神魔天塹。甚至直接用你的身份,禍患神域。”
想到那種光景,軒轅無命瞬間冷汗涔涔。
煚五也有些傻了:“那怎麼辦?”
“我也沒辦法給你們答案。”念己搖頭道:“只不過我想魔無命絕對是那種不達目的不會罷休的類型,你們必須小心謹慎,不能讓他再有可乘之機。”
煚五連連點頭:“這個空淵星河很詭異,無命……我們不玩了,趕緊回去吧!”
煚五現在這個態度,就如同在地球上受到了驚嚇的火星人,急着回到火星上尋找安全感。
軒轅無命卻是突然眸光一正:“不行……我不能逃!”
“這……這不是逃,這是戰略撤退!”煚五第一次開始嘗試給軒轅無命建議,而且是用一種相對委婉的方式,這也是煚五成熟的一種表現。
“這就是逃!因爲恐懼,因爲畏懼,因爲……我內心的不強大而逃!”軒轅無命咬牙道:“如果這次我逃了,我內心將會被投下一大片魔影,它會成爲牢籠,禁錮我的悟性、創造力甚至是氣運,會讓我永遠無法戰勝自己,無法真正變得強大。那終有一天,不等魔域的我來控制我自己,我自己都會先入魔!”
念己聞言,也連連點頭:“無命……你說得很有道理,那你打算怎麼做?”
“我不知道我該怎麼做,我只知道我不該逃避!有些事,恐怕從一開始就逃避不了!”軒轅無命想到了“閻王爺”,他是給予軒轅無命一次重來機會的人,不管他想要扮演什麼角色,是救世主還是什麼,他總該知道,這個機會,是給了兩個軒轅無命。
也就是說,宿命,在軒轅無命身上,真的是有!
一旦相信宿命,那麼就必須明白一件事,宿命是無法逃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