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灰色的鋁合金大門關上了瞬間,同時也關閉了江子曦心中的那扇門。
他,終究是活不過四個月。
上天又和他開了個玩笑,當初給他半年時間的時候,他還在乞求能不能多給他點時間。
現在好了,連半年都不給他,直接給他減少了三分之一。
四個月,誰又能保證他真的能活四個月呢?
難道說,是他太貪心了,所以這是上天給他的懲罰?
黑色的皮鞋踩在油光發亮的白色大理石地板上,發出哐當哐當的聲音。
江子曦面色深沉,眉眼中盡是哀愁,涼薄的脣瓣卻是淺淺的笑着。
自他身邊走過的女人,都不禁多看了他幾眼,這樣的男人實在是太帥了。
長長的走廊,一望無際,走了幾分鐘之後,便看到了盡頭。
聲控自動門在他靠近的時候,緩緩從中間朝兩側打開。
陳明宇拿着公文包,恭恭敬敬的站在那,見他出來,迎了上去:“江先生。”
“幾點了?”
後者扯了扯手腕上的袖口,嚴肅道:“先生,已經三點半了。”
江子曦點了點頭,冷着臉走進了電梯。
這個時候,公關部應該已經結束了發佈會,公司分離的那些文件,只怕現在已經成了各家娛樂雜誌的頭條。
公司的股票或許,也受到重創跌停了。
算了,到了這個地步,他真的管不了那麼多了。
他的身體已經越來越虛弱,有時候走幾步,都挺費力的。
四個月,這副羸弱的身體,只怕都撐不了四個月。
幾分鐘後,電梯門打開的瞬間,江子曦邁出前腳,風度偏偏的走了出去。
走出醫院的的時候,江子曦只覺得心癢癢的。
很明顯,他的煙癮犯了。
江子曦伸手從西裝的口袋裡掏出一盒煙,從裡面掏出一顆,而後又去摸口袋裡的打火機。
摸索了半天也沒找到,他明明記得剛剛是放在這裡的,怎麼這會就找不到了。
難道說,腦子裡的那顆腫瘤對他的記憶,也有影響?
在他還在摸索的時候,眼前一抹燭火已經遞了過來,江子曦也不推脫,揚起手中的煙點燃,放在脣邊抽了幾口,淡淡的笑着說:“這火,來的真及時。”
10年太太離開之後,先生的煙癮越來越大,每天最多的時候可以抽2包或者3包的煙。
有時候,先生的口袋裡沒有裝煙或者打火機的時候,他這個秘書的身上卻從來沒少過。
適逢應酬的時候,那些商賈人士以及政府官員遞煙過來的時候,他都是婉拒。
因爲他不抽菸,每當有人問及的時候,陳明宇都是笑着說:“都是給先生準備的。”
自此,在南城金融界,陳明宇這三個字也隨着江子曦,而聲名赫赫。
江子曦倚靠在黑色的邁巴赫旁邊,修長的手指夾着一顆香菸,眉眼中盡是哀愁。
濃濃的煙霧從他的鼻息處襲來,若是以前陳明宇定會捂鼻咳嗽,現在的他習慣了。
即便是聞先生抽菸的味道,只怕也聞不了多久了。
想到這,心都變得酸溜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