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幾乎破敗的表情,還是輕而易舉的刺痛了傅擎軒的心,他無奈的一把把她拽進了懷裡,恨鐵不成鋼的說:
“林小蔭,能出息點不?渣男而已,用得着好像被世界拋棄了一樣嗎?你放心,我一定會把你弄出去的。對了,伯母還讓我給你帶句話,她會等你平安出來,讓你在這裡不要胡思亂想。”
林小蔭眉尖擰了擰,擡頭看他,有些詫異的問:“我媽知道了?”
傅擎軒低頭看她,這樣近的距離,他甚至都能清晰的看到她卷而濃密的睫毛一根根的分出層次來。莫名的呼吸緊了緊,儘量的忽視着懷裡的誘惑。
“這麼大的事她能不知道嗎?”他放柔了聲音,不在像剛剛一樣逼迫她。“所以啊,你要振作起來。你要撐不住,你媽估計也不用活了。”
傅擎軒的這副親情牌打的很好,林小蔭的眼裡立刻染上希望的色澤,她急切問道:“那……那我該怎麼做?”
傅擎軒笑笑,看到她這個樣子他就放心了。“什麼都不用做,實話實說,坐等着我救你就好。”
林小蔭點點頭,傅擎軒現在是她所有的希望。不管夜燼對她的陷害是不是真的,她都要先出去再說。爲了媽媽,她必須堅強。
傅擎軒交代了幾句就走了,林小蔭心中揣了希望,雖然夜燼的作爲好像一把利刃一樣,狠狠的戳在了她的心頭,而她無力拔起,只能儘量忽視。
只是,一切顯然沒有傅擎軒說的那麼簡單。審訊每隔兩個小時進行一次,幾乎在她疲憊的馬上就要睡着的時候,就會立刻有人出現,把她叫醒。雖然沒有經歷過,但是她也知道,這是他們的手段,在人睡眠不足的情況下,心裡防線最弱,也最好突破。
整整三天,72個小時,不眠不休的折磨,她幾乎崩潰,卻依舊咬着牙,堅持不肯承認。
她睜着乾澀的眼睛,眼眶下因爲長時間無法休息出現了浮腫,還有重重的黑眼圈。
有人開了門,她以爲又是怕她睡着來叫醒她的,卻沒想到迎來了不速之客。
孟依萱撫着腰向她走來,原本空無一物的房間,也多了一把椅子橫到了她的面前。
“感覺怎麼樣?”
幸災樂禍,落井下石?嗯,她成功了。
林小蔭一言不發,沉默的坐在地上,看着遠處。
孟依萱笑得燦若星輝,林小蔭的這副表情實在是太賞心悅目了。雖然不是她做的,但是她真想拍手叫好。論狠,她還真不如夜燼啊!
“林小蔭,看看你現在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當初爲什麼不聽我的警告,離那個男人遠點呢。不然,也不會落得這麼個下場。”
她暢快無比的說着,沒什麼能比看着林小蔭落魄讓她更加高興的事情了。
林小蔭依舊不動,當她是空氣一樣。
孟依萱俯下身,看着她,肚子的格擋讓她的這個動作顯得有些吃力。“怎麼,你的伶牙俐齒哪去了?我一直以爲我遇到了勁敵呢,看來也不過如此。”
她低頭的時候,林小蔭恍惚的看到了她脖子上青紫的掐痕,本來已經身心俱疲的她,卻突然有了報復的慾望。嗯,這個變態說的對,兩個人一起下地獄,真的比她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好得多。
“孟依萱你過得很好嘛!”她笑了,乾裂的嘴脣泛着一層白皮,卻滿是嘲諷的對着孟依萱,氣勢一點也沒有輸。
她倒是真的沒想到林小蔭會反擊她,當即皺起了眉頭,“你什麼意思。”
林小蔭擡起手,悠然自得揉着*的太陽穴,不疾不徐的說:
“哎呀,我見過夜馳啊,那男人……嘖嘖,還沒有夜燼溫柔。”
報紙,電視上前階段沸沸揚揚的全是他們奉子成婚的消息,她想不知道都難。
這一下果然輕而易舉的打擊到了孟依萱,看着她沉下去的臉色,林小蔭第一次領略到了報復的快感,當即就乘勝追擊。
“呵呵,我現在確實挺慘的。被深愛的男人利用拋棄。但是,起碼夜燼對我上過心啊。你沒見過他對哪個女人這麼做過吧?哎呀,你說我對你說這個幹嘛,好像每個男人對你都不怎麼好的樣子。夜馳也真是的,家暴也不能讓別人看見啊!”
“林小蔭!”孟依萱再也忍受不了,猛的站了起來,卻是一陣眩暈,只能撫着椅子,纔不至於倒在地上。因爲懷孕,她心臟已經越來越難以承受,如今林小蔭這麼一氣,她立刻疼的撫住了心口,連呼吸都變得異常沉重。
林小蔭卻是冷冷的看着她,嘴角的諷笑彎的恰到好處,刺眼的孟依萱恨不得立刻殺了她。
夜家父子已經決定將計就計,讓林小蔭自生自滅。那些事情雖然有些地方可能是夜燼做的,但是更多的卻是他們父子暗箱操作。這樣免費的替罪羊不僅可以輕而易舉奪回夜氏,還能把他們徹底的洗乾淨,真是兩全其美。
但是,她怎麼可能就這樣輕易的放過林小蔭。她比誰都清楚,就算是偷樑換柱,傅擎軒也會把這個女人救出來。到時候雖然沒有夜氏,但是她依舊能瀟灑的活下去。她絕不允許這個女人比她過的好!絕不!所以,她安排了一些讓她這輩子都不可能好過的事情。
孟依萱突然笑了笑,平復了難耐的心跳,才轉頭看她,眼神裡的柔軟,卻夾雜着一根細細的銀針,刺的林小蔭莫名的心驚。
“林小蔭,我送了你一份大禮,很快就到了,希望你享用的愉快。”
多次交戰,她知道這是這個女人使壞的徵兆。她又想做什麼?想到了一個可能,林小蔭立刻出現了狠色,從地上爬了起來,一把就揪住了孟依萱的衣領。
“我警告你,如果我的家人朋友出了什麼事,我絕對會讓你死的很難看。”
孟依萱但笑不語,這種近乎默認的感覺讓林小蔭的心裡幾乎立刻升起了難以忍受的不安。
算着時間,果然有人來開門,一看這架勢,立刻走過來,連訓斥帶威脅的對着林小蔭,“你趕緊給我放手坐回去!聽到沒有?”
不用孟依萱動,林小蔭已經被人扯開,給她讓出了安全的距離。
坐回去?坐哪裡?地上嗎?莫名的屈辱讓林小蔭的眸光幾乎剎那就升起了殺氣。
孟依萱卻是慢悠悠的拿起掉在地上的包,拍了拍塵土才說:“林小蔭你控制一下情緒吧,襲警可是會罪加一等哦!呵呵,不要着急嘛,大禮很快就會到,到時候你不就知道是什麼了!”
她說完,就慢悠悠的往出走,成心折磨着林小蔭。
“你給我說清楚了,孟依萱你給我站住。”她掙扎着想去追孟依萱,身上卻接連捱了幾下重重的警棍。
“林小蔭,坐回去!”
她吃痛的咧着嘴,卻強忍着轉頭幾乎哀求的看着眼前的警察,“求求你,幫我去找傅擎軒好不好?求求你。”
然而,她卻得不到任何迴應。在孟依萱出去以後,那個警察也警告她幾句就隨着出去了,然後就是鎖門的聲音。
她徹底被隔絕了!即使知道孟依萱想做什麼,她甚至連還手的餘地都沒有!心臟處突然狠狠的揪疼了一下,遍佈到四肢百骸,那是一種莫名的,卻深入骨髓的疼痛。發生了什麼,究竟發生了什麼,爲什麼那種心慌的感覺會這麼強烈?她跑到門口,幾乎聲嘶力竭的嘶吼着:
“放我出去,我要見傅擎軒!事情不是我做的,是夜燼做的,你們放我出去。求你們了……”
只是,無論她怎麼喊,怎麼求饒,都沒有人再理會她。身體和心理上的雙重摺磨,讓她幾乎搖搖欲墜。她已經到了地獄的邊緣,就差一雙手把她毫不留情的拉下去了。
傅擎軒終於出現了,卻是在第二天不眠的早上。牆角蹲坐的女人更加的安靜了,那近乎絕望的氣息讓他心疼的無以加復。如果可以,他真希望讓他來承受這些磨難。
聽到了門口的動靜,林小蔭當即擡起了頭,赤紅的雙眼盯着傅擎軒,她掙扎的想站起來,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你小心點。”傅擎軒跑了過去,把她扶了起來。
林小蔭啞着嗓子,急切的抓着他問道:“有沒有發生什麼,孟依萱要針對我的家人朋友,他們有沒有發生什麼事。”
傅擎軒的眸光閃了閃,沉默了幾秒才笑着說:“哪有什麼事啊,孟依萱那個女人現在被夜家那對父子壓的死死的,她敢做什麼?她就是來給你添堵的,你也信?”
“可是……”爲什麼她的心那麼疼,疼到她幾乎窒息。
wωω▲ttКan▲C ○
“哎呀你不要胡思亂想了,你這樣會讓我分心的。”傅擎軒打斷了她。
林小蔭這才注意到他消瘦憔悴的臉頰,和原本妖孽的臉上,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冒出的青色胡茬。心中愧疚,突然覺得自己小題大做了,疑神疑鬼的自己先撐不下去,怎麼對得起傅擎軒對她的付出?
傅擎軒見她臉色終於鬆動了下來,口袋裡已經失了溫度的東西,突然灼熱的燒着他緊捏的手指。小蔭,別怪我不告訴你,你是真的承受不住這樣的打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