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曉光的聲音很大，大到足夠讓每個微醺的人都回過神來，目光皆落在江笑陽身上。
她並沒有特指誰，只是對着天花板喊。
江笑陽面無表情，身上環繞的震撼魄力依舊存在的讓人不敢靠太近，大掌把玩着精美的酒杯，眸間散落一片陰影，讓人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江總，小光是你的女人啊？”候總有些爲難地問。
江笑陽勾起個陰冷的笑，“她最近失戀了，喊的是誰我可不知道。”
“原來是這樣。”候總這才放心。
一行人稍作休息，吃掉兩盤水果後便向外頭走。
白曉光揉着暈乎的腦袋，自動忽略剛纔發生過什麼，唯一清晰的就是要給紀筱洛發個信息說自己要回家了，然後站到江笑陽身側，晃晃悠悠地等着他說結束語。
“江總，我忽然想起沒拿合作計劃書給你看，這樣吧，讓小光隨我去辦公室取，正好我還得回去一趟。”候總忽然說。
瞬時，大家的目光自然又落在了白曉光身上。
白曉光太過放鬆，完全沒在意有人說話，感覺一束冰冷的光對準自己時才擡頭，迷惘地看着江笑陽。
“跟候總去辦公室取文件。”江笑陽的聲音沒有溫度。
白曉光愣住，雖然喝多了，但還不至於不省人事，當然知道這意思就是陪候總睡一晚。
她雖然不奢望江笑陽能出手救自己，卻也不希望他真爲了促成這筆生意將自己丟給候總。
大腦在酒精的麻醉下反應很慢，白曉光憋了半天才想起回話，“候總，現在很晚了，我又喝多了酒，明天親自到您公司來拿，好嗎？”
白曉光這明着的拒絕讓候總面上掛不住，這種假裝清高的女人他見多了，哪個不是迫於丟工作的壓力不得不從？他冷下臉，一言不發地等着江笑陽開口。
只見江笑陽的黑眸幽暗下來，嘴角那抹笑竟有些邪惡，“候總讓你去拿文件就去，到時候打車回去的費用公司給你報銷。”
白曉光不敢相信這話是從江笑陽口中說出來的，她以爲至少他能將這件事交給自己處理，不要這樣急切地將自己往虎口裡送。
她垂下眼，心裡酸酸的，很難過。
候總滿意地眯住眼，與江笑陽握手，笑言：“江總果然好魄力，與貴公司的合作我會好好在老闆面前美言的。”
說着，拉過白曉光的手就欲往車裡走。
“放開我！我不去！”白曉光大叫起來，渾身一個寒顫，那彎彎的月亮像一把刀，來回切割着她。
好痛。
“白小姐，只是拿份文件，別怕。”乘着酒勁，而且也有正當藉口，候總與小王兩人開始用強逼的。
白曉光死死抱住大樹，酒意嚇醒了一半，看向唯一可以求救的江笑陽，他背過身，走得絕情。
她終於釋然了，原來自己在他心裡的唯一作用就是陪酒？
“救命！救命啊！放開我！”白曉光邊哭邊求，偶有路人看她，也是舉步不前，以爲她在發酒瘋。
白曉光死的心都有了，那噬心的疼痛記憶清晰的浮現在腦海裡，她逃也逃不掉的魔咒，像一粒種子在她身體裡生根發了芽。
“不要！救命！”
白曉光的呼喊一直縈繞在江笑陽耳邊，還有她哭着說她是受害人的場景，江笑陽鐵青着臉色，終於止住腳步，回頭，當看見白曉光被候總那樣禽獸的拉上車時，江笑陽漆黑的眸倏然眯上，閃出殘酷的光芒，心情在這麼久的鬱悶下竟奇異的愉快起來。
原來，復仇的滋味是如此甜美，他想，他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這個時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