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艾想笑。
可是，她卻笑不出來，儘管凌森說這句話的時候，帶着的是玩笑的意味，但是，顧小艾卻覺得他說的都是真的。
這跟他眼眸中的溫和一點都不同，可以說是相違背的，然而，這樣的一種情緒，卻不突兀。
“你覺得這個理由可信嗎？”顧小艾攪動着手中咖啡，她不是很喜歡喝，只是坐在這裡有些無聊，所以，點了一杯玩玩。
這個時候，這樣攪動之後咖啡裡出現的波紋，一圈一圈的正好適合自己思考。
凌森是個讓人摸不透的人，顧小艾還記得第一次見到這個那人的時候，他因爲秦雨涵，對自己表現出來的深深的討厭。
那個時候的顧小艾沒有太多的心思去思考一個人，或者，那個時候的顧小艾其實還是稚嫩的。
但是，經歷了這麼多事情之後的顧小艾已經不一樣，那時候看到的一面，跟如今看到的，已經全然不同了。
就像那個時候，顧小艾認定那一份討厭是真的。
但是！
現在來看，凌森根本就不是一個會輕易展露自己情緒的人，這樣人又怎麼會在最開始讓你看透他的情緒呢？
唯一的解釋就只有他在試探你。
如同此刻。
他對自己說，他想讓吳澤擎死，這無非是對自己的一種試探。
“爲什麼不相信我呢，我難得說真話的，深度催眠，是可以掌控一個人的生死的。”凌森用着在溫和不過的聲音，說着這種陰狠的事情。
這樣的感覺，非常的毛骨悚然。
顧小艾在他身上，居然看不到一絲正常的情感。
“凌醫生，你這麼試探我，有什麼意思呢？”顧小艾淡笑的凝望着凌森，“或許你可以直接一點，告訴我你想知道什麼，我不會吝嗇告訴你的。”
“顧小姐，你知道嗎？人是一種非常奇怪生物，控制這個人一切竟然只憑一顆心，而這顆心牽扯着許多的感情，最後產生不同的結果，我對這些結果很感興趣，就好像，顧小艾，我對你很感興趣一樣！”凌森笑着，他的周身散發着一種叫做暖男的氣息。
只是，顧小艾離他最近，卻沒有感受到任何一絲。
“顧小姐，你知道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感興趣是一種怎樣的情愫嗎？”凌森湊近顧小艾，他們之間幾乎只剩下了一公分的距離。
只要凌森在往前一點點，他就能碰到顧小艾的脣。
顧小艾秀氣的眉頭一皺，她除了跟吳澤擎這麼近過，跟其他任何男人都沒有如此近過，所以，這一刻，她非常的不舒服。
可是，顧小艾也沒有閃躲。
一雙碩大的杏眸眨巴了一下，長長的睫毛投下一抹陰影，凌森幾乎能感覺到那睫毛煽動的觸感。
“男人對女人感興趣的情愫多的去了，如果凌醫生想探討這個話題的話，我倒也不介意，只是，不知道你是不是可以退開一點，我老公不喜歡我身上沾有別人身上的氣息，你這樣，我知道會很難辦！”顧小艾的聲音平平淡淡的，沒有半半絲的起伏，那一雙近在咫尺黑亮的眸子，乾淨的沒有任何的雜質。
凌森的心，在這一刻漏跳了一拍，他，對顧小艾，果真有了不一樣的感情。
眼神閃動了一下，凌森緩緩的退開。
他難得說了一次真話，可惜，顧小艾卻不相信自己。
“開個玩笑，看來顧小姐跟擎少一樣，沒有什麼幽默感！”凌森雙手一攤，嘴角扯着笑容，那溫和氣息不減。
這個人，不管他說着什麼樣的話，都是一樣的神情，一樣的氣息。
他如果不是真的無感，就是隱藏的太深，而隱藏着很深的人，通常都是有很多故事的人。
而他每一步都是有計劃的。
那麼，現在，凌森來找自己，又在計劃着什麼呢？
顧小艾不知道，唯一知道的就是，他是顧小艾不想應付的那種人。
“幽默感也是要對人的，凌醫生，我們並沒有那麼熟！”顧小艾擡眸，眼眸中瞬間染上了一抹清冷。
人家說，夫妻在一起就了，就會容易沾上對方氣息和習慣。
顧小艾現在的樣子，跟吳澤擎就好像。
“就是因爲不熟，所以，我們纔要慢慢熟起來啊，或許之後，你還有事情要找我，或者，我們會有什麼意想不到的發展呢？”凌森的笑，帶着幾分隨意。
“小傢伙沒有什麼需要跟你熟的，也不會有事情找你，你們之間更不會有什麼特別的交集！”吳澤擎突然出現在顧小艾的身邊，那一股強勢的霸氣，讓凌森也微微撼動了一下。
只是，他們誰都不知道，凌森的那一句隨意的話，在之後竟然成了真。
“小傢伙，我們走了。”吳澤擎說完，摟着顧小艾就走了，他開着車到達的時候，看到凌森在小傢伙對面的時候，他的心有特別的慌。
“老公，我沒事，放心！”顧小艾的小手輕輕的握上吳澤擎的手，她能感覺到吳澤擎對自己關心和着急。
抱着顧小艾上了車，吳澤擎回眸又看了一眼裡面坐着的男人，“小傢伙，他很危險，如果下次，不要單獨跟他見面。”吳澤擎幫顧小艾繫上安全帶，囑咐道。
吳澤擎自從這次見到凌森之後，總有不好的感覺。
看來他身上催眠，必須想點辦法了，吳澤擎下斂着眼眸，嘴角一勾，那是一種篤定笑，讓人捉摸不透。
“好，我知道了！”顧小艾點頭，他總是特別的保護自己，可是他忘記了，她已經不是最初的那個顧小艾了。
算了，被他保護的感覺很好，顧小艾還是很喜歡的，所以，勾着嘴角，顧小艾的笑容漸漸的擴大。
凌森看着那輛車消失在自己視線中，然後端起咖啡，淺酌了一口，冷掉的咖啡帶着一種澀澀的感覺。
凌森眉頭一皺，再也沒有碰那一杯咖啡。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充滿霧氣的窗戶上倒映出凌森的容顏，只見他的嘴角勾着一抹說不清道不明的弧度。
有一種詭異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