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孕其實倒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因爲她和程愷激情的時候,壓根就沒有任何的防範措施。
丁勝男慌亂極了,剛剛纔升上小組長,她在想着如何向經理進軍,卻沒想到在這個時候發生了這樣的事。
更要命的是,她一直聯繫不上程愷。
自從在昆明與程愷分開之後,她就再也沒有聯繫上他,程愷說過他回京城後準備向程普功攤牌,丁勝男以爲他需要時間,所以也沒有打擾他,但後來他卻一直也沒有和丁勝男聯繫。
未婚先孕的事對這個時代來說,倒也不是什麼新鮮事,但丁勝男卻感到非常大的壓力,她認爲之所以把她調到市場開發部門,那應該是董事長賀立志的意思,她甚至一廂情願地認爲,這是賀立志在有意考驗和培養她,她是賀思勉名譽上的女朋友,當然就有可能成爲賀家未來的兒媳,賀立志當然要着重培養她。
但這個事業開始處於上升期的時候,這個孩子卻在這個時候不合時宜地來了,如果自己懷孕的事讓人知道了,那賀家必然要追問這孩子是誰的,如說是程愷的,那賀立志必然大怒,自己兒子的女朋友懷了別人的種,賀立志當然也會覺得面上無光,到時這件事爆出來,那她肯定不能繼續留在永豐集團工作了。
這孩子來得太不是時候,丁勝男一點也沒有準備好。
以前有事情丁勝男都會和賀思勉商量,唯有這件事,她不能與賀思勉說,這事太過敏感,丁勝男不想讓任何人知道。
忐忑地進入一傢俬人診所,這地方便宜,還易保密。
醫生是個中年婦女,對這樣的事自然司空見慣,“這事兒,你得想清楚了,不然你一覺醒來就沒了。”
丁勝男心裡有些難過,沒有說話,這時旁邊手提包裡的電話忽然想了,“對不起,我先接電話。”
“如果是你男朋友打來的,你最好和他商量好再作決定。”醫生說。
這電話還真是和丁勝男的男朋友有關係,是程普功打來的。
“程叔叔您好。”丁勝男站在診所外接的電話。
“我很不好!丁勝男,你到底把程愷藏到哪裡去了?學校已經給我打過幾次電話了,如果他再不出現,那學校就得開除他了!他只有一年就畢業了,他這是自毀前途!你能不能放過他?”程普功在電話裡大聲道。
丁勝男吃了一驚,程愷好一陣子沒和她聯繫了,她以爲程愷是在學校,可是程愷竟然沒在學校,那他去哪兒了?
心想至此,就隨口問道:“他沒在學校,那他去哪兒了呢?”
“我要知道他去哪兒了,我還問你幹嘛?丁勝男你裝什麼蒜?好歹我也曾經幫過你,你就是這樣報答我們程家的嗎?只要我有一口氣在,你這樣的人永遠也別想和程愷好,一個人的出身可以貧寒,但一個人的靈魂不應該如此卑賤!”程普功說。
丁勝男那心裡一股火忽然就竄了起來,她就想起在摩天輪
下她跪下來求程普功的事,當時程普功告訴她,他可以操縱一切,後來他也確實操縱了一切,讓她和程愷讀同一所大學的夢徹底破滅,現在程愷不見了,他又怪罪於她,還說她靈魂卑賤!
我靈魂哪裡卑賤了?我做過什麼見不得人的事?爲什麼所有人都要看輕我?
如果我很卑賤,那麼,我肚子裡的程家的種,是高貴還是卑賤?偉大的程叔叔不是可以操縱一切麼?但有一件事你不能操縱,那就是卑賤的丁勝男會生出一個程家的子孫!
想到這裡,丁勝男啪地掛了電話,關掉了手機。
她沒有再回診所,直接打車離開。
出租車上,她撫着自己尚沒有隆起的腹部,忽然想通了一件事,肚子裡的孩子,是程愷的,是程家的血脈,不管是男孩還是女孩,將來都有權繼承程家那龐大的家業的一部份!程普功認爲他有錢就可以決定任何人的命運,他卻做夢也想不到,丁勝男肚子裡懷了他程家的孩子!這個孩子一但生出來,那就將是程氏家族企業的第三代接班人的候選人!這件事,他程普功決定不了,得由丁勝男自己決定!
你本來就是我的孩子,我要把你生下來,我倒要看看,當程普功知道他的孫子叫我媽媽的時候,他會是怎樣的表情?丁勝男嘴角浮起一絲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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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你要調往地州市去開發市場?在省會城市不好嗎?爲什麼要到下面去,下面的條件是沒辦法和江寧相比的。”樊劍問道。
此時的樊劍,已經升爲第三銷售部部門經理,還是丁勝男的直接上司。
“我只是想到下面去歷練一下,所以才申請調到下面去。”丁勝男說。
“那你想去哪裡?”樊劍問。
“花支市。”丁勝男說。
“那個地方銷量並不大,市場也不成熟,當地品牌競爭優勢明顯,我們在那裡處於弱勢,你去那裡,不會有好的發展,你是難得的人才,我建議你不要去。”樊劍說。
“我知道那邊市場不成熟,這樣才大有可爲,請經理批准。”丁勝男堅持。
“你應該還有其他的原因吧?”樊劍打量着丁勝男。
做銷售的都是人精,樊劍也不例外,一般來說,沒有一個做銷售的人會主動申請往市場一點也不成熟的地方調,因爲銷售是靠業績好,績效工資才上得去,薪水纔會高。如果銷售業績不好,那是又吃苦又不討好的活。
“花支市,離我的家近,我想離家近一些,可以照顧一下家裡,當然了,我希望在那裡歷練一兩年,再將我調回總部,請經理批准。”丁勝男說。
“好,既然堅持,那我就派你到花支市去,不過我得告訴你,那邊辦事處纔開始籌建,只有一個銷售人員,你過去以後,你就任那邊的經理好了。”樊劍說。
“有多少個銷售人員?”丁勝男以爲自己聽錯了。
“一個,那邊業績不好,總部派過去的人嫌棄太偏薪水太低,就都辭職了,在當地招的人也留不住,所以那邊市場確實是一團糟。”樊劍說。
“那留下來的一個人又怎麼呆得住?”丁勝男說。
“只有他一個人,花支市所產生的銷量都算成他的業績,所以他的薪水不是很低,而且他本身就是當地經銷商的兒子。”樊劍說。
“經銷商的兒子給自己家的生意幹活,還拿公司的薪水?這樣的做法是違規的吧?”丁勝男說。
樊劍笑了笑,“不違規,他爸做經銷商,他代表公司開發市場,拿公司的薪水,合情合理,只是他們家多賺一份而已,但那一份是他應該得的,因爲他確實付出了勞動。”
“那我如果去了以後,是他聽我的,還是我聽他的?”丁勝男問。
“他聽你的,我會向上級要求任命你爲花支辦事處的經理,但你要做出些成績來,不要丟人。”樊劍說。
“行,那我可以招人嗎?”丁勝男問。
“地區辦事處的人員配置是至少十名以上銷售人員,主管兩名,經理一名,這個視市場大小而定,所以你可以招人,這個沒問題。”樊劍說。
“我還有一個比較爲難的條件。”丁勝男有些猶豫。
“什麼條件?配車?這個沒問題,辦事處配一輛車和一個司機,這是合理的要求。”樊劍說。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能不能一年內不回總部報道?”丁勝男說。
“一年?地區經理每個月底必須到總部述職,怎麼可能一年不回總部?你以爲天高皇帝遠,你可以佔山爲王了?”樊劍皺眉。
“您也說了,那邊市場不成熟,需要花費的精力更多,所以我想給我一些充足的時間來應對,其實您也知道,我也還是一個新人,所以我也想做出一些成績。”丁勝男說。
丁勝男希望一年不回公司,當然是希望能在那邊神不知鬼不覺地把孩子生下來,要是回了公司,那肚子越來越大,如何掩藏得過去?
“其實你和賀思勉的關係,公司中層管理以上基本都知道,所以不管你到哪個部門,都會得到特別提拔,這也是董事長的意思,他不希望你從最基層做起,他需要你在基層歷練,但做的一定要是領導工作,他是希望你直接嘗試着接觸管理。”樊劍說得很坦誠。
“好吧,我這看起來還是靠了裙帶關係了,如果是這樣,那我就更得做出成績來了,不然別人會笑話我的,這樣,我每週都會向您發郵件交工作報告,詳述我的工作進展,但我人就不用到總部來了,好吧?”丁勝男說。
樊劍有些爲難,“這個沒有先例,我得請示一下。”
“您一定要替我爭取,我只需要一年的時間。”丁勝男說。
“你說得好像一年很短似的,一年不回總部,永豐集團恐怕還沒有這樣的先例,我看這件事恐怕很難辦。”樊劍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