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驍見左宸西遲遲不動,不耐煩的將手中的筆往桌子上狠狠一摔,臉上的冷意比剛纔還要冷上幾分,說出來的話也要難聽了些。
“還在這站着做什麼?難道要我親自請你出去嗎。”
左宸西神情本還有些恍惚,可聽到顧清驍的話時,瞬間便清醒過來,老臉不禁一紅,好在因爲膚色比較黑的緣故沒能被看出來。
他右手微握成拳,將胳膊擡起來,靠近嘴邊了些,輕咳一聲,利落轉身直接離開了顧清驍的辦公室。
開玩笑,他再繼續待下去還不知道對方要怎麼損自己呢。
左宸西走出來把門重新關上,輕靠在門上,頭微微垂下,輕嘆了口氣,一時間不禁感到有些頭疼。
這邊和顧清驍還沒有商討一致就被趕了出來,另一邊左琴霜那還沒有什麼交代,他現在被夾在中間實屬有些難以做人。
思來想去,還是打算心平氣和的和顧清驍再聊一次。
左宸西深呼吸了幾口氣,讓自己的情緒跟着平緩下來,隨即轉過身又重新轉動了門把手。
“清驍,剛剛是我魯莽了,我像你道歉,咱們坐下來好好聊聊取消婚約這件事。”他厚着臉皮大步走了進來,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大有聊到底的架勢。
顧清驍見人走後,好不容易調整好心情要正常工作,可剛一動筆,就聽門又被打開,聽着熟悉的聲音,他的隱忍度在一點點提高。
“我和你還能有什麼好談的,事已至此,我們沒有必要再浪費時間。”他身子向後靠了靠,靠在背椅上,雙手環在胸前,不耐煩的說着。
然而左宸西倒是挑了挑眉毛,也沒回答,只等顧清驍坐在他的對面。
“十分鐘。”
顧清驍見他執意如此,坐直了身子雙手拍了下座椅把手,這才起身大步走去坐在了左宸西的對面。
他將腿翹起,輕晃了幾下,低頭看了下腕錶的時間,想起一會兒還有個會議要開,耐心也漸漸被消磨殆盡。
“當初我同意讓你和佳音在一起,是因爲你們兩個人已經有了愛情的結晶,我知道你和左晴煙早晚有一天會解除婚約,可你這樣做,只會激怒對方,你有沒有想過之後會變成什麼樣子。”
左宸西神情立馬變得嚴肅了起來,一字一句擲地有聲的說着,似是想要把話說到顧清驍的心坎裡去。
可他這番苦口婆心的講話,沒能讓顧清驍的表情有一絲改變。
“說完了?”顧清驍低頭看了看腕錶,見十分鐘剛剛好,便將腿放下來,起身作勢就朝辦公桌走去。
“這件事我說不需要你的處理,就不需要你操心,沈佳音的安全我也會考慮在內,你也別裝出一副好父親的樣子來,你對沈佳音當初的傷害可不比我這次做的事情的傷害低到哪裡去。”
他整理好要帶的文件後,在桌子上輕輕磕了磕,讓文件在自己的手裡更加整齊些。
辦公室內如死一般的寂靜,只有文件偶爾發出的兩聲清脆的聲音。
顧清驍轉過身冷着臉看着左宸西略有些駝背的背影,也只是看了一眼,便將視線收回,大步離開辦公室,不再和他多說。
而左宸西低着頭聽着門被關上的聲音也沒有再動一下,他的眼裡滿是悲傷。
顧清驍的話深深紮在了他的心裡,讓他想反駁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
畢竟他確實做了傷害沈佳音的事情,哪怕對方原諒了自己,但是這件事對他來說就是心裡的傷痕。
左宸西知道有關左晴煙的事情今天是聊不出結果了,無奈的拿出手機撥通給了一直在等他電話的左琴霜。
“你們在家呢嗎。”他略帶滄桑的聲音出現在電話裡。
左琴霜和左晴煙還在店裡焦急的等待着,見左宸西打來,很是激動,可聽到他不太高昂的情緒時,整個人不禁跟着愣了愣。
“沒在,怎麼了,有事你就說。”
“帶晴煙回家,具體見面再說。”
左宸西似是不想在電話裡多說,草草留了這麼一句話倒是直接掛了電話。
左琴霜聽着電話裡傳來的忙音,心中隱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但爲了不讓左晴煙情緒再出現劇烈的波動,她嚥了咽口水,纔對上了眸子有些期待的左晴煙。
“晴煙,你爸說讓咱們先回去,他有事要和我們說。”
“是我和顧清驍的事嗎!”
左晴煙的心劇烈的跳着,彷彿聲音在耳邊劇烈的迴響着,她十分期待能夠從左宸西的嘴裡聽到她和顧清驍重歸於好的消息。
左琴霜見她這副期待的模樣,心裡不禁有些苦澀,可她仍強撐起一抹笑容微微搖了搖頭道:“你爸在電話裡也沒具體和我說,你先和我回家看看什麼情況吧,我們三個人總歸能想到什麼好主意的。”
左晴煙聽罷心裡不禁有些失落,可想起現在還有一抹希望在,她仍是打起了半分精神。
“好,那我們快回家吧。”
母女兩人起身離開朝左家前往,速度倒是比以往要快上許多。
三人剛好在左家門口撞了個罩面,左晴煙看到左宸西的身影,立馬小跑到他的面前,牽起他的手左右搖晃着,撒嬌道:“爸,什麼事你非得讓回家說啊,在電話裡說不好嗎。”
左宸西看到左晴煙這個樣子,面上也沒有太大的表情,將手直接抽了出來,冷冷道:“進屋。”
他率先走了進去,也不管在身後的左氏母女。
母女兩人對視一眼,但都不懂左宸西這是在賣什麼關子,只好跟着走了進去。
“說吧。”
三人在沙發上坐定後,左琴霜這纔開口說着。
“我和顧清驍沒有談和,似乎是執意要和我們左家解除婚約,晴煙,我勸你還是想開一點,現在爸回來了,什麼樣的男人不好找。”
左宸西輕嘆一聲,悠悠將話說了出來,苦口婆心的說着。
可在左晴煙聽來,卻如雷劈般,久久不能平靜。
她和顧清驍就這麼斷了關係?她顧夫人的名號難道就不會歸她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