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憤怒的目光一下子就射向了上官傲,但是上官傲可不會在意這些,不要說她張氏,就是鳳相敢當面瞪他他會在意嗎?他上官傲可是太子,誰敢惹他那可是自尋死路!
鳳蕭成自然知道上官傲的陰狠脾氣,忙悄悄拉了拉張氏的袖子,張氏只好硬生生的收回了仇恨的目光。
但是,鳳兮瑾這一次可是聽到了上官傲的話,她的臉一紅,悄悄的看了張氏一眼,忽然覺得張氏也沒有她記憶中那般慈祥,那般美麗,甚至還有些上不得檯面。
鳳兮瑾低下頭去,這一刻,她爲她有一個妾出身的娘感到羞恥!
鳳兮晴可是一點不漏的把這一切看在眼裡,心裡暗暗冷笑:今晚,看來不用她再次出手,上官傲一個人就把這幾個人都打擊倒了。
幾個人坐在桌子旁邊誰也不說話,鳳虎就站在那裡,忽然感到這裡也癢,那裡也癢,不由自主的撓了起來。
那些水泡好似十分的脆弱,鳳虎一撓,它們就通通破了,開始淌水,一時間,有臭味傳出來,幾個人都嫌惡的捂住了口鼻。
正在這個時候上官傲的手下回來了,真的帶了一個御醫過來。
大概是上官傲的手下也覺得鳳虎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人物,所以只請了一個普通的御醫過來,鳳兮晴瞥了一眼,她根本就不認識他,說明這個人在御醫院地位一般,恐怕連醫術也一般!
鳳兮晴在心裡偷笑,看到今晚真是鳳虎和張氏她們倒黴的日子,連老天也不幫他們!
這個御醫到了先給上官傲見禮,上官傲便用手指了指鳳虎,御醫會意,走過去拉了張凳子坐下給鳳虎診脈。
鳳虎不安分的繼續這撓撓,那撓撓,但是,給他看病的那個御醫卻突然間跳起來,離開他一段距離,十分驚恐的看着他。
鳳虎也是嚇了一跳,問道:“御醫,你怎麼了?爲什麼這個表情?”
那個御醫用警惕的眼神看了一眼鳳虎,然後又後退了兩步,掏出帕子用力擦了擦手,然後他竟然扔了那帕子。
這個動作讓在場的人都驚訝了,當然除了鳳兮晴,鳳兮晴真是差點笑出內傷,這個御醫太可愛了,等自己回了御醫院一定要打聽一下他叫什麼,給他安排個閒職,因爲他的醫術當真是太太一般了!
果然,就見那個御醫嫌惡的看了一眼鳳虎便快步走到了上官傲身邊,低聲在上官傲耳邊說了幾句,上官傲的臉色馬上變了,一下子站了起來,作勢就要走,但是他馬上又好似想起了什麼,拉住了鳳兮晴的手道:“兮晴趕快回到你的芙蓉園去,以後都不能讓鳳虎接近你和你的芙蓉園,讓他有多遠滾多遠。”
鳳兮晴強忍着笑,假裝疑惑的問道:“殿下,這是爲什麼?他可是我的庶弟啊!”
上官傲面帶怒色道:“兮晴,乖,她們那一窩都不是好東西,離她們遠遠的。”然後,他竟然對荔枝說道:“你,快帶你家小姐回去,趕快給你家小姐沐浴更衣。”
荔枝雖然搞不懂上官傲爲何這樣說,還是馬上應了,拉了鳳兮晴就要走。
鳳兮晴狀似天真道:“殿下,不能告訴我爲什麼嗎?”
上官傲瞪了一眼鳳虎,咬牙說道:“他得了那種髒病了,恐怕傳給你,離他遠遠的吧。”
這一句話,張氏撲通癱坐在地上,鳳蕭成也嚇得身子晃了晃問道:“殿下,當真?不會誤診了吧?”
上官傲冷哼一聲道:“信不過御醫自己再去請,本殿下是先告退了!”
說罷,他一甩袖子,真的離開了。那個御醫也跟着匆匆走了。
鳳兮晴也忍着笑道:“那我也離開了。”
然後,鳳兮晴也離開了,鳳蕭成不能相信的看着鳳虎,走過去想給鳳虎一個耳光,但是他看到了鳳虎臉上被他撓破的水泡,他忍住了沒有動手,轉而嫌惡的說道;“滾回你的院子去,和任何人都不許再有肌膚之親。”
然後,他一甩袖子喊道:“來人,多請幾個大夫來。”
說完,鳳蕭成也走了。
張氏見狀,立刻哀嚎起來,大哭道:“天啊,這是要絕了我們張家的後嗎?”
鳳兮瑾這時候又走回來了,吃驚的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不確定的蹲下身子推了推張氏道:“娘,怎麼了?你們怎麼都這個表情?鳳虎怎麼了?”
說着,她看了看鳳虎,才發現剛纔還吊兒郎當的鳳虎這時候也是變了神色,臉色也白了,眼睛也直了,身子也開始發抖了,好像下一刻就要死去。
鳳兮瑾不能相信的再次問道:“你們,你們都怎麼了?”
張氏這才哽咽着說道:“你弟弟得了那種花柳病,要是治不好說不定沒有幾年活了,嗚……”
張氏真的哭了,她唯一的兒子得了這種見不得人的病真是毀了幾乎她全部的希望和夢想,她還要怎麼活下去,她的兒子要是沒了,她的榮華富貴和誰去分享?
張氏頓時哭的肝腸寸斷。
但是,鳳兮瑾的表現卻出乎張氏的意料之外,鳳兮瑾已經反應過來,鳳虎得的是什麼病,她竟然沒有安慰張氏,也沒有安慰鳳虎,而是本能的一跳,從兩個人的身邊跳開,跳的遠遠的,然後嚇得顫抖了聲音喊道:“紅袖,扶我回去,我們快走,我怕。”
丫鬟紅袖忙衝了過來扶住了鳳兮瑾,同樣的,紅袖也用嫌惡的眼神看了一眼鳳虎,然後兩個人匆匆而去。
張氏哭着,她的丫鬟翡翠從一邊走了過來,皺着眉頭,用力扶起了張氏,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張氏此刻正是心煩意亂,馬上拿翡翠撒氣道:“小賤人,你跑到哪裡偷懶去了?還不快點扶少爺回院子去!”
翡翠聽了一驚,本能的從張氏的身邊跳開,擺着手驚慌道;“夫人,我不要,不要讓我伺候少爺,我還不想死,我還想清白的活着。”
說着,翡翠竟然嚇得撒腿就跑了。
張氏看着翡翠的背影用力的罵道:“賤人,賣主的東西,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然後,她擡頭尋找可以伺候鳳虎的人,本來她的周圍是站了許多的丫鬟和下人的,但是此刻她目光到處,每個人都驚恐不已,然後紛紛落荒而逃,被責罰和丟命之間,每個人都選擇了後果較輕的那種。
張氏無奈的嘆息了一聲,對鳳虎道:“也怨不得別人,你雖然風流了些,但你怎麼能染了那個東西回來?你讓我和你爹的臉往哪裡擱?你自己的性命前程就全都不要了嗎??”
鳳虎此刻也是後悔不已,得了那種病不止名聲全毀了,身子也會垮掉,而且據說沒有幾個能治好的,治不好頂多也就一兩年人就耗空了也就死了,死時還悽慘無比。
鳳虎想想那樣的情形就害怕,本能的走近了張氏,想抱住張氏大哭一場,哪知張氏見鳳虎走近她也是本能的後退,口中說道:“虎兒,快回院子休息,娘去幫你找大夫。”說完,張氏竟然也逃了。
鳳虎站在那裡看着周圍竟然沒有一個人同情他,留下來照顧他,他淒涼的哭了,淚水順着臉龐流淌下來,這一刻,他感到了比死還可拍的淒涼!
其實,那種病傳不傳染誰也說不清,但是這種病的名聲太臭了,所以每個人都是躲避唯恐不及,哪裡還有人敢靠近得了這病的人!
鳳虎踉蹌着獨自回了他的院子,等着再有新的郎中來給他看病抓藥。
鳳兮晴坐在高處的屋頂上把這一切場景盡收眼底,捂着嘴笑着,在房頂上忍不住打滾。
一邊的荔枝嚇壞了,用力拉了鳳兮晴的衣角道;“小姐,你怎麼一直笑啊,少也要死了,你爲什麼這麼開心?你真的很恨少爺嗎?”
鳳兮晴笑夠了才低聲在荔枝耳邊耳語道:“你當真忘了我讓你撒在鳳虎臉上的藥粉嗎?”
荔枝聽了還是不解道:“那跟這有什麼關係?那個……”
荔枝說着,忽然恍然大悟道:“小姐,你是說少爺沒得那種病?可是那個御醫爲什麼說少爺得了那種病?”
鳳兮晴呵呵一笑道:“這種藥粉就是起這個作用,讓人看起來就像是得了那種病,那個御醫醫術不精,所以看不出來。真是笑死我了,一聽說得了病,連他的娘都不要他了!哈哈哈!”
荔枝也忍不住噗嗤笑出聲道:“少爺雖然可憐,但是他以前總是欺負小姐也未免太可恨了,讓他吃點苦頭也是好的。”
鳳兮晴笑着應道:“是啊,就是讓他吃點苦頭,再告訴他是誤診,看他以後還敢那麼猖狂下流無恥不。”
荔枝卻接道:“可是,姐姐,那些和他那個過的丫鬟們豈不是要嚇壞了?我要不要悄悄的去告訴她們?”
鳳兮晴忙阻止道:“不要告訴她們,讓她們恨着鳳虎吧,她們也是太想攀高枝了!”
荔枝嘆息了一聲道:“這一下鳳府可要亂了。”
鳳兮晴點點頭道:“就是要這個結果,不然的話,你以爲我準備大婚這段時間她們會老老實實的不搗亂?當然是不可能的,並非我狠毒,是她們欺人太甚了!”
荔枝難得的應道:“她們欺負了小姐那麼多年,現在也該小姐還擊他們了。那些年,小姐真是吃了太多苦了。沒的吃,沒的穿,沒人尊敬小姐,連下人都敢虐待小姐,更不用說夫人和二小姐還有少爺是怎麼折磨小姐的,小姐能活下來當真是最大的奇蹟!那些年的事情我都不敢回憶。”
鳳兮晴也努力回想了一番那些殘缺不全的回憶,當真全都是可怕的被虐待的記憶,有鳳兮瑾對鳳兮晴惡語相向,拳打腳踢的,有鳳虎把鳳兮晴打的哭爹喊孃的,還有張氏當着下人的面斥責諷刺挖苦鳳兮晴的。
那時的鳳兮晴雖然呆傻,也知道這些人對她不好,很多的時候都是躲在角落裡哭泣,鳳相沒有安慰過一次,安慰鳳兮晴的只有荔枝那個乾瘦又忠心的小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