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流聲緩緩作響,空靈的水流輕輕流動,輕輕地滑過那些小石頭,尖銳的都被滑得平滑起來。天空已經大亮,經過昨晚的一場暴風雨之後的植物,都萬物復甦起來,精神抖擻着挺立着,露珠在枝葉上凝結。天空也是極其的藍,白雲與天空的顏色相得益彰。
墨綰離坐在草地上看着天空,思緒不知早飛到哪去了。
燕傾辰去尋食了,由於她受傷的嚴重了,不方便行動,燕傾辰便隻身一人去尋找食物。
望着天空中一朵白雲望着出了神,那天他們確實從瀑布下順着水流掉了下來,當時重傷昏迷的她意識尚未恢復,燕傾辰便把她帶到了一片軟軟的草地之上,替她把重要的傷口都包紮好之後,她便醒來了。醒來之時,便是看到燕傾辰在替他自己的傷口包紮着。
他的身上的衣服因爲被河水浸溼,原本上好的布料此時已經皺巴巴的了,左一塊右一塊的暗紅色血跡。而他的身上在原本的傷口又增添了一處發青的瘀傷,尤其是背後,瘀傷都透過破損的衣服發出青紫色。看到這一幕的她再練習不遠處的瀑布,不難猜出,他們被河流衝向了瀑布,再從瀑布上衝了下來,在此期間,都是燕傾辰在護着她不被那些岩石撞到,而他自己卻是瘀傷一片。
她的心中也不知是什麼滋味。
這讓她想起了她在現代的一個朋友。
說是朋友,也可以說是敵人。
因爲這個朋友皆敵人是一名國家情報處的特工安施,她們的相識便是安施去目標那裡搜索情報之時,正巧碰上從隔壁的酒店房間剛剛完成殺死目標任務的韋緋,二人當時以爲雙方是自己組織上派下來的秘密人員執行秘密任務的,所以便是相識了,然後在安施完成情報任務的時候稍稍出了差錯,在生命關頭之時,韋緋出現救了她一命。後來二人爲了逃出那些人的追殺,二人算是生死共患難的,在逃亡的生死關頭安施也是救了韋緋而讓她自己被子彈打重了兩槍。再後來,逃出生天,兩人才知道了對方的身份,心中甚是遺憾與嘆息,於是又成爲了敵人。
立場的不同,讓她們既是敵人,又是朋友。
也不知道安施知道自己死了之後會做何反應。墨綰離苦笑一聲。在上一世唯一救過她的人便是她的敵人與朋友安施,這一世第一個救過她的人卻是她一直想要逃離的對象燕傾辰。
世事弄人。墨綰離嘆了一聲,垂下頭,不再望着那藍天白雲。
忽然聽到腳步聲響,燕傾辰回來了。他一邊手拿着一大捆的樹枝和果子,一邊手抓着兩隻兔子的耳朵。
墨綰離見到他回來且算是豐收而歸,便是想撐起身子站起來。
燕傾辰皺着眉,不贊同她此時站起來:“坐好。”把手中樹枝放好,再找着幾根包紮剩下的布條緊緊綁住兔子的手腳,不讓它們掙脫跑走。
她聽這話坐好,看着燕傾辰在一棵茂密的樹下把樹枝一一架起,然後生火。她一直盯着他嫺熟的鑽木取火的動作,不言一語。
生好火之後,燕傾辰才注意着墨綰離一直盯着他,方纔有些尷尬,他扯了扯嘴角道:“沒見過鑽木取火?”
“見過,倒是沒見過南燕國的六王爺燕傾辰會在此處生火。”墨綰離不在意地回了一句。
“怎麼?你不準本王在此處生火?”燕傾辰斜斜的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輕哼道。
“沒說不準,這裡是燕氏的土地,就算您去茅坑茅房裡生火都沒人敢說不準。”墨綰離隨意地回着,低着頭,雙手撥弄着兔子那長長的耳朵。
往火里加柴的手頓時愣住,他面色陰沉地看着墨綰離,眼睛好像會噴火。最後,冷哼一聲:“你可別以爲你現在受傷了本王便不敢拿你怎麼樣。”
“我可不敢得罪王爺,您有權有勢,又是高貴的皇族,捏死我一名小女子容易的很。”墨綰離波瀾不驚地說完這句話,語氣平鋪直豎,絲毫沒有一絲害怕的意思。
燕傾辰對這番話雖然心裡堵得很,但是卻不知怎麼反駁,最後只好淡淡的輕哼:“你知道就好。”
火越來越旺盛,燕傾辰便是拿過兔子,準備剝皮。墨綰離瞧見她的身旁放着一件乾的披風,便是拿起披風站起身往着林子處走去。
燕傾辰知道她懂得分寸,不會走遠,當下也沒問她去幹什麼。
等他把兔子烤好了之後,還不見墨綰離回來,便是去她方纔進的林子方向去尋她。
見着眼前出現一高高的灌木叢,燕傾辰甚是自然地從另一側繞了過去,剛剛繞過灌木叢之時,一道泛着寒光的東西向他襲來,燕傾辰措手不及,狼狽一閃,一把匕首插在遠處的樹木上,發出力道深深的“噔”一聲。
“你幹什麼?”燕傾辰勃然大怒,視線從匕首移到墨綰離身上,怒喝一聲:“你……”剩下的話在此時頓時被他咽入口中。
燕傾辰原本勃然大怒的臉此時登時傻在原地,表情轉換的十分迅速。
少女身無寸縷,只有着一件披風遮住身前,圓潤白皙的肩頭,修長嫩白的雙腿,潔白的雙手抓着披風捂在身前,赤..裸的雙足更顯綽約,臉上原本醜陋的紅胎此時乍一看竟是覺得有妖嬈之感。
“你在幹什麼?”燕傾辰回過神來,面色尷尬的怒喝道。
她一字一頓的刻意壓沉聲音:“我把溼透的衣服換下來用火烘乾。”墨綰離的面色雖然尷尬憤怒,但是卻沒有如其他女子般的神情失措。
說完這句話,看見燕傾辰還是一副尷尬懊惱的樣子,她挑了挑黛眉:“怎麼,王爺還不離開?”
燕傾辰纔回過神來,窘迫地轉過身離開。
在離開那灌木叢之後,燕傾辰突然回過神去,她現在名義上還是他的王妃,他看了又會怎麼樣。想想突然覺得他方纔那窘迫尷尬的樣子甚是丟臉,於是便轉過身回到那個灌木叢。
還不待燕傾辰開口說幾句挽回面子的話,一聲清脆的怒喝伴着飛過來的溼透的衣裳飛過來:“滾!”
聽着墨綰離發怒的聲音,方纔想要挽回面子的衝動便是收了回去,他再次面色尷尬的轉身離開。
怒喝那一句之後墨綰離喘息着,心下的怒火難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