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臉上鋪滿憂傷，是沉澱多年後的憂傷。
舞璃沫有些擔心，“舞爸爸！”她叫着他。
男人擡起的眼神中的脆弱讓她覺得難受，他再次緩聲說道，“那時候我才知道，她是個同性戀者。她來求我能不能給她一個孩子，她說她真的很想成爲一名母親。可是，她不想接受別人的孩子。”
男人再次停頓下來，舞璃沫沒有再遞給他氧氣，她知道，他不是缺氧。
而是，心痛的無法呼吸。
這麼多年了，他竟然對這份感情依舊如此無法釋懷！
他愛的真的很深。
至少，現在還在愛着吧。
“舞爸爸，當時您已經是少將身份，又已經娶了妻子，爲什麼要答應她？”
舞璃沫問道。
舞幻柏的聲音越加微弱，舞璃沫向前靠了靠身子，她的手始終被他握着，感受着他的手心裡的溫度漸漸冷去。
“我只問了她一句話，如果她是一個正常的人，會不會接受我！”
舞幻柏說道。
舞璃沫看着他，一字一句的問道，“她怎麼說的？”
舞幻柏脣邊勾出一抹微笑，是帶着幾許甜蜜的微笑，“她說，她這一生只願意接受我給的孩子。”
即使是時隔多年，仍舊能讓人體會到他當時的心情，應該是無比遺憾又帶着驚喜吧。
淚水，緩緩自他的眼角流下來，他眸色深深的看着舞璃沫，“我覺得夠了，我們隊彼此來說都是不同的人，雖然不是戀人卻是最重要的人。所以，我答應了。”
舞璃沫的眼中也酸酸的，她覺得好心疼舞爸爸。
愛的至深，卻最終落得終身遺憾。
“我無法理解，既然選擇了那樣的感情，就不該再奢望孩子，這樣對你不公平。”
舞璃沫說道。
舞幻柏緊了緊握着她的手，“團團，愛情沒有界限。從來就沒有理由！想做母親，是女人的天性。她沒有錯，我可以拒絕，但是我沒有。我心甘情願！我想擁有一個跟她的孩子，這也是我的私心。團團，看到你就像看到了她。”
“只是抱歉，我們沒有給你好的命運，讓你遭受了一次又一次的變故。不過，團團，不要去恨你的媽媽。她很愛你，很愛很愛你。如果，她沒有去的那麼早，我想，她會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媽媽。”
舞幻柏輕輕的說着。
一提到媽媽，那份失望和悲涼是來自心底最深處的。
沒有人願意面對這樣的父母，這樣的出身。
眼淚已經無法抑制的掉下來，她別過頭，沙啞着嗓子說，“那封信裡，我真的沒看出來，她有多愛我，親生媽媽會讓自己的孩子像小狗一樣活下去嗎？”
舞幻柏的眼神溫柔慈愛，眼淚不斷流下來，“那是因爲你只看到了前一頁，沒有看到後一頁。團團，沒有母親是不愛自己的孩子的。你是她懷胎十月生下的女兒，她用盡自己的能力撫養你，直到最後雙眼失明。你願意看完嗎？”
舞幻柏將信拿了出來，放到她的面前。
舞璃沫沒有去接，只是靜靜的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