瀲芷瑤臉色一僵，但是經過方纔一番毒舌，她已經練就了一定的抵抗力。
她鎮定的冷笑：“你很聰明，怪不得能在他身邊待那麼長時間。”
“你說的不錯，他的確不需要我瀲月族，但如果我要鬧起來，絕對可以讓他費好大一番功夫。”
葉妖染翻了個白眼，靠在樹幹上緩着疼痛，根本不想跟這個智障女人說話。
仔細一想，二人的爭論竟半句不離墨蒼穹。
多諷刺。
他讓她失望透頂，她卻爲了他在這裡跟一個他招惹來的女人爭論。
“你好像對自己，很有自信？”瀲芷瑤忽然出聲說道。
她實在厭極了這個女人那副不鹹不淡的懶散模樣。
明明只是個冒牌貨。
明明只是個卑賤的人類。
明明她什麼都沒有，憑什麼永遠都以這種漫不經心的姿態對她。
葉妖染察覺她踩在自己手上的腳鬆開了。
不僅如此，瀲芷瑤還蹲下身來，溫柔的取出手帕，給她擦掉臉上的灰塵。
柔軟的手帕在臉頰劃過，帶起了葉妖染一身的雞皮疙瘩。
一雙波光瀲灩的鳳目不由看向她。
直覺告訴她，這個女人絕對不安好心。
果然，她把手帕一丟，站起身來，朝着兩個魔族命令：“你們兩個，把她給我搬進去。”
“是！”
她說的地方，是在地底下的一處空間。
在一顆大樹底下，很隱秘的一個地洞。
葉妖染觀察這洞應該是最近才挖的。
看來瀲芷瑤早就把這個準備好了，守株待兔等着她落單將她擄來。
越往洞裡走光線越暗，四周充斥着一股泥土和樹根的味道。
她心底微沉。
瀲芷瑤如此大費周章，想來不會這麼輕易放過她。
走到深處，瀲芷瑤吩咐二人放下她，然後取出一盞燈，讓一魔族端着。
卻不再打她。
反而是蹲下來，端詳着葉妖染絕美的容顏。
“葉妖染，我們好像自從認識起，都沒有好好的聊過。”
不等葉妖染說話，她又繼續說道：“有一些事情，我覺得挺有必要告訴你的。”
“你想說什麼？”葉妖染眉頭微蹙，看着突然冷靜而自信的瀲紫瑤。
是什麼讓她突然變得這麼淡定了？
就好像所有的一切都被她掌握在了手中。
也是，能夠一直守在附近等着她落單，只爲了將她擄走，這需要多大的耐力和心機。
要有多沉得住氣，才能做到這一點。
若說她沒點底牌，葉妖染是不會信的。
“你有一把琴，叫啼血九絃琴對麼？”瀲芷瑤笑得極爲溫和，“你和它定了契約。”
葉妖染揚起眉：“那又如何？”
瀲芷瑤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髮，看着她的眼神帶着悲憫。
“你知道它的前任主人是誰嗎？”
“前任主人？”不就是她的前世嗎？
瀲芷瑤點頭道：“對，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重千蓮這個名字？”
說道重千蓮三個字，她語氣不免加重了幾分。
話尾卻又帶了幾分意味深長。
葉妖染一頓，半斂的鳳目波光流轉，無數念頭在心中如電閃過。
“重千蓮？”她擡起眼，臉上的表情帶着恰到好處的疑惑。
她有預感，今天，可以從瀲芷瑤的口中，知道一些什麼。
關於前世的，那些她不曾知道的秘密……
“你果然不知道。”她的反應讓瀲芷瑤滿意的笑了，“墨難道……沒有跟你提過她嗎？”
“她是什麼人？”葉妖染問，“啼血的前主人？”
瀲紫瑤站起身，說道：“你果然是很聰明吶。”
“重千蓮，她的身份，我就不想說了，總之比你還要高貴就是了。”她在洞內來回走了兩步，斟酌着要怎麼講述，“簡而言之，她是墨一生中最愛的女人。”
“最愛的女人？”葉妖染配合着臉色微僵。
“是，連我都不得不承認這一點，她在死域跟他認識了不過幾年，墨一顆心都放在她身上了。”
瀲芷瑤再度走回她身邊，揚了揚下巴，帶着一抹炫耀的意味。
“那是個很純淨的女孩子呢，也很漂亮，身份，連我也自愧不如。”
聽這話，葉妖染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這是什麼情況？她在炫耀嗎？
拿重千蓮在墨蒼穹心底的地位，來跟她炫耀？
有沒有搞錯？她哪門子來的得意啊？
女人心，海底針啊海底針。
搞不懂她的心理，但她還是看得出來，瀲芷瑤似乎是想要通過重千蓮的事情，讓她死心。
果然，她的重點來了。
“你難道不好奇，爲什麼墨那樣的男人，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喜歡你嗎？”她蹲下來，笑容溫和，口中卻吐出劇毒的話，“因爲你和重千蓮，在某些方面，實在太像了。”
像，那是廢話，她可是本尊。
敢情……瀲芷瑤是以爲墨蒼穹把她當替代品了嗎？
這個想法在腦中閃現，她不由多看了一眼瀲芷瑤的模樣，越看……還真特麼越有可能。
額角不由跳了跳，那現在她是不是該表現出一副傷心欲絕撕心裂肺受到十萬電暴擊的模樣來？
不等她調整好面部表情和情緒來。
瀲芷瑤已經發覺了她超乎尋常的淡定：“你不難過？”她無法阻擋自己言語裡的詫異。
生怕她是聽不明白，她還特地補充了一句：“我的意思是……你只是重千蓮的影子，一個替代品而已。”
葉妖染在心底翻了個白眼。
她難過，難過什麼？難過自己當自己的替身？
墨蒼穹在失憶的時候都能愛上她，對於前世今生這個事情，她已經不那麼糾結了。
反正重千蓮就是她她就是重千蓮，就如同，她只是一個得了失憶症的患者忘記了前塵過往，只是失憶的時間稍微長了些。但那些過去，完完整整，沒有一處，不是屬於她的。
她扯了扯脣，想露出個稍微難過點的模樣，看起來卻無比勉強。
瀲芷瑤看出她的態度，只當她是故作堅強。
冷哼一聲，繼續說道：“你知道墨，愛她到了什麼程度嗎？”
“我不知道他是怎麼會愛上她的，但是我知道，他把她看得比自己的命都重要，”她的目光像是被蒙上了一層淡淡的霧，“不管她對他做了什麼，他都可以當做沒有發生過。”
她真正對墨蒼穹無法自拔，想必就是在那個時候吧。
她跟墨蒼穹的關係一直不錯，因爲她知書達理，樣樣懂得，性格又是最乖巧，完全不惹人討厭的。
墨蒼穹討厭女人，是因爲女人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