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
何詩菱怔了怔，低頭看向腕上的手錶，旋即笑了笑，笑着收回視線。
離上課還有三分鐘。
還有時間。
剛聽曉曉和昕昕的討論，卻忘記了時間，以爲上課鈴聲已經響過了。也大意了，剛纔聽到的只是她們的討論和推測而已。
曹校她還是瞭解，這樣的事，曹校怎麼可能過問呢，畢竟這只是昨天臨時提議的事，更何況曹校昨晚已經公開宣佈了，那些聞風而動消息靈通的老師自然也知道了。
丁老師不就是其中一位嘛。
至於，此刻的趙老師，何詩菱嘴角微揚看向面前的書本，只是，不知道上節課鄭毅凡曾來旁聽過吧？
畢竟，年級組長也不是真得那麼清閒。
至於剛纔一閃而過的不解和停下來看向課程表的動作，足可以推斷出，趙老師定然剛從十六班上完課，還不曾和丁老師“偶遇”。
“鄭爾豪不來了嘛？”“什麼鄭爾豪呀，那是鄭毅凡。”“鄭毅凡，我知道我知道。”“說得好像誰不知道一樣。”
“就是，我們昨天都在呢。”“我，我不在。”“你現在知道就行了。”“怎麼還沒有來呀。”“我還以爲，他會每節課都會過來呢。白高興了。”
“就是。”“昨天什麼情況，給我說說。”“說什麼呀，趙老師朝我們這邊看了，別說話了。”
前後傳來的低低的議論聲，讓原本正常的數學課忽然間變得有些不正常了。
何詩菱嘴角微揚着倚到了牆邊，看着講臺上環視教室的年級組長。
“這節課是代數課。”
話音落，教室裡一片唏噓，繼而是嘩啦啦的翻書聲。
何詩菱很清楚地看到前面的王昕伊臉色一變，低呼一聲，連忙合上手裡的書放到了面前的書堆上，繼而，上下指了指，從中間位置抽出了代數書攤到了面前。
“看帥哥看呆了，上什麼課都不知道了。”握着書本的淩濛初低哼一聲，把面前的書本往後翻了一頁。
“來了。”“快看快看，來了。”“鄭毅凡來了。”“真得呀，真得是每節課都來的。”“太好了。”
聽着教室裡低低的嘈雜聲，看着那一張張略帶興奮的臉，何詩菱的視線在講臺和教室中部晃了晃，朝教室的前門看了過去。
一道挺拔的藍白相間的校服身影佇立在第二排的座位旁。
沒有落座？
“怎麼不坐下？”“不會是方迪不讓他坐吧？”“有道理。方迪怎麼回事呀？”“不會吧，方迪不是那樣的人。”“那是怎麼回事呀？趙老師在看着呢。”
視線一滑，何詩菱看到講臺上的年級組長正面不改色的看向那個方向。
看看？等着鄭毅凡落座或者離開？
何詩菱習慣性地拿起面前的淡藍的細長圓字筆轉了起來，視線在講臺和鄭毅凡的背影上巡迴。
“小雨，你說方迪不會在給鄭毅凡暗示趙老師惹不起吧？”
身後傳來王曉曉的聲音。
何詩菱視線一滑，朝王曉曉投去一個讚美的眼神。
曉曉還是比較瞭解方迪的，這確實會是方迪能做出來的事。
“不關你我的事。”耿欣雨淡淡地說道，“準備上課吧。”
“怎麼不關你我的事了，那可是……”
王曉曉的聲音被忽然涌起來的低低的嘈雜聲淹沒了。
“什麼情況，怎麼走了？”“怎麼走了？”“出了什麼事了，怎麼站了一下就走了？”
走了？何詩菱朝教室的前門方向看了過去，只見那抹藍白相間瞬間消失在了教室的前門。
這是被年級組長的威嚴震懾到了？
“不是說來陪讀的嘛？”“白高興一場。”“方迪做了什麼？”“肯定是方迪對他說了什麼了吧，不然怎麼會走了。”“就是。”
前後涌起的低低嘈雜聲裡，滿含着對方迪的不滿。
“想多了，他會受方迪的影響？”耿欣雨轉身對後面的兩個女生低語道，“有可能有東西忘了拿。”
後面的兩個義憤填膺的女生瞬間變了臉色，面面相覷，一時間無言以對。
耿欣雨轉過身來。
王曉曉湊了過來：“我就知道你知道內幕，他忘記拿什麼？”
耿欣雨一滯。
她哪裡知道，隨口一說，爲方迪澄清而已。
看着眼前的這一幕，何詩菱微微一笑，別過頭去，聽到前面的郭文雯的話傳了過來。
“好像拿着什麼東西了去了，我沒看清。”
“我只顧着看臉了，哦不，只顧着看人了，沒有注意到，文雯你眼神真好。”
被小雨說中了！
何詩菱欲轉身，一陣喧鬧從教室內傳了過來，下一秒，講臺上的年級組長已走下講臺，朝教室的前門走了過去。
小飛的聲音？
小飛，在教室外等着鄭毅凡？
何詩菱怔了怔，瞬間，又瞭然了，鄭毅凡定然是借了小飛的課本了！
“趙老師怎麼也走了，不會是去喊鄭毅凡回來吧？”“你想多了吧。”“想想又如何呀，萬一成真了呢。”“外面誰在吵呀，聽着聲音好像班長。”
“班長不在教室裡坐着嘛。”“我說得是前班長。”“哦哦哦，天哪，班長在外面等着鄭毅凡！”
四周忽然間安靜了下來。
淩濛初扭頭看向何詩菱，前面的王昕伊和郭文雯也瞬間轉過身來。
“咳咳咳，我說得是前班長，伊凌飛，伊凌飛。不是現班長。”
幾個人瞬間掩面而笑，各自轉過身去。
四周的低笑聲也隨之傳了過來，傳來的還有王昕伊忽間幽幽的感慨：
“你悄悄地走了，正如你悄悄地來。”
郭文雯瞬間也湊了過來，淩濛初聞言撇撇嘴給王昕伊糾正，幾個人湊在一起說笑了起來，後排的王曉曉也往前探着身子加入。
何詩菱微微一笑，看向了窗外，聽着她們閒聊，直到王曉曉一語驚人：
“我發現小雨和小菱子有做紅娘的潛質。”
紅娘？
何詩菱轉過頭看着面前的幾個人，又微微側了身看向身後的人，耿欣雨卻莫名的在視線碰撞後瞬間低下頭去。
小雨這是？
何詩菱若有所思地低笑着看向面前的人，忽然感覺好像有人在遠處看着自己一般，憑着直覺看了過去，一眼看到了東北角那同樣倚牆而坐，迎面看過來的視線。
這真是。
何詩菱轉過頭來，端坐桌前。
下週要換座位了，不，明天，明天就讓小雨給他們調座位，太影響她看風景了。
算了，還是下週放假回來吧！
剛好二月結束。
她自己注意點，和小雨說話的時候從左側轉身吧。
這樣想着的時候，卻冷不丁地聽到淩濛初衝她看了過來，冒出一句。
“他看的是你，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