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吳老師也在？”
趙耘微微一笑，視線掠過耿欣雨和何詩菱，朝吳修亭看了過去，“這節課是物理課？”
“不是。”“是化學。”“上節課是物理課。”
不等吳修亭回答，教室裡便七嘴八舌的說開了。
“哦，”趙耘恍然，朝耿欣雨和何詩菱看了過去，“李老師不在？你們這是準備去找李老師？”
衆生一怔，連忙轉身，看向面前的作業本，有的握着筆假裝畫了幾下。
趙老師可不是丁老師，還是乖乖地寫作業吧。
“我們……”耿欣雨的話剛開頭，被何詩菱拉住了。
“趙老師，”何詩菱頓了頓，低聲道，“一直在後門外，我們回座位吧。”
說完，轉身。
耿欣雨微怔，繼而，笑着揚起手中的名單，移到王曉曉的身邊：“我們剛見過李老師。”
救星來了！
王曉曉連忙前移，讓耿欣雨回到了位子上。
看着一前一後回到座位上的兩個人，趙耘垂下眼簾，掩住了眼底涌起的笑意，又朝教室前門看了過去：“嗯，吳老師怎麼也在？”
“她們……”吳修亭收回看向教室東角的視線，看向趙耘，語氣一頓，“下週二要物理競賽了，我來叮囑他們，要認真對待。”
他看出來了，趙大組長此時不站在他這一邊。
“好，吳老師費心了，”趙耘點點頭，“三個班都叮囑後，請到我辦公室來，林組長和曹校稍後也會到。”
吳修亭藏在鏡片後的大眼微睜，旋即，點頭：“好的，我稍後就到。”
他誤會了，原來，趙大組長是特意尋他而來。
待趙耘轉身離開後，吳修亭又後知後覺得冒起一個念頭：林組長和曹校也去，是要問他關於物理競賽的事？
他一週前報備過了，這週五前，會公佈的，最遲週五上午，這才週三，時間還早。
走出5班教室的時候，吳修亭想到了李詩平，莫非，是他去告狀了？
真小人也！
吳修亭加快腳步離開的時候，低低地議論聲在高二（5）班的教室裡彌散開來。
“耿欣雨也太大膽了吧。”“嚇了我一跳。”“這有什麼，你們忘記了，她可是才女。”“才，才女？”
“哦，也對，趙老師親封的。”有人提醒道。“也是，年級組長都敢頂撞，更何況吳博士。”“就是，老吳也太過份了。”
“趙老師怎麼來了？”“可不是嘛。那麼突然。”“不會一直在後門外吧？”“老師是來救場的？”
幾個熱烈討論的人瞬間一靜，相互看了看，都不約而同地點點頭，默默地朝教室西南方向看了看，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
耿欣雨，惹不起！
惹不起的耿欣雨，此時正專心地看向面前粉紅色的習題本，耳邊是王曉曉一陣接一陣的唏噓聲：
“真是嚇了我一跳。”
“老吳吃錯藥了吧。說話一點責任都不負的嗎？”
“我還以爲，他一直天不怕地不怕，趙老師一來，他就焉了，呵！”
“我也瞧不起他，”淩濛初接過話來，“還博士呢，呵，假的吧，一點都不教，我物理都下降了，爲什麼讓他來教？”
“可能，是秦老師教得太好了吧，”王昕伊眨巴着大眼睛向何詩菱求證，“聽說，秦老師現在是一年級的物理組長了？”
何詩菱點頭：“老班提到過。”
“秦老師真厲害，可惜了，”王昕伊搶過話來，一眼看到低頭看書的耿欣雨，“不過，小雨也厲害，說出了我們想說得話。”
“就是，老吳真是，”淩濛初附和道，朝窗外看了一眼，“欠罵。”“小雨是才女，口才當然了得，”王曉曉一把抱住了耿欣雨的胳膊，“說得我都心驚肉跳的，還好，趙老師來了。”
“趙老師是來替我們解圍的吧？”王昕伊趴到了淩濛初的桌子上，“出現得那麼及時。”
“應該是吧。”耿欣雨看向面前的幾個人，她當時只顧着生氣了，沒有注意到後門外是否有人。
王昕伊眨着大眼睛說道：“趙老師對你真好。”
耿欣雨微微一笑，看向面前的習題本。
與她無關！
難怪，小菱子一臉篤定地說，不必等吳博士安排了，咱們自己先準備起來。
“是蠻好的，”郭文雯若有所思地說道，“兩句話一說，讓老吳瞬間改了話風。”
“我有個主意，”王昕伊眼睛亮亮地看向何詩菱，又轉向了耿欣雨，“咱們把吳博士換掉吧？”
唐霽聽得心頭一驚，“啪嗒”一聲按斷了手中的筆芯，惹得凌初陽不由得朝他看了過來。
“你聽到了沒有，她們說要換了物理老師。”
凌初陽哼笑一聲別過頭去：“英語和歷史老師都可換，物理，自然也可以了。”
唐霽一臉呆呆地看向凌初陽，半天沒緩過神來。
“這個主意不錯。”王曉曉立刻附和，“昕昕你可真聰明。”
淩濛初微睜雙眼，瞪着面前說話的人，王昕伊得意一笑。
昕昕說得有道理，耿欣雨翻習題本的手一頓，擡頭，看到何詩菱一臉明媚的笑，不由得笑了起來。
在多方領導下的“關注”下，吳修亭在次日將細化的通知進行分發，高二物理老師和班主任人手一份。
李詩平聽到消息後，微微一笑走出了辦公室。
吳修亭趕到的時候，只看到一個年輕的女孩子坐在李詩平的桌邊批改着作業。
將通知單按到李詩平的桌上後，吳修亭轉身，卻聽到身後傳來甜甜的聲音：
“哎呀，這是什麼呀？今天的風有點大，居然把物理辦公室的資料吹到我們辦公室來了。”
四周響起低低的笑聲。
吳修亭忍住轉身去奪回來的衝動，擡腳往門外走去。昨天趙組長特意囑咐過他，今天務必送到高二年級的每位班主任手裡。
曹校也特意“安慰”他：召集開會通知分發有些浪費時間，吳老師確定好的流程細節，直接發給他們，他們照做就行了，就是吳老師有些辛苦了。
吳修亭聽得心裡暖暖的，曹校是懂他的，趙組長也體貼他的。
至於其他人，呵，他懶得計較，這些想着，吳修亭擡了擡頭，昂首挺胸地走出了化學辦公室。
幾天後，物理初選的名單公佈了：何詩菱、耿欣雨、許仁明、杜曉風、伊凌飛、楚少遠等十二個人獲得複賽資格。
看着名單上的名字，吳修亭怔了怔，十二人裡，十六班只有三個人！五班居然有四個人？
他，如何向趙組長交代？
吳修亭有些氣惱地眨着眼，五班的四個人裡有三個都是他不喜歡的人！
丁凱玲攏了攏幾乎拖地的呢子大衣，摘下沾在衣袖上的柳絮，看了看，朝教學樓走了過去。
她才離開幾天，校園裡又有新的八卦出來了，“小才女智鬥吳博士”，錯過了一出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