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半晌,就在桌子上的菜就要被掃蕩一空之時,初塵慢慢地張口說道:“吃的別太多,不然一會兒上了玲瓏醬鴨你吃不下了。”
江浸玥差點一口雞肉給噎死,轉頭瞪着初塵,艱難地說道:“玲瓏……醬鴨?”
初塵很認真地點點頭:“在江黎城的時候,我不是就說過要帶你吃玲瓏醬鴨的嗎?我怎麼能食言呢?”
“那你怎麼一開始不說?”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的話,江浸玥相信初塵絕對體無完膚了。
“這玲瓏醬鴨的製作工序極其繁瑣,我也不清楚是什麼時候可以做好,唯恐餓到你,所以讓你先用一點,可是誰知道你用了這麼多?”初塵一臉無辜地說道。
江浸玥看着桌子上的飯菜,剛纔的美味佳餚一下子變得味同嚼蠟。一張小臉紅了白,白了黑,分外好看。
“公子,郡主,菜來了!”衛庭親自端着一個托盤走了進來。
能勞煩衛庭親自端進來的,無疑是玲瓏醬鴨了。
衛庭將盤子放到江浸玥面前,江浸玥打開罩着的蓋子,頓時一骨香氣撲面而來。
不同於平時的肉的味道,而是以一股淡淡的竹香,一如這人身上一直存在的味道一般。
盤子裡的是整隻鴨子,去掉一些部分之後用竹筍等裝飾起來。脆黃的鴨子掩映在嫩綠的竹筍裡,不會給人一種見到肉就會產生的葷腥感,而是像是一件藝術品一般,讓人不忍下筷。
初塵見到江浸玥只是盯着菜,並沒有打算都動筷的意思,也不催,只是笑着看着她。
看夠了那隻可愛的鴨子,忍受不了胃的召喚,江浸玥用筷子輕輕撕下一塊鴨肉放到了嘴裡。
嫩滑的鴨肉入口,同時清幽的竹香傳來,果真沒有普通鴨肉的腥味,好像這不是養在凡間的物種,而是喝了天山聖泉之物一般。
江浸玥眸子一亮,便開始大吃特吃起來。
就在半隻鴨子已經被江浸玥消滅了之後,她好像才意識到身邊的人好像一直都沒有吃。又想到這菜可是他爲自己準備的,於是好心地問了一句:“你不吃麼?”
初塵搖搖頭:“我不喜肉食。”
江浸玥頓時鬆了一口氣。沒有人跟自己搶一大隻鴨子,這個感覺實在是太好。
看着江浸玥護食的樣子,初塵薄薄的脣角勾起,眼中笑意更甚。
“你是怎麼得到這菜的?”直到肚子裡再也裝不下,江浸玥打了一個飽嗝,拿起帕子擦擦嘴,但眼睛還是直勾勾地看着桌子上剩下的一點鴨肉問道。
“佔了我的地盤,總是要給點利潤的。”初塵輕搖着摺扇,委婉地說道。
江浸玥這纔想到這聚英齋是初塵名下的鋪子,這做玲瓏醬鴨的人第一次出現也是在這店裡,想必是和初塵有什麼淵源的,也點點頭沒有多問。
反正她知道這人想幹什麼是一定可以達到目的的。
“味道真是好,不知道是怎麼做成這樣的!”江浸玥盯着桌子上的殘骸說道,恨不得將那鴨骨也吃幹抹淨。
“你想知道?”初塵轉頭問着江浸玥。
“你知道?”江浸玥頭也不轉,只是看着桌子。
初塵“唰”地一聲打開摺扇,輕輕搖着,同時也盯着桌子上的殘骸,說道:“這鴨子本來就與尋常的鴨子不同,是用雪水合了靈芝與竹泥餵養長大,本身就沒有尋常的鴨子所帶有的氣味。尤其是在宰割之後,更是在浸竹水裡浸泡三日,直到竹香完全滲到鴨肉裡面纔算作罷。烹飪之時更是拿了雲霧山種植的上號的藥材爲輔,火也是用內力催化而成的真火,才形成這麼一道菜。”
江浸玥聽得目瞪口呆,眼睛終於艱難地移到了初塵身上,問道:“這麼一道菜就這麼麻煩?”
“也許比我說的還要麻煩!否則豈不是人人都會做?”
好像沒有看到江浸玥神情,初塵像是要放上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說道:“這製作過程,加上原材料,這麼一道菜豈是千金難求可以形容?裡面數不清的名貴藥材更是讓這菜成了一道藥膳,你今日可以吃到,真是三生有幸!”
“我也覺得我是三生有幸!”摸着肚子,江浸玥深以爲然的點點頭。
她終於知道爲什麼天下人都對這道菜如此推崇了。
如此美味且滋補的東西,要是不吃上一吃,她都覺得自己要白活一遭了!
江浸玥轉頭看了看天色,覺得是時候回去了,轉頭看着初塵問道:“你今天真的沒有什麼事情要告訴我?”
“有的啊!”初塵往椅子上一靠,說道。
“那你剛纔怎麼告訴我說沒有事情?”江浸玥翻了個白眼。
剛纔自己還因爲這人說想自己感動了一把呢,就知道這人不可能只是想自己了,剛纔絕對是戲弄自己的!
“剛纔我沒說是因爲……和這件事相比起來,更大的原因還是我想你了。”初塵淡定地說道,還配着一往情深的表情,絲毫不在意一旁喝水的江浸玥會嗆死。
江浸玥果真咳嗽了幾聲,拽着袖子擦擦嘴,覺得自己實在不能和這人溝通下去了。
“我查出前幾次刺殺你的人的來歷了。”看着江浸玥悶悶地不說話,初塵挑了挑眉說道。
江浸玥低着的頭一下子擡了起來。她知道初塵一定是有話告訴自己,但是沒有想到居然是這個。
“第一次在皇宮刺殺你的人不出我們所料,是西秦沈家的人,但是目的並不清楚。第二次在得道九還丹之後的人有一部分是西秦的,但是不是沈家人,還有一部分的來歷不太清楚,但是可以確定是夏陵人。在別院外刺殺的人依然有西秦、夏陵,另外一個來路的人不太清楚,但是確定不是北夷人。”初塵將這幾次刺殺的情況說了一遍。
“三次都有西秦的人?”江浸玥黛眉輕蹙問道。
“是!”初塵回答,語氣很是確定。
江浸玥印象中沒有得罪過西秦的任何一個人,怎麼會遭來西秦這麼多刺殺的?她實在是有些想不明白,除了沈家,西秦到底是誰非得要自己的命?
“我可是得罪過西秦什麼人?”江浸玥懷疑自己是不是記憶出現漏洞了,招惹過誰現在自己卻忘記了,於是轉頭向初塵求證。
“大約不曾!”初塵想了想,搖頭,又接着說道:“有些人,不是你招惹了他們,他們纔會對付你的。我活了二十歲,可不曾記得招惹過什麼人,可是還是暗殺無數,這說明了什麼?”
初塵的語氣淡淡,但是聽得江浸玥卻是一陣心酸。
“我會派人繼續去查這件事,也會派人保護你的安危。夏陵要開四國宴了,那時是最亂的時刻,一定要萬分小心。”初塵叮囑着江浸玥。
江浸玥點點頭,她自然是明白現在的夏陵是個什麼局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自己還是萬分小心爲好。
“還有……”初塵忽然間再次開口。
江浸玥轉頭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我期待你在國子監的表現。”初塵看着江浸玥,笑得十分欠扁地說道。他知道江浸玥是最受不了禁錮的,在國子監不定翻出什麼花樣呢!
聽到了初塵的話江浸玥纔想到自己要去國子監,女子去國子監無非是學一些琴棋書畫、詩詞歌賦之類的,她能說她這些已經都會了麼?再加上國子監一羣看自己不順眼的人,到時候不定發生什麼事呢!她不是吃虧的人,那些也不是省油的燈,這人還在這裡幸災樂禍!
沒好氣地瞪了初塵一眼,江浸玥站起身說道:“要是我惹了麻煩,你也別想逃脫給我收拾爛攤子的命運!”
說罷,轉身走了出去,紫衣斂華,映襯着陽光,熠熠生輝。
看着江浸玥毫不留戀地走出去的身影,初塵摸莫鼻子,片刻露出一抹風花雪月的笑容,給她收拾爛攤子,好像也不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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