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氣,媽!不對啊,她下//面是不是也在流血?”蕭柔單手捂脣,一臉驚慌失措地看着呂新月好似在不斷流血的下//體。
她身下的褲子,已然被上身與下/身的血,染紅了一多半。
“好、好像是!姑娘,姑娘!”蕭母單手抓着呂新月的駕駛座,身子前傾,另一隻手用力搖晃着氣若游絲的呂新月。
而呂新月,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媽,我感覺她的呼吸越來越不對勁了!”蕭柔再次將手指靠近呂新月鼻尖。
隨後,蕭柔快速拉開車門,下車。
外面的世界雖然已經迴歸平靜,但是因爲後面不遠處四輛車子的同時爆炸自然而陷入一片混沌,那味道,好像末日前的氣息。
此刻,東邊的天空已經微微泛紅,整座城市已經晨光熹微,無雪,風卻很大。
呼嘯的北風好似刀子一般,一刀一刀切割着人的皮膚,讓人痛不欲生。
大風中,蕭柔四處張望,不斷跺腳,焦急等待着救護車的到來。
“愛情就像酒,喝的多了會上頭,愛和不愛都會有,許多感受許多愁,既然愛了就不回頭,既然愛了就不回頭。”蓮花跑車內,呂新月口袋中的手機,驟然響起劃破一室血腥與死寂。
蕭母在一通亂/摸之後,終於在呂新月上衣右邊口袋拿出了手機,看見是“少哥哥”的名字,她立即按下接聽……
“呂新月,你和蕭阿姨,蕭柔他們現在在哪兒?你們都沒事吧?”電話那邊羅少的聲音中,夾雜着警鈴聲,此刻,羅少正站在蕭柔家樓下,身後是正在忙着取證的警察,以及狂叫不止的警車,顧臣站在他身後,胳膊上綁着繃帶,帥氣的臉上帶着幾道被子彈擦傷的痕跡,
“我是蕭柔的母親,我和蕭柔都沒事,但是呂姑娘,呂姑娘她!她好像快死了!”
羅少聞言,只感覺腦子“嗡”的一聲,他咬脣:“你們在哪裡?”
很快那邊蕭母,便報了地址。
“呂家那姑娘出事了,趕緊的吧!去找她們幾個。”羅少掛斷手機,朝着顧臣擺了擺手。
顧臣點頭,隨後與羅少一起,各自上了各自的跑車,快速向羅媽媽所說地方奔馳。
羅少與顧臣趕到的時候,蕭家母女正與醫護人員們一起,將呂新月往警車上擡,遠遠的,羅少就看到了已經成了血人的呂新月。
這個瞬間,他的心狠狠抽痛了一下,他討厭她,厭惡她,巴不得她倒黴,但是真的看到她這樣了,他心裡卻不是個滋味兒了,畢竟大家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看到這樣的畫面,任憑誰都會受不了。
顧臣羅少一起下車,快速走向醫護人員,此刻呂新月已經被放上救護車,整個人好像沒了氣息,臉色蒼白如紙。
“呂新月,你他媽的別睡,睜開眼睛!”羅少低罵,眼底一片慌亂。
“護士們迅速跳上救護車,隨後,快速拉上車後門。
一道門,將呂新月隔絕。
“上車都!”羅少顧臣朝着蕭家母女異口同聲。
驚魂未定的蕭家母女迅速回過神兒,分別上了兩個人的車子。
“姐姐是爲了救我才被子彈打中的,當時,我們對面樓有個人朝我們開槍,姐姐先發現的那個人,她直接用身體護住了我。”市醫院急救室門口,蕭柔緊緊抓着母親的手,低聲朝着他們對面,一臉沉重的羅少與顧臣。
蕭柔的話,讓羅少心底最柔軟的地方,被狠狠撕扯了一下,她是爲了蕭柔,才受傷的啊。
顧臣的心,也跟着刺痛了起來,他其實一直覺得呂家姑娘矯情又自私,至少她在羅少面前一直是那個樣子,但是這些日子的觀察,加上蕭柔所說的事情,他對她的感覺徹底反轉,原來,她並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樣不好,她可以爲了別人,不顧一切。
這個瞬間,所有人的心情都好像跌落在谷底的小船一般沉重。
一陣雜亂的腳步聲響起,陌淺、陌非、秦白茉、三個人飛快走來。
三個人分別在兩邊的椅子坐下,陌淺坐在顧臣羅少身邊,秦白茉、陌非兩個人坐在蕭家母女身邊。
“怎麼樣了?”陌淺問。
“不知道呢,還在搶救。”羅少搖頭,狠狠抽菸,然後又道:“真沒想到,這個丫頭還有這麼無私的一面。”
“她知道七七和小深對你的重要性,她這麼做,一方面是因爲友情,但很大一方面還是因爲你。”陌非輕聲說,聲音有些沙啞。
羅少不說話,只是抽菸。
然後所有人都沉默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遊走、流逝。
中間,醫院的正副院長聽說陌淺他們一羣人在醫院,過來打了個招呼,慰問了一番然後就離開了。
一個小時的時間,對於在場的人來說就像一整個世紀那樣漫長煎熬。
一小時後,急救燈驟然熄滅,急救室的門緩緩而開。
主治醫生率先走了出來,他的身上沾染着血跡,整個人的臉上帶着難掩的疲憊。
衆人整齊起身,羅少率先上前,抓着醫生的手術袍問:“怎麼樣?”
醫生如釋大負一般地鬆了一口氣,道:“子彈沒有打中心臟,病人主要是失血過多導致的休克,還有因爲動作幅度過大以及精神緊張導致動了胎氣,經過搶救病人已經脫離危險,孩子暫時也保住了,但是還要留院觀察一段時間。還有就是,懷孕初期,一定要注意,不能讓孕婦做大幅度的動作。”
醫生的話,讓衆人心底的石頭,一起落地。
“小爺就知道,那丫頭的命硬得很,不會那麼容易死的。”羅少呼了一口氣,道。
陌淺羅少兩個人站在他身後,分別拍了拍他的肩膀,卻都沒有說話。
“陌淺、顧臣、陌非,你們帶着蕭柔還有阿姨一起回去準備小深、七七的官司吧。現在有了人證,我們可以正大光明地讓小深七七出來了。”羅少道。
“行,那我們走了,你在這裡守着。”陌淺拍拍他的肩膀。
羅少點頭。
隨後,陌淺就帶着顧臣他們離開,整個走道,只剩下羅少一個人,開始空蕩了起來。
重症監護病房裡,藥水味與消毒水的味道混雜在一起,有些刺鼻。
呼吸機與各種儀器的聲音交織着,在安靜的病房裡變奏着沉重的“曲調”
病牀/上,一身藍白條紋病號服的呂新月蓋着雪白的被子安靜仰躺在那兒,淡青色的脣瓣在血色全無的臉上顯得有些突兀。
鼻子上的氧氣管,在不斷地爲她輸送着維持生命必備的氧氣。
一旁,羅少安靜坐在病牀邊,看着她,等待着她的甦醒。
這樣的她,褪去了平時在他面前神采奕奕的樣子,好像山崖邊上搖搖欲墜的野百合,好像風一吹就會墜/落。
記憶中,呂新月從來都是光彩照人的,從來不曾這樣過。
外面,天已經徹底亮了,普照的陽光散落進病房,將白色系的病房照耀的格外刺目。
看了呂新月一會兒,羅少拿出手機,有一下沒一下地把玩着。
“滴滴……”張紫琪的短信發了過來,短信上,張紫琪問:“爺,有時間麼,一起吃早餐?”
他沒搭理,直接忽略,然後玩別的。
一個小時後。
呂新月睜開眼睛的時候,就看到羅少正坐在她的病牀邊玩手機。
這樣的畫面,讓她心下一暖,雖然沒有深情款款的凝視,他只是坐在這兒,她還是覺得很滿足。
她下意識地伸手觸摸自己的小//腹,手心感覺到它還是微微隆起的,她便安心了下來。
全身,每一處都在隱隱作痛,她整個人好像快散架了一般。
“少哥哥。”呂新月薄脣輕動,聲音並不大。
她不敢大聲說話,甚至不敢用力呼吸,左月匈手上的地方,太疼。
羅少按下手機鎖屏,看着她,淡淡地問:“感覺怎麼樣?”
呂新月搖頭,微笑:“嗯,我沒事。”
“真沒想到,你還挺無私的。”
“這些日子你的擔心,焦急我都看在眼裡,她們是對你很重要的朋友,我不能讓她們有事,況且,我也很喜歡她們。”呂新月低聲訴說。
她的話,讓羅少臉上的冰,漸漸融化,他感覺自己的心好像又被什麼給紮了一下。
“少哥哥,我以爲我會死呢。沒想到,我居然沒有死啊!我現在有一種重生了的感覺,少哥哥,睜開眼睛能第一眼就看到你,真的很好,你……你……你一直守着我?”
“你是因爲我們的事兒,你才受傷的,但凡是個人都會在這裡守着你的。別太感動了,等你好了,咱們還是該咋咋地,你還是你,我還是我,關係不會發生任何實質性的轉變。”羅少繼續淡淡地說着。
呂新月嘴角的微笑凝固,原本溫暖起來的心臟瞬間被再次冰凍塵封。
呂新月閉上眼睛:“哦。蕭家母女沒事吧?是否平安?”
羅少點頭:“嗯,她們要是有事的話,我可能在這裡陪着你麼?早就去跟陌淺他們繼續找證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