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初試賽場

八月十三,夜,樂師初賽。

京城西城的一處府邸之中,掛滿的燈籠與燭火將整個府邸照的通亮,府邸之外此刻已經聚集了不少人,似乎都在焦急的等待着什麼。

月出雲今天換了一身衣服,白色繡着墨竹的儒衫,搭配硃紅色外套,手持摺扇,腰間是白玉長笛,與白衣藍衫相比,換了一身衣服的月出雲整個人的氣質也如同被改變一般,從一個浪跡江湖的武林中人變成了一個知書識禮的富家公子。

葉筱筱靜靜走在月出雲身邊,看着眼前人山人海的府邸,臉上不經意便浮現出一抹發憷的表情。而秦閬歌依舊黑衣白劍跟在二人身後,身後揹着寒香楓木琴,憑藉琴師月出雲身邊首席打雜的身份也進入到府邸之中。

因爲有專人帶路,所以三人根本不用擔心找不到會場的問題。不過當三人來到所謂的會場之後,卻還是忍不住心生驚訝,誰能料到從外面看上去豪華的府邸宅院竟然被徹底改造了一遍,亭臺高樓如同貴賓席位一般錯落在場中,中間是普通的觀衆席位,再然後便留了些空地給其他吃瓜羣衆。不過最顯眼的還是觀衆席面前的舞臺,正六邊形的舞臺每個角都有一根木頭燈柱,一溜煙的燈籠從燈柱上掛下來,而且舞臺中央也坐落着三米高的巨型花燈。

“看來這一次的主辦方當真財大氣粗,這府邸之中所用的燈籠竟然全部是景陽紗燈!”秦閬歌忍不住感慨道。

“景陽紗燈?”月出雲聞言仔細瞄了一眼,果然見這些燈籠各個造型精緻優美,四四方方的造型根本讓人看不出一絲單調,反而是四面的燈籠每一面都繪着花鳥蟲魚,而且畫工不同圖像不同,生生讓人感覺琳琅滿目。燈籠骨架堅固大氣,但看做工卻極其細緻,的確比普通的燈籠精美許多。

“看樣子小秦子口中的景陽紗燈應該便是走馬燈了,走馬燈又名仙音燭,用來在今晚佈置會場和照明之用倒也有點意思。”

月出雲心中暗道,卻聽一旁的秦閬歌小聲急切道:“月兄弟,你不是說夕歌姑娘也會來麼,怎麼現在還沒看到人?”

“呵呵……”

月出雲高冷一笑,眼前的秦閬歌哪裡還有半分劍廬第一高手傳人的樣子,這還不是最丟人的,要知道自打昨天進了清風閣,這貨便一直蹲在夕歌住處外的院牆上,結果最終還是自家師父看不下去將他踹了回來。

“急什麼,今天是樂師大賽初賽,夕歌姑娘還能不來怎麼的?一會兒記得矜持一點,你好歹也是名門正派出來的弟子,你要記住你代表的不是你一個人,還有你的師父你的師門,不要這麼丟人現眼好不好,簡直智障!”

“月兄弟這是在替秦少俠着想?”葉筱筱溫婉笑道。

“當然不是!”月出雲果斷否認,“我只是怕他太丟人我還得找藉口裝作不認識他。”

秦閬歌臉上的表情瞬間石化,牙縫中憋出三個字:“你大爺……”

月出雲笑而不答,因爲他早就看到不遠的地方一張油膩的臉帶着油膩的笑朝這邊走來。

“傑人公子來的真早。”月出雲輕聲問道。

“月公子不是也來這麼早?看月公子絲毫不緊張,看來早已對這次初賽胸有成竹。”方傑人來到月出雲三人面前道。

月出雲自負一笑:“懂我者傑人公子,這次初賽之後,京城之中必定只流傳我月出雲的名字。”

葉筱筱尷尬一笑,悄悄拉了拉月出雲的衣袖:“出雲,你這樣子根本沒辦法跟人聊天的……”話音剛落便看方傑人臉上有些掛不住,隨即道了一聲告辭然後轉身離開。

“今天初試相關的事宜我都聽我師父說了,雖說是初試,但是卻不容馬虎。我知道筱筱你是想在方傑人口中打聽今晚初試的事兒,不過不需要,該打聽的都已經打聽清楚了,今晚的初試一來是各地花魁的首秀,而來是對琴師的一次考覈,二者實力相加,挑出最厲害的六個人,其餘人則現場淘汰。”

“琴師之試?”秦閬歌疑惑問道。

“不錯!”月出雲點頭解釋道,“初試,比較的是琴技,至於花魁首秀雖然也有評價,但是我相信有我給筱筱的曲目筱筱定然不會輸給別人。至於這琴師之試,卻是這一次清平王突發奇想冒出來的想法,想現場命題,以一炷香爲限,命琴師作曲。這一炷香的時間正好留給花魁們表演,而琴師則在自己創作符合命題的曲目。”

“好像要費好多時間的樣子。”秦閬歌忍不住說道。

月出雲無奈的拍了拍額頭,如同看智障一般看着秦閬歌,認真解釋道:“用不了多少時間,前面一炷香時間是花魁表演時間,之後的琴師之試開始。一炷香的時間對於創作來說非常緊迫,所以我想在場琴師都會選擇用簡短的曲子,然後修飾的更加精緻。”

秦閬歌點頭表示自己聽懂了,隨即卻看到負責接引自己三人的差役再一次走了過來,這是要帶他們去後臺,所以三人自然跟差役前往。

舞臺之後的小路,不遠處便是一座樓臺,上面依稀已經站了不少人影。月出雲三人跟隨差役上了樓,當即便看到好幾個熟人,不知方傑人跟如燕已經到場,就連夕歌跟她隨行的琴師羅淵也已然到場。

值得注意的是在一旁的角落之中,一個身着紫衣的少女正好奇的擺弄着眼前的花燈,而在她身邊則是一個身負瑤琴的高冷女子。二人衣着迥異於中原,月出雲當即便想到了那個被蔡小五說不可小覷的南疆女子曲小蝶。

“諸位,接下來初試便要正式開始,所有觀衆已經開始進場,各路前輩評委也已經悉數到場。諸位現在這裡稍作歇息,等清平王爺來此之後,初試便正式開始。”

一個管家模樣的老翁說完便離開,將這裡留給所有參賽的樂師。月出雲怡然找了個沒人的地方跟葉筱筱安靜休息,至於秦閬歌,早已化身腦殘粉圍着夕歌問這問那。

“出雲,我現在終於明白你爲什麼會說想裝作不認識秦少俠了,真的……太丟人了!”葉筱筱說着瞄了秦閬歌一眼,隨即連忙收回目光,生怕被人發現她認識秦閬歌一般。月出雲笑而不語,只是安靜的看着不遠處的窗口出神。

“清平王到!”

細聲細氣的聲音傳來,有些熟悉,月出雲頓時想起這個太監應該就是那天帶自己去清平王府的離公公,隨即起身同周圍表情瞬間嚴肅起來的衆人一起下樓拜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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