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密謀與抉擇

柏林市郊,瑞典軍駐地。

憂心沖沖的休斯正在召集所有參謀官,緊急修改佔領區的兵力部署,他剛從法蘭西人的德累斯頓軍營參觀回來,在德累斯頓,休斯見識了法蘭西人的軍威,無論是訓練、裝備還是士氣,甚至是將領和士兵的精神面貌,法軍都明顯地要比瑞典軍勝出一籌。

雖然到目前爲止,瑞典和法蘭西仍是盟友關係,但深謀遠慮的休斯已經可以預見,在不久的將來,當大陸上只剩下瑞典和法蘭西兩大軍事強權的時候,兩國翻臉和互相攻伐是無法避免的。

休斯不能不提前做好準備,法蘭西軍隊的強大讓他的心情感到無比的沉重。

“諸位,我剛剛從德累斯頓回來,在德累斯頓,我有幸參觀了法國人的軍營,一個不能否認的事實上是,在軍事上法國人已經走到了我們的前面,如果我不能迎頭趕上,我們必將被他們遠遠在甩在身後,日後兩國之間發生戰爭,我們將必敗無疑。”

休斯的話讓參謀官們面面相覷,有名參謀小心地疑問道“元帥閣下,恕我冒昧地問一句,我們和法軍是盟軍,盟軍之間怎麼會發生戰爭呢?”

休斯眉頭皺緊,又一個鼠目寸光的傢伙!休斯的心情更加的鬱悶,相比較法蘭西軍官隊伍中的人才濟濟,瑞典軍中盡是些濫竽充數地草包啊。看來創辦軍官學校的事情必須得提前了,不管戰事如何緊急,也絕不能再往後延期了,否則,和法蘭西人之間的差距只能是越拉越大。

“我這只是一種假設,捷克人現在已經不足以成爲我們的敵人了。作爲軍隊,當然需要更爲強大的假想敵。”

參謀官們有些犯傻,都覺得把盟軍當成假想敵極爲不妥,休斯嘆了口氣,知道要讓這些思想保守的傢伙改變觀念是件相當困難地事情,現在只能寄希望於即將創辦的軍官學校了,至於目前,所能做的極限就是儘量調整瑞典佔領區的兵力部署,未雨綢繆設計好抵禦法軍入侵的防線。

休斯讓人攤開地圖,正要開始部署的時候。忽然有一名士兵匆匆跑了進來,報告道“報元帥,營外有來歷不明的人求見,讓弟兄們給抓起來了,現正關在營中地牢。”

“來歷不明的人?”休斯皺緊眉頭。“長什麼樣?他可說了些什麼?”

士兵將來人的長相形容了一番,然後說道“他說是老國王的朋友,和元帥也是熟人。”

休斯聽了心頭一跳,卻沒有像魯頓那樣大驚失色,淡然道“好了。我知道了,你馬上把他帶到我地營帳,我回頭就去見他。”

“是。元帥閣下。”

士兵領命而去,休斯也沒有心情再做部署了,譴散了一衆參謀官,急急回了自己的營帳,一進帳門果然就看到了長身玉立的一道身影,不是分別多年的玫瑰公爵還有誰來,休斯立刻上前親熱地把住了魯漢的臂膀,重重地搖了兩搖,沉聲道“魯大師。真地是你!”

魯漢的心中涌起一股曖意,不過很快,這股曖意就煙消雲散,理智壓倒了情感。

“休斯,我突然出現在你營中,你一定感到很意外吧?”

休斯擺了擺手,慨然道“魯大師,你什麼也別說了,如果當我是你的朋友,就請你相信我,我,休斯,瑞典王國的陸軍元帥,一定會幫助你討回公道的!我雖然不知道在你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但我相信你!”

魯漢微笑不語,在來休斯軍營之前,他就已經猜到了休斯會有這番說辭,休斯能有這番表示,一半是爲了友誼,一半卻是爲了瑞典和瑞典陸軍,魯漢相信,休斯接下來就該進入正題了。

果然,休斯接着說道“不過魯大師,相信你對大陸目前地局勢已經有所瞭解了,法蘭西人的兵鋒很盛,杜倫尼接手陸軍之後,在你的基礎之上又進行了一些改革,現在地法軍,放眼大陸已經沒有人能夠是他們的敵手了!所以……我需要你的幫助,魯大師,請您一定要幫助我,既爲了瑞典,也爲了你自己。”

魯漢微笑道“我該怎麼幫助你,休斯?”

休斯凝聲道“幫助我創辦軍官學校,當軍官學校的校長!”

魯漢淡然道“這個當然沒問題,不過凱文首相恐怕不會答應,如果我是凱文首相,一定會把玫瑰公爵抓起來,然後利用玫瑰公爵要挾法蘭西的安娜,用玫瑰公爵換來法蘭西不再幹預大波羅的海聯邦的事務。”

“凱文!?”休斯聞言一怔,眉頭逐漸皺緊,“這的確是個問題。”

魯漢道“休斯,這裡沒有別人,你決你的計劃吧,你應該相信我,是不會泄露你地計劃的。”

休斯點點頭,沉聲道“好吧,凱文的確是個障礙,我一直在計劃剷除,只可惜有魯頓從中阻撓,所以一直找不到機會!現在魯大師你來了,看來時機已經成熟了……哦對了,凱文現在正在哥本哈根,他知不知道你已經回來了?”

魯漢道“恐怕已經知道了,我第一時間找的就是魯頓,魯頓又去哥本哈根找凱文了。”

休斯道“魯大師,你找魯頓做什麼?魯頓那傢伙只會好心辦壞事,你應該立刻來這裡找我啊。”

魯漢意味深長地說道“休斯,很多時候,魯頓只會好心辦壞事,可如果我們能夠善加利用,壞事就能轉爲好事,你說呢?”

休斯聞言一怔,他也是個聰明人,已經從魯漢的話中聽出了弦外之音,沉聲道“魯大師,你好像已經有了全盤的計劃?”

魯漢道“不錯,在來瑞典的路上,我就已經探清了瑞典的局勢,在我踏上瑞典國土的那一刻,我就已經做好了全盤打算!”

“說說你的打算,魯大師。”

“瑞典必須強大,大波羅的海聯邦必須成立!法蘭西必須受到應有的懲罰!”

“然後呢?這一切靠什麼來實現?”

魯漢直直地凝視着休斯,沉聲道“你我聯手,扳倒凱文首相和太后,讓克里斯蒂娜成爲瑞典的女王!然後,我主政,你治軍,我們還有強大的海盜艦隊相協助,準備用十年的時間潛心發展,超越法蘭西。”

“最後呢?”

“最後聯絡周邊所有的國家,組建反法同盟,肢解法蘭西!瑞典將成爲大陸的霸主,而你,休斯元帥,將成爲名垂青史的傳大將軍。”

休斯同樣直直地凝視着魯漢,凝聲道“那麼你呢?魯大師,是否將成爲瑞典新一代王朝的皇帝?成爲像亞歷山大一樣統治着擁有遼闊疆域的國家的偉大皇帝?”

魯漢閉上眼睛,淡然道“休斯,我不能否認這種可能性的存在,如果必要,我也許會成爲亞歷山大那樣的人!因爲在法蘭西,我已經承受過一次背叛和期騙,我不想讓這樣的事情再發生第二次,所以,我必須掌握所有的權力。”

休斯默然,心中開始急劇地思想鬥爭起來。

魯漢霍然睜開雙眼,低聲道“休斯,你可以拒絕與我合作,但我可以肯定地告訴你,我的計劃並不會因爲你的拒絕而停頓,在波羅的海沿岸,還有許多國家,我相信能夠從其中找到一個願意和我合作的國家,只是到了那時候,在大波羅的海聯邦中,瑞典將不再處於主導地位,聯邦的皇帝也許會是丹麥人,或者波蘭人,甚至是俄羅斯人。”

休斯左右爲難,一邊是至高無上的國家利益,一邊是對瑞典王室的效忠!他將如何選擇?如果拒絕和玫瑰公爵合作,將肯定損害瑞典的國家利益,休斯完全相信玫瑰公爵的能力,他絕對沒有說大話,他真的能夠幫助一個弱小國家成爲大陸的霸主,瑞典將註定只能成爲二流國家。

可如果答應和玫瑰公爵合作,那就意味着瑞典王室的王權將可能旁落,玫瑰公爵將會成爲瑞典王國實際上的統治者,只要他願意,他隨時隨地都能夠取代克里斯蒂娜成爲國王,對於玫瑰公爵這方面的能力,休斯同樣深信不疑。

怎麼辦?該如何選擇?

思忖良久,休斯才一拳重重地砸在桌子上,沉聲道“國家利益高於一切,好吧,魯大師,我答應與你合作!現在我們來商量該如何對付凱文,凱文可不太好對付,瑞典國內幾乎所有的大臣都是他的人,要想把他扳倒不容易。”

魯漢微笑道“是人就有弱點,有弱點就能打倒他!休斯,凱文的弱點是什麼?”

休斯仔細想了想,搖頭道“想不出來,凱文似乎沒有什麼明顯的弱點。”

魯漢搖頭道“有,當然有!凱文有個很大的弱點,那就是他和王太后通姦!只要善加利這點,不需要我們動手,王太后就能幫助我們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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