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三人爭吵之時聲音極低,但以馬天成的順風耳,還是聽了清清楚楚。心中一動,這三人面和心不合,倒是可以利用。馬天成若無其事的低下了頭去,不過究竟在想什麼計策,只有他自己才清楚。就這樣又等了半個時辰,周圍的巫師,漸漸的開始竊竊私語,發生了輕微的**。那達慕大會的閉幕儀式和頒獎儀式,大族長怎麼還不現身?難道是發生了什麼意外不成?
馬天成心中也有些焦急。可地圖尚未到手,馬天成不希望暴露身份,更不能一走了之。好在大家的擔心是多餘的,沒多時一朵金色的祥雲從大帳升起,風馳電掣般飛向這裡。光華收斂,走出了一位威風凜凜的壯漢來。壯漢做平常巫師打扮,衣領袖口都縫着金線。聲音更是有如洪鐘一般:“有勞諸位首領久等了。某剛剛纔出關。”
“不敢不敢。能夠見到大族長一面,已是我等三世修來的仙福。”馬屁聲不斷,底下的衆巫師一起向這位大族長行禮,馬天成爲了不引人注意,也只好一起躬身。可他的目光在老者臉上一掃,臉色大變。雖然馬天成只是遠遠的見過大族長一眼,然而此人絕非是真正的大族長。這一點馬天成可以肯定。原因無他,馬天成所習天眼真瞳乃是道家的無上真法。其中就有看破一切僞裝。還原本相的神通。
眼前此人只是一個道種層的黑巫師,變化成大族長的模樣,究竟發生什麼事?大族長現在身在何處?馬天成心中隱隱感到了不妥,大族長的功力深不可測,現在卻被人冒充,看來有一股不明勢力,控制了大族長。這股勢力來頭不小,看來馬上離開纔是正確選擇。但眼看有機會拿到地圖,就此放棄馬天成會後悔一輩子。就算是賭,這時候馬天成也要搏一搏。
“師尊。此次那達慕大會已圓滿結束。進入八強的弟子全都在這裡。他們共來四個部落。”那張飛上前一步,恭敬萬分地開口道。另外兩位道種層大圓滿境界的高手,馬超與那中年婦人,同樣大氣也不敢出。“嗯。”大族長點點頭,目光在馬天成等八名年輕巫師的臉上一一掃過,衆人無不露出激動萬分之色。馬天成亦是如此。只不過他是裝出來的。
“過你是真的還是假的,我只要地圖。後面的程序就簡單了。這萬年來那達慕大會也不知舉行過多少次,該如何走程序衆人心中自然是一清二楚。焚香祭拜先祖,頒獎以及一系列繁雜無比的儀式。足足過去了一個小時。才終於完畢。
馬天成早已不耐煩了。但也只能忍住。“好了。你們都上來。領取寶物。”假大族長雙眸半開半閉,淡淡的說了一句。進入八強的年輕巫師無不大喜。對於他們來說,法寶倒是次要之物,真正動心的是可以在大族長身邊當親衛。
這不僅是一種榮耀。更是一種地位和權勢。兩百年前,那一屆那達慕大會上獲得前三名的年輕巫師,被大族長一眼看中,收爲了入室弟子。也就是張飛、馬超和蔡琰三人。他三人拜了大族長爲師,就如同困龍昇天,進展一日千里。地位、權勢也跟着水漲船高。如今三人已是道種層大圓滿的修爲。而且在全白彝族中,各自掌管着幾項大權。
如果咱們也能被大族長看中,別說入室弟子了,就算僅僅是指點一二,好處也不勝枚舉啊。這些年輕人的眼神熱切無比,馬天成也注意到了。他嘴角微微上翹,心中對這些人可憐可嘆,眼前的冒牌貨根本做不了主。他們這番表演,可算是對牛彈琴了。
突然,一聲驚天動地的爆炸聲傳來,馬天成嘴巴張得老大。不止是他,在場地每一位白彝族人,全都轉過了頭去,臉上滿是驚愕之色。不少人都大叫出聲。族人視爲聖地的大帳,突然燃起了熊熊大火。火光之中無數道黑色的光線飛遁了出來,聚在一起化爲了一四十餘歲,容貌清雅,穿着白色儒袍中年人。
“黃鶴**師!是你燒燬了我們的大帳?”張飛目瞪口呆的說。“兩位師兄沒有發現,這傢伙好重的魔氣,他雖然和黃鶴真人一摸一樣,氣質卻完全不同。”那中年美婦一直沒有開口,此刻說出來,卻有些一陣見血的味道。
大家聽了,轉頭向臺上的大族長望去,此刻。這位白彝族的第一高手,就是他們的主心骨。可就在這時,人羣之中卻出一陣驚疑之聲。只見從那大帳的廢墟之中,又飛遁出一人,身材高大,聲如洪鐘,怎麼又多出了一個大族長?那擂臺上的人又會是誰?誰是真的,誰是假的?
族人們一片譁然,而張飛、馬超、蔡琰三人。對視一眼,之後毫不猶豫地身形一晃,來到了那冒牌貨的面前。靈光閃動,三人打出了自己的法寶,成“品”字形將冒牌貨圍在中間。“你究竟是誰?”中年美婦蔡琰的柳眉已經倒豎了起來。
然而那人卻不慌不忙,伸手在臉上一抹,露出了本來的模樣。卻是一個黑紅臉膛青年巫師。原來他就是大族長的兒子。“小師弟。怎麼是你?”蔡琰滿臉詫異。“大師兄,二師兄,三師姐,莫怪。是父親吩咐小弟扮作他的樣子。目地是爲了迷惑黃鶴**師,引蛇出洞。”
“什麼。難道是黃鶴真人要對付師尊?”張飛的臉上露出一絲駭然之色。“不錯。”黑臉巫師表情凝重的說:“這傢伙來此地,就是想與我們聯手。一起對付那些中原修真界的人。”馬超摸了摸下巴。有些感興趣的接口道:“聯手,那我們有什麼好處?”
“二師兄,你這句話可就錯了。俗話說,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我們與中原人雖然有血海深仇。但那黃鶴真人也沒有什麼好心思。”黑臉巫師皺了皺眉,大義凜然的開口道。馬超聽了沒有多說。但臉上地表情,明顯的不以爲然。
“小師弟,既然黃鶴老兒是來尋求合作,可又這麼會與師尊打起來呢?”蔡琰問道、黑臉巫師恨恨地說:“哼。這老傢伙根本就不可信。或許他是有合作的意願,但見大族長有意拖延,便打起我們白彝族傳承之寶——蚩尤戰甲的主意來了。”
“蚩尤戰甲!”張飛、馬超與那蔡琰忍不住失聲驚呼了出來。之後三人臉上皆露出了憤怒無比的神色。誰都知道那蚩尤戰甲對白彝族意味着什麼。然而就在這時,一驚天動的的爆炸聲傳來。只見天空之中,風起雲涌,黃鶴真人的全身包裹在漆黑的魔氣之中。“他要開始魔化了!”
不少巫師驚恐的大叫道。只見那魔氣太濃。形成了一個風暴。而在四周,還有無數的魔物以及死靈在黃鶴真人四周上下飛舞。另一邊大族長也不示弱,也不知道他使用了什麼神通,整個人竟然光芒大放,猶如一尊冉冉升起的坐蓮菩薩。無數的光球,小的有拳頭大小,大的直徑一丈左右,從他身體四周,源源不斷的激射出來。
黃鶴真人冷哼一聲,那些魔物個個十指如鉤,兇猛異常。惡狠狠的撲向大族長所發射的光球。這回還真是失策,本來他歷經千辛萬苦,來到這十萬大山之中,確實是真心想要從白彝族借兵,然而大族長那老傢伙,根本就存心推脫。什麼商量,其實就是拖延時間而已。他的目的。是想讓南宗被滅。那樣的話,他就可以坐收漁人之利,趁勢將鬥天南宗的實力吞併。
黃鶴真人老奸巨猾,怎肯爲他人做嫁衣。既然大族長沒有安好心,那就不要怪他心狠手辣。於是他打起了白彝族傳承之寶的主意。據說那是萬年前白彝族最傑出的大首領——蚩尤的戰甲,鎮族聖器。威力無比。而且隱藏着天大的秘密。若是換一個時間,想要從白彝族的領地盜寶,幾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大帳裡有大族長親自看守,想盜寶談何容易?
只不過今天卻有一個機會,那達慕大會結束,按照傳統,大族長必須親臨主持頒獎儀式和閉幕式,如此盜寶良機,就算黃鶴也怦然心動,雖然大帳內禁制極多,但黃鶴真人並不放在眼裡。之後他的狂妄,使他付出了不小的代價。大族長技高一籌。早就看穿了黃鶴真人居心叵測。派去主持大會閉幕式的人,不過是他的兒子假扮的而已。而大族長自己則隱在暗處,引蛇出洞。
正要盜寶的黃鶴真人猝不及防,吃了不小的暗虧。不過這傢伙實力之強,卻遠遠出乎大族長的想象。受了傷,還能從陣法禁制中逃了出來,大帳也被兩人的大戰所波及,毀損了大半。“各位師弟師妹,看來師尊與黃鶴真人一時半會兒也分不了勝負。我們也不能在這兒光看着。先將那些低階弟子疏散了。然後召集諸位族長,上前去助師尊一臂之力。”張飛雖然爲人有點刻薄,但既然被大族長,委以族內大權的重任,顯然還是頗有才幹的。見了眼前的情景,立刻眉頭一挑,吩咐道。
“好。”那中年美婦蔡琰沒有異議。黑臉巫師是大族長的親兒子,更不會多說什麼。唯有那馬超眼中閃過一縷異色,但隨後還是點點頭同意了張飛的建議。四人分開行動,不過那些族長也不是白癡,他們坐山觀虎鬥,誰也不敢上去對付黃鶴真人。
不是同一個級數,上去了也是當炮灰的命。兩位避劫層的超級高手大打出手,距離此地不過數裡之遙。自己待在這裡不走,豈不是會遭受池魚之殃?馬天成站在一邊,默默的看着,正想去渾水摸魚,突然眼前人影一閃,那黑臉巫師已來到了他的面前。
他瞟了一眼身前的八強巫師,冷冷的道:“我是大族長的兒子,事情有變,那達慕大會到此爲止,法寶和賞賜稍後會送到你們各自的部落那裡,你們先退下去,這裡危險。”馬天成心中則忍不住破口大罵起來。眼看那什麼神火扇法寶就要到手,偏偏這時候出了意外。
雖然馬天成很不爽,但思慮再三,他還是不得不忍了下來。他可沒有黃鶴真人那樣的驚人神通,在白彝族的地盤動手,簡直與找死差不多。另一邊,黃鶴真人在與大族長鬥法,但他還分出一縷神識查看着這邊的情況,聽見張飛的打算,他嘴角邊不由流露出苦笑。
黃鶴真人對上大族長已經很吃力了。如果再被幾十位道種層的小族長圍攻,就算他神通再強,恐怕也只有落敗身死一種結果。肩頭一搖,那魔氣所形成的風暴驟然擴大,變的有數百丈方圓寬,無數的黑色光球,如雨點一樣,從風暴中紛落下來,目標正是這邊的擂臺。
白彝族人們無不臉色大變。幾個倒黴的傢伙被那魔氣擊中,身體竟然化爲了一灘血水。這種詭異邪惡的魔功,讓衆**爲忌憚。一時之間,光芒狂閃靈氣沖天,巫師們將各色靈氣護罩與護身的法寶全部放了出來。
現場一片混亂,黃鶴真人要的就是這個結果,只有混亂,他才能趁機逃脫。大族長已經被氣炸了。一時不查,居然讓這個傢伙當着自己的面行兇,實在是可惡。而更令他吐血的是,某個被化爲血水的年輕巫師,乃是他的親侄子。
“黃鶴老兒,你好大的膽子。我要你血債血償。”大族長暴跳如雷的狂吼起來了。他平時說話本就聲如洪鐘,此刻狂吼,更有如晴空霹靂,“是嗎,老傢伙,你有本事就儘管使出來吧。”黃鶴真人冷笑,他身形滴溜溜一轉,那魔氣所形成的風暴,立刻劇烈的翻涌了起來。
兩個老傢伙打得天昏地暗,擂臺四周更是一片狼藉。白彝族人都沒有想到,有大族長纏着,這渾身魔氣的大魔頭居然還有餘力殺死這麼多無辜的人。而且,他施展了這麼詭異歹毒的神通。一時間人人自危,東躲西藏。而馬天成已經悄無聲息的跑到了一邊,很快就來到了大帳。兩個老傢伙就在附近激戰,馬天成這麼做可算膽大之極。
見沒有人注意到自己,他想溜入大帳渾水摸魚。當然馬天成的第一目標可不是什麼鎮族之寶。而是出山地圖。雖然此刻潛入大帳危險極大,但馬天成經過思量,覺得這危險值得一冒。收斂氣場,馬天成一身普通巫師的打扮,加上他隱匿身形的**神妙無比,現在又這麼混亂,自然沒有誰會注意到他。馬天成成功的潛了進去。
經過一番大戰,大帳被毀了去了不少。但都是些外圍無關緊要的氈包。至於重要的主帳。都有多層禁制保護,卻是完好如初。此刻馬天成隱藏在一處角落。表情陰冷,並沒有輕舉妄動。就在剛纔,他隨便放出神識,稍微探了一下路,立刻就觸到禁制,被反彈了回來。
如果自己亂闖,肯定會觸發禁制,把更多的人引來。突然,一陣腳步聲傳入,馬天成擡頭望去,卻是一神色驚惶的年輕人跑了過來。此人修爲卻低得可憐,不過交感層第五階而已。馬天成身形一閃。悄無聲息地來到了此人旁邊,伸出手指輕輕一點,這年輕的巫師就昏死了過去。馬天成施展讀魄術,讀取這年輕巫師的記憶。
馬天成運氣不錯。眼前這傢伙雖然修爲不值一提,然而對於養生釀酒,卻頗有天賦。因此被派到御膳房打下手。從他的記憶裡,馬天成並沒有找到與地圖有關的信息。不過馬天成沒有失望,因爲這個年輕的巫師還是大總管的兒子。
大總管是大帳中的大管家,大族長的貼身心腹,他肯定知道地圖的下落。想到這裡,馬天成手上火光一閃,將這個倒黴地傢伙化爲了灰燼。不是馬天成嗜殺,而是現在這種情況,絕不允許留活口。該心狠的時候,馬天成是絕不會心慈手軟的。
然後,馬天成吞下百變魔丹,變成年輕巫師的模樣,根據他的記憶,馬天成十分順利的來到了大總管的住所,這一頂並不太起眼的大帳。但是外圍卻有陣法禁制。馬天成左手一翻,掌心中已多出了一塊烏黑的木牌。靈元一催,一道法訣從裡面激射出來。大帳前黑芒一閃,一個光罩向兩旁分開。
馬天成歡喜的點點頭,還好自己從那倒黴傢伙的身上,順手取來了令牌果然有用,否則想要破除眼前的隱秘禁制,還真要多費一番功夫。馬天成走入了光罩之中。這頂大帳佔地極廣,居然有數百丈方圓。剛一進來,馬天成就感覺到了一股磅礴的靈氣,看來這大總管也是一個高手。
馬天成機警的神識一掃,帳篷內所有的一切,就全都映入了他的腦海裡面。空無一人,在帳篷的中心,有一巨大的酒櫃。除此以外,就只有一張牀。馬天成直接根據那小子的記憶,知道大總管有個密室,專門用來保管大族長的機密物件。他來到酒櫃左側的一處空地,將左手貼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