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爲什麼不早告訴我?最初想要拿到鑰匙的時候,爲什麼不告訴我?如果一開始就告訴我……我或許早就把鑰匙給你,也不至於丟了!”安小琳眼神一冷,如果安家的人混蛋,那麼皇甫夜這個隱瞞的人,她也不覺得好到哪裡去!
這樣的人,值得合作嗎?
安小琳的眼神,讓皇甫夜一下子明白了其中的含義。
稍稍的沉默了片刻,他才說道:“之前我沒有告訴你,是因爲你完全沒有代入那種感情,完全沒有現在這樣的處境,我跟你說了,又有什麼意義?你或許不信我,你或許會覺得我是騙你的。”
他說着,眸光沉沉一冷,道:“而現在……你應該相信我說的都是真話了吧?”
安小琳冷笑幾聲:“皇甫少爺果然心思沉穩,這樣的事情竟還能忍到現在,我還能說什麼呢?”
面對安小琳冷漠的話語,看着她嘲諷的神情,莫名的覺得有些刺眼。
“安小琳,我說這些話,你可以覺得我有我的私心,可是,我不想讓你受到傷害,我不想讓我的女人,被別人欺負,這樣……你可明白了嗎?”皇甫夜眸光慢慢的變涼,看着安小琳一字一頓的說道。
“我不明白,我只知道,安家的人如果是我的敵人,那麼你……只能算是我的另一個敵人。”安小琳冷笑一聲,充滿嘲諷的看着皇甫夜。
“你……”皇甫夜的眼睛慢慢的眯了起來,半晌之後,才輕輕點頭:“好,既然你要這樣說……我也沒辦法控制你的想法。我真是多此一舉,爲什麼要跟你解釋?你意思也就是說,不跟我合作了,是嗎?”
看着他的神情,安小琳卻微微搖頭:“不。有時候,敵人也可以成爲同謀,爲了共同的利益和敵人,不是嗎?這樣也好,我們是合作關係,而不是什麼講感情的關係,這樣……就足夠了,不是嗎?”
“安小琳!”
他的話,讓他無由的生氣。
看來她很想跟自己撇清關係啊?
“怎麼?皇甫少爺莫非想跟我講感情嗎?”安小琳“咯咯”一笑,笑的那麼開心,可是神態眉眼之間,全部都是森涼無比的眼神,皇甫夜看着她這樣的神情,莫名覺得扎眼。安小琳繼續說道:“你之前不是勸我不要喜歡顏晨嗎?皇甫夜,我也勸你一句,可千萬不要喜歡上我!”
“如此,我也把這句話送回給你,可千萬不要喜歡上我!”針鋒相對一般,他也說了那麼幼稚的一句話。
“很好。”安小琳點點頭,對皇甫夜道:“那現在……我們有什麼計劃?”
皇甫夜的情緒慢慢的冷靜下來,略微沉吟片刻,對安小琳道:“現在我們就把關於你母親的,所有一切能夠找到的東西全都找出來,然後……至於鑰匙要什麼時候從安楚懷的手裡拿回來,我一切聽你的!”
“拿回來?你應該不着急吧?”安小琳眉頭微微一挑:“他好不容易得到了那麼珍貴的鑰匙,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定會好好保護,然後……想要調查出鑰匙的真相,我現在仔細的想一想,那把鑰匙的事情……他之前其實已經套過我的話好幾次了,現在,該輪到我在暗處,他在明處。而安家的那兩個老女人……我絕對不能輕易放過!”
她說這番話的時候,十分的平靜,平靜的眼神裡,帶着一絲絲的狠厲。
皇甫夜知道,安小琳的心態已經發生了轉變。
此刻的她,被仇恨激怒,變成了一隻滿身利爪的小野貓。
“你說的對,你若需要我出手的話……”
“不必了,只要把你查到的那些證據給我看一看,至於收拾她們……我自己會出手,你放心吧。”安小琳看着皇甫夜,稍微猶豫了一下,道:“不過,我需要借福伯給我用一用,這段時間,如果我需要的話,我會讓福伯派一些人手來幫我。”
“這個沒問題。”皇甫夜點頭,稍猶豫了一下,道:“可這個事情總要有個期限,這樣吧,我們的婚禮還有十來天半個月左右,到時候,我們結婚的那一天,就是拿回鑰匙的那一天如何?之前我本只是隨口提一句讓你的嫁妝用鑰匙來添上,到時候看他會給我什麼鑰匙。”
“行啊,不要打草驚蛇了,且讓他高興一段時間。”安小琳淡淡說道。
“還有,安楚懷身邊那個楚年,你要小心一點。”皇甫夜又道。
“楚年?他不過是安楚懷的助理!”安小琳道。
“他是助理沒錯,可是,他不是普通的助理,就連福伯都查不到他的底細。應該說……他的底細太乾淨太完美了,這樣,反而讓人生疑。”皇甫夜又說了一句。
凡事都是物極必反,這個道理,相信安小琳也知道的。
安小琳當即點點頭,正色說道:“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現在……我們是不是要先從這個房子裡開始找?”皇甫夜站起來,一副說幹就幹的架勢。
“嗯,開始吧。”安小琳站起來,房子裡四處看了一圈。
“廚房那邊有個封閉的陽臺,上次搜查鑰匙的時候,我看到裡面有很多雜物,東西會不會在那裡面?”皇甫夜又道。
安小琳點頭,道:“對,爸爸的畫,都在那裡面,我們進去看看吧。”
她站起來剛往那邊的陽臺走了兩步,又道:“那個證據……”
“若是需要,我現在就可以讓福伯送過來。”皇甫夜道。
“嗯,那你讓福伯送過來吧!”安小琳沉聲說道。
對於安楚懷和母親的過去,安小琳其實也頗爲好奇,尤其是這二十多年來,母女兩人所受的苦楚,安小琳更想知道安家那兩個養尊處優的女人究竟做了什麼!
母親對她的過去一向提及的不多,安小琳想,她要弄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纔好決定要怎麼出手,要留多少情面!
“我還要先告訴你一句,你對安家那兩個女人動手,可要儘快了,因爲我很快就要去安家,跟安楚懷談一筆生意,等到我們結婚後不久,也許安家……永遠就會消失在四大家族的排名中,甚至會破產!”皇甫夜沉聲說道。
聽皇甫夜這麼一說,安小琳就更加的驚訝:“你……又是爲什麼?”
“安楚懷竟敢拿我的東西,竟敢當着我的面撒謊,我若是再不出手的話……只怕皇城之中的人,都已經不記得我了。現在鑰匙的事情已經浮出水面,我們很難控制,很快會有更多的人知道,尤其是那股神秘力量,已經開始正面跟我起衝突了,我出山的時刻已經到了,就藉由安家……來敲山震虎吧!”皇甫夜冷冷的說道。
兩個人不再談論此事,都走到了陽臺開始翻找起來。
一個個的盒子,一卷卷的畫紙,全都是母親留下的遺物。
安小琳早就已經整理清楚,收拾整齊。
現在又要一張張的翻出來,就好像把她跟媽媽的回憶都一點一滴的翻出來,心情,變得格外的沉重!
大的盒子先拿出來,裡面是裝好的手繪本,一本本的,又厚又重。
這些都是母親自己在家裡畫的,就好像是別人寫的日記一般。
只是母親的日記用圖畫來記錄,所以便比文字的日記本更大更厚重。
另外一卷卷的是畫紙,有畫好沒賣出去的,也有沒畫過的白紙。
安小琳學習的時候需要草稿紙,從來都沒有動過媽媽的這些畫紙。
不是因爲畫紙貴,而是因爲留着這些畫紙,就好像媽媽隨時都會回來一般。
“啪”一聲響,安小琳手裡搬的一個盒子因爲太沉重,手上又有汗,一下就滑落在地上,發出一聲巨大的響聲。
安小琳先是怔了一下,隨即跟着蹲了下去,開始手忙腳亂的收拾起來。
“安小琳。”
見她慌亂的蹲在那裡拼命的撿着一本本厚重寬大的手寫本,卻完全不顧已經流血的手指,皇甫夜忍不住就喚了一聲。
她的手指因爲剛纔厚重的盒子滑落,大約是她的手指本能的扣住用力拉住畫本,卻扣不住,滑落的時候,指甲被扯斷了。
十指連心,這樣斷裂,鮮血直往外冒,一定疼極了。
可是她卻沒有絲毫的知覺似的,拼命的撿着那掉落的手繪本。
手指的血液塗在手繪本上,弄髒了手繪本的封面,她好像才反應過來,忙用身上穿着的裙子去擦拭,也不管皇甫夜買的這些裙子有多貴……
皇甫夜實在看不下去,嘆息一聲,蹲下來,霸道的拉住安小琳的手,不讓她絲毫的動彈,一雙眼瞳更是冷漠無比的睨向她,涼涼的開口說道:“你是怎麼回事?我叫你,你都沒聽到的嗎?”
安小琳的手被他牽制,血液順着指頭破損的傷口涔涔往外冒着,鑽心的疼痛彷彿才後知後覺的傳來,安小琳不禁的倒吸了一口涼氣,然後憤憤的看着皇甫夜:“放開我!”
“你受傷了,這裡別弄了,我帶你去處理一下傷口。”皇甫夜說着,就強行把她拉了起來。
拉起來的時候才發現,她不知道何時已經淚流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