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全部都要記住麼?”
“對,全部。”徐帆說道:“而且,是一字不差。”
小丫頭接過書本,一開始還是十分好奇書中會有什麼,當連續翻了幾頁發現全都是枯燥無味的字符的時候,小小的眉頭立馬緊蹙在一起。
“你要是想要學習如何跟動物交流,這些東西,你是必須要學的。”
一聽到這話,小丫頭的眼睛一亮,“是不是把這本書上的東西全部記住了,就能夠聽得懂小狗勾講話了?”
徐帆搖了搖頭:“哪有那麼簡單,這只是最基礎的,不過,你要是想要跟火雲交流的話,這本書上的內容,是必須要學的。”
“哦。”
儘管有些失落,但是陶春還是滿懷希冀的攥着手裡的書本。
“好了,別愣着了,你的時間可不多,要是七天過後你達不到我的要求,你應該知道後果是什麼。”
一聽此話,小丫頭學着趙虎他們立了個軍姿,昂首挺胸道:“教官大人請放心,保證完成任務!”
……
……
黎明城。
西城的街道上。
隨着從太歲城遷移過來的難民們不斷的發展,西城這個地方多多少少的出現了一些市井之氣。
對於這些人們來說,雖然沒有什麼超越自然的實力,但是卻擁有着強大的適應困境的能力。
有的時候,順從遠遠要比反抗容易的多。
“聽說了嗎,青山書院有個甲班。”
“你也聽你家孩子說了?”
“對啊,那可是那位大人親自教導的班級!”
“唉,也不知道陶家的那兄妹二人是走了什麼狗屎運,竟然全部都進甲班去了。”
“我估摸着,姚大姐睡着都能笑醒了!”
“誰說不是呢!”
“甲班一共三個人,她們家兄妹二人佔了兩個!”
“也不知道他們是走了什麼狗屎運!”終於有個人忍不住眼紅的說道,“我家牛牛哪裡比他們家兄妹二人差了?怎麼就他們兩個人被大人看上了?莫不是大人他眼……”
話未說完,一個關係好的姐妹趕忙上來捂住她的嘴,“哎呦呦,你是不想活了?可別什麼話都往外說!”
“嘴巴門看不住,別到最後害了我們!”
“就是,就是!”
一羣村婦打扮的人就像是做賊一樣,趕忙左右瞧了瞧,直到瞧見了沒有人注意她們,這才繼續說道:“這可是黎明城,那位大人在這裡是什麼身份不用我們多說吧,下次說話都小心點!”
“別到最後死在了自己那張嘴上!”
那個婦人忍不住嘟囔道:“我看那位大人挺好的,應該不會這麼小心眼吧?”
“呸呸呸!”
“趕快把你的嘴巴給我吐乾淨,你要是再這麼說話,姐妹們今個兒就把你送到衙門去,看看裡面的官差怎麼招呼你!”
一聽這話,剛剛那個村婦終於知道錯了,脖子一縮,趕忙畏畏縮縮的說道:“我知道錯了,你們可千萬別把我送過去!”
“行了,別說了!剛剛不是在說甲班的事情嗎?”
迴歸了正題,這些村婦沉默了一會兒。
過了一會兒,一個村婦小聲的說道:“你們知道怎麼樣才能進甲班嗎?”
“你有門路?”
“沒有,沒有,就是問問你們,要是有辦法能夠進甲班的話,我當然想把我們家的樹子送進甲班裡面去。”
“你這話說的,誰不像自己家的孩子進甲班?”
“你們知道嗎?甲班的人吃的飯都跟我們不一樣。”
“真的嗎?”
“對,聽說,他們吃的飯都是靈米!吃的菜都是那位大人特意派人制作的,裡面都加了不少藥材!”
“我忽然想到一件事情!”
“什麼?”
衆人扭頭看向剛剛說話的人。
“書院裡的齊靜先生乃是我叔父,或許我可以去問問叔父,他知不知道怎麼進入甲班這件事情。”
……
……
青山書院。
徐帆正躺在躺椅上睡覺,不過卻聽到身邊傳來一陣腳步。
擡頭瞧了瞧,卻發現齊靜先生來到了自己的身邊。
“老朽拜見大人!”齊靜對着躺在躺椅上的徐帆作揖行禮。
“齊先生不必多禮。”徐帆緩緩從躺椅上坐了起來,然後伸手擡了擡,示意齊靜起身,“先生找我何事兒?”
齊靜沒有說話,而是看向了一旁正在做登山跑,俯臥撐,屈膝跳等高強度訓練動作的趙虎陶冬二人。
這些奇奇怪怪的動作他都未曾見過,但是他能夠感覺得到這些動作需要耗費不少的力氣。
可是,大人爲什麼要這麼大的孩子們做這麼些動作?
齊靜看向徐帆的眼神之中充滿了疑惑:“大人,老朽想不明白,按理說,這個時候這幾個孩子應該要同那些孩子們一起讀書識字纔是。”
“書實要讀的,字也是要學的。”徐帆沒有否認齊靜的觀點,緊接着說道:“不過這些要等到這些訓練結束之後。”
“大人的意思是?”
“先生晚上若是沒事,就給這些孩子們上個晚自習吧。”
“晚自習?”
“就是晚上的時候,教給他們一些啓蒙知識。”
齊靜明白了徐帆的意思了,“大人的意思是想白天您親自帶他們,晚上我再來教他們讀書識字?”
“嗯,不錯,不知道先生可否有時間?”
齊靜對着徐帆深深作揖,趕忙說道:“食君之祿,忠君之事。”
“那就勞煩先生了。”
說完,二人一起看向場中,隨着天色將晚,場中訓練的兩個孩子筋疲力盡的躺在地上大口的喘息着。
“不要浪費時間,摒棄凝神,都給我起來!”
剛躺下沒有多久,便聽到耳邊傳來教官大人那嚴酷的聲音。
二人不敢耽擱,趕忙盤坐在地上,開始打坐修行。
用精神牽引腦海之中的那股力量,然後將其遍佈全身……
先是一股清涼,然後又是一陣刺痛。
身體有沒有再變強,他們不知道,因爲身體所帶來的疲勞感實在是太重了。
這個時候,一羣士兵走了過來。
徐帆看到他們,直接吩咐道:“送到醫館去,等他們泡完了藥浴再送回來。”
“是,大人!”
等士兵們擡着兩個孩子離開了這裡,齊靜目光逡巡,終於在一個角落裡找到了甲班中唯一的一個女孩子。
“大人,您爲何不讓她也跟着這兩人一起訓練?”
徐帆笑着說道:“先生不是常說,因材施教嘛?”
齊靜作揖,終於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問:“大人,您爲何要建書院,創甲班?”
徐帆緩緩收起了臉上的笑意,然後說道:“先生,不知道在你看來,這些生活在黎明城之中的人的未來是什麼?”
“男耕女織,安居樂業。”
“錯!是一生皆苦,任人宰割!”徐帆說的十分平淡,“先生是讀書人,眼界沒有被侷限住,也應該懂得,這個世界上不是隻有普通人,想要安居樂業,可沒有那麼簡單。”
齊靜沉默不言。
他知道大人說的對,他們這些普通人,在那些人眼中,其實和螻蟻沒有什麼區別,只能夠任人宰割。
“天地不仁,衆生皆苦,這些普通的百姓沒有反抗天地的力量,所以一輩子只能夠做螻蟻。而且怨不得別人。
“的確,我可以護他們百年,能夠讓他們過上平平淡淡的生活,可是,這一切終究都不是他們自己的,而是我給的。
“別人給的東西,終究會有失去的那一天。我雖不像先生這般,讀過的聖人典籍不知幾何,但是也曉得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的道理。
“守護他們,不如給他們一個能自強不息的臺階,而這些孩子,就是我對這些普通人的期望。”
頓了頓,徐帆看向齊靜,緩緩問道:
“先生,你明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