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楊磊眼裡，物業公司和家裝公司的合作還有另外一個好處，那就是方便拓展業務。
開發新市場的時候，一家企業孤軍奮戰哪裡比得上兩家企業守望相助來得好？
進軍一座新城市，萬家園就是先鋒軍，遇山開路逢水搭橋，徐靜家裝則是主力軍，走到哪兒就佔領哪兒。
先用物業公司直接聯繫開發商，在樓盤還沒有開售之前就敲定合同。
這樣一來，等到樓盤開售業主進場的時候，這塊陣地已經有主了，家裝公司可以名正言順地跟進，根本不用費力吧唧地和本地的裝修公司競爭甚至打仗。
想想都很愜意。
肖思語聽完楊磊略帶炫耀地解釋後，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眼前這個小老闆太過精明，彷彿世界上就沒有什麼事情是他考慮不到的，這思路，可以稱得上是天馬行空，極其高明。
物業和家裝，這倆行業本身都不太好做。
可在他手裡卻能玩出更多的花樣。
這思路，越想越佩服。
再想到螞蟻科技目前的狀況，忍不住問：“老闆，你不會也做好了螞蟻科技十年時間不賺錢的準備吧？”
楊磊鼓掌，“你猜對了。”
“……那我們這些小股東豈不是很尷尬。”
“守得雲開方見明月，不要着急嘛，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好飯不怕晚，你也才二十五六歲，十年後也不過三十五六歲，依然是人生的大好年華，卻可以賺到普通人一輩子都賺不到的財富，很值。”
“別給我畫餅，萬一公司撐不到十年後呢？”
“你這不光看不起公司，看不起我，更看不起互聯網這個產業，就咱們這個起步時間點，隨便做點啥都不至於撐不到十年後，放心吧，十年後你的股票不值一個億，我個人給你補上。”
“這可是你說的啊。”
“我說的，可以立字據。”
“字據就不用了，信得過你的爲人，”肖思語說到這裡，臉色一正：“老闆，該談正事兒了。”
“你說。”
“之前你給定的目標，現在基本上已經完成得差不多了，再有半個月，螞蟻網就能正式上線，各板塊的編輯也都齊全了，我挖了個總編下週就能到崗，連技術難度最大的郵箱也能在一個月後上線。”
“然後呢？”
“然後就是推廣，你打算怎麼搞？”
“你打算怎麼搞？”楊磊反問：“你是公司的總經理，你有思路沒有？和市場部的交流過沒有？”
肖思語點頭，又搖頭，“當然交流過，但他們的方案很簡單，就是砸錢做廣告買流量硬推，根據他們的估算，一千萬的推廣費用能吸引十萬到五十萬之間的用戶，感覺也還不錯？”
楊磊搖搖頭，“什麼還不錯，砸錢硬推誰不會？用得着請那麼多專業人士過來？”
“那怎麼辦？”
“你真沒有什麼想法？”
肖思語沉默了幾秒鐘，低下頭，小聲道：“有，但，但是不太光彩。”
楊磊笑了。
不光彩？
不光彩好啊。
在這個同行都在野蠻發展的時代裡，誰跟你講文明樹新風？
哪一家互聯網巨頭的發家史是光明正確偉大的？
小馬哥做個聊天軟件都要親自出馬男扮女裝勾引用戶下載使用。
至於某易、某度、某浪、某狐、某裡這些更不用說，別說不光彩的手段，甚至有不少行爲已經觸犯了法律，比如說某寶上的假貨、刷單等行爲，某寶真不知道？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早期不但縱容這些行爲，甚至還引導、鼓勵。
但十年後有誰會拿這東西說事兒？
在成長起來的巨無霸面前，這都不叫事兒。
所以直接挑明：“只要不犯法，光不光彩並不重要，互聯網是個新生的大世界，是一塊嶄新的大陸，咱們就是那些外來的拓荒者，生存以及收穫纔是最重要的。”
肖思語瞪大眼睛：“你確定？”
“我確定並且非常肯定，法不禁止皆可爲，放手大膽幹吧，”楊磊說到這裡也小聲道：“你真當國家真不知道現在的互聯網行業有多亂？真當國家來不及制定相關法律？”
“難道不是？”
“你想多了，國家在互聯網這塊的佈局遠比所有人想象得都早，知道三金工程嗎？”
“好像聽說過，但印象不是很深。”
“那個時候的你估計還在上小學。”
“這個工程就是做互聯網的？”
“對，和燈塔國提出的信息高速公路概念是同一年，但這還不是最早的，最早的應該是那一句‘計算機要從娃娃抓起’，從那之後國內就展開了計算機和互聯網的相關佈局和研究工作，同樣和美帝官方提出相關意見的時間節點一致。”
“……那是哪一年？”
“八四年。”
“那你的意思是，國家……”
“對，國家在縱容我們，給我們機會讓我們這些拓荒者野蠻生長，因爲互聯網的特性很特殊，有國界但不完全有國界，爭奪的是全世界的資源，我們野蠻生長對國民有利有弊，但對國家而言明顯是利大於弊，等着看吧，互聯網將會成爲咱們追趕甚至超越西方國家的最關鍵的一條賽道，而我們這些抓住時機野蠻成長起來的巨頭們就是國家在互聯網世界抗衡西方國家的排頭兵。”
“所以……”
楊磊拍了拍肖思語的肩膀，“所以放心大膽地幹吧，只要不犯法，想怎麼幹就怎麼幹，打擦邊球都沒關係。”
“那我可就真幹了呀。”
“幹吧，”楊磊點點頭，然後纔好奇地問：“你的想法有多麼不光彩，說說看。”
肖思語略微有點不好意思，扭了扭腰，“還，還是你給我的靈感。”
“哦？”
“你說互聯網產品最核心的兩個功能是提供服務和提供內容，咱們做門戶網的包羅萬象，兩項功能都要具備，既要提供體驗很好的服務諸如電子郵件，也要提供優質的內容，例如及時準確的各類新聞。”
“沒錯，是這個道理，你的計劃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