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磊對張超陽真沒什麼信心。
真要把四五個億交給張超陽操作，大概率打水漂。
不過花錢買技術和技術人才，這個思路沒毛病。
任何一家企業都必須具備這樣的思路，尤其是在起步階段，都得花錢買，如果自己培養這方面的人才，那真要等到黃花兒菜都涼了。
而且未來一段時間內，國內外經濟形勢不太妙，如果真捨得砸錢，還真有機會拉攏到真正的大牛。
所以，點頭道：“這個思路沒問題，但細節方面還有待商榷。”
“咱倆這不就是在商榷麼？”
“……”楊磊驚了，“你這意思是，今晚上就定下來？”
張超陽更詫異，“老弟，你好歹也是個身家幾十億的大老闆了，做這麼點決定也需要磨蹭好久麼？”
“……”
這麼點決定？
老張你可真敢說。
挑戰騰某訊是就這麼點決定？
這也太兒戲了。
就算開個小賣鋪，那也要挑個地段是不是。
這總投資四五個億美金的大買賣，就這麼草率地決定下來，也太冒失了。
所以，搖頭道：“這麼大的事兒，真不能這麼草率。”
“這不是商量嗎？”
“咱倆商量？”
“對啊，不然你還要和誰商量？你爸媽？還是你的女人？他們能影響你的決定？”張超陽愜意道：“老弟，天才還是要和天才在一起纔有共同話題，四五億美金的大買賣，如果連你自己都無法作出決斷，其他人更不行，因爲他們的地位、眼界、格局都跟你完全沒得比，只會被這天文數字一樣的投資額度嚇到進退失措。”
楊磊沉默了。
張超陽這話還真有點道理。
這麼大筆的投資，他身邊真沒有其他人能幫忙做決定，參考都不行。
相反，最終拿主意的還得是他自己。
嗯，畢竟是第一次當大佬，經驗不如張超陽豐富。
以後得留意。
得有身爲大佬的覺悟。
想到這裡，坐直了身體對張超陽道：“行，那你說說你的想法吧，越具體越好。”
張超陽驚喜：“你同意了？”
“同不同意要先看看你的決心和想法，和騰某訊搶飯吃，中規中矩的發展可不夠，必須有獨門絕活，老張，什麼樣的獨門絕活讓你有信心和鵬城馬掰手腕？”
“有錢。”
“嗯？”
“老弟，咱倆人總共出四五個億的美金，做什麼還怕做不成？何況咱倆還自帶流量和用戶，幾十億砸下去，砸也把騰某訊砸暈了，何況……”
“何況什麼？”
“還有老弟你這個天才。”
“……合着你這是借雞生蛋的打算啊。”
“嘿嘿嘿，能者多勞嘛。”
“真要這樣說，那股權分配方式肯定要變，包括各項權利。”
“啥意思？”
“多勞多得。”
張超陽沉默片刻，“老弟你學得真快。”
“都是爲了賺錢嘛，彼此彼此。”
“那聽老弟你的意思是，你也有想法甚至有信心和騰某訊搶奪市場？”
“有。”
張超陽瞬間坐直了，“快說說。”
楊磊卻反問：“爲什麼要跟你說呢？”
“啥意思？”
“嘿嘿，我有想法，有執行力，有用戶，有流量，也有錢，我完全可以自己搞啊，爲啥非得給你一半股權？”楊磊聳聳肩，“換句話說，老張，在挑戰騰某訊的戰爭中，你能做些什麼？別說錢啊，如果我用錢，多了不敢說，借十個億八個億和玩兒一樣，很輕鬆，懂吧。”
張朝陽瞬間抑鬱了，“老弟，別說得那麼直白，顯得我老張很沒用。”
“嘿嘿嘿，這可不是我說的，我只是問了個很嚴肅的問題。”
“但你就是那個意思。”
“隨你怎麼想，我就想要個答案，”楊磊認真道：“老張，挑選騰某訊的市場地位可不是鬧着玩的，再怎麼認真都不過分，先小人後君子，親兄弟明算賬，說的都是這種情況。”
“有點誇張吧？”
“不，一點也不誇張，合作的生意本就難做，多少合夥人因爲創業之初沒有劃分好責任權利和收益而分道揚鑣甚至成爲生死仇人？”
“這麼說倒也有點道理，”張超陽想了想，認真道：“我可以把搜某狐的所有可利用資源都砸進去，毫無保留地那種，不管是用戶還是流量。”
“你瘋了？”
張超陽說的事情，是瘋子才能幹出來的。
把本站所有可利用資源毫無保留地投入新的業務中，這種行爲，用一個成語來形容就是竭澤而漁。
而且，這會極大程度上損害到股東們的利益，能不能通過還是兩說，就算強行通過，最後的結果怕也不是很好。
所以，楊磊真的被驚到了。
但張超陽卻嘆了口氣，“老弟，實話跟你說吧，搜某狐現在的情況不是很好，上邊有網某易罩着，門戶網這塊這輩子再無出頭之地，中間還有新某浪等一大堆門戶網在搶流量，業務競爭異常殘酷，下邊還有更多的小站以及你的螞蟻網這種新生站點，幾乎沒有了突圍的可能，能多維持兩年都算成功，一個不慎可能會直接被淹沒。”
“你這不剛收了飛越嗎？”
“飛越什麼情況你比我更清楚，雖然表現不錯，但跟你的羚羊微博完全沒有可比性，何況還有個常聊，不出意外，騰某訊、網某易甚至百某度和阿某裡也會加入戰團，看看這些對手，就我的搜某狐和隔壁新某浪最慘，想要不被吞併，只有抱大腿開闢新的陣地。”
楊磊上下打量張超陽。
這還是那個不求上進的張總麼？
印象中，張超陽根本沒什麼野心，就是混日子，反正基本盤在那兒擺着，賺也賺夠了，從一開始就躺平了享受生活，吃喝玩樂啥都幹，就是不幹正事兒，從成立搜某狐開始就沒有想過做其他業務，僅有的一些新業務也都是隨大流，成與敗完全交給老天爺的那種。
二十多年下來，最成功的一項業務竟然是搜某狗輸入法。
嗯，只有一個輸入法做得還行，被騰某新收購了。
其他什麼搜某狗瀏覽器之類的東西也搜某狐微博一樣沒運行幾年就停止了服務。
可現在呢，這麼一個早就躺平的人竟然冒出了這麼強烈的緊迫感，以至於要挑戰騰某訊。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