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一萬步講……”
陸眠眯着眸子，凜冽的看着冷瑤：“你說你多麼努力，多麼辛苦，難道別人就不努力不辛苦了？別拿辛苦和努力當你騙人的遮羞布，你從根子上就已經爛了，三觀不正是非不分，就是你永遠不會成功的根源！”
陸眠話落，一把甩開冷瑤的頭髮，站直了身體。
她斜睨着地上狼狽不堪的女人，沉沉開口。
“冷瑤，我一而再再而三的給過你機會，是你自己不要的。讓你僥倖混了五年，是我的過錯。今天，我沉辭親自打假！”
陸眠這一番話，徹底擊潰了冷瑤所有的狡辯。
臺下清大的學生們，一個個都聳拉了腦袋。
林校長感受着冰火兩種天的心情，一個是全校驕傲，一個是學校之恥，哎……
有學生推了推冷瑤的迷弟應小翔。
“你的女神，真是讓人大跌眼鏡啊……”
應小翔垂着的頭，恨不能塞到衣服裡，真是沒臉見人了。
他一昧的相信冷瑤，甚至還指控陸眠是黑客，說她盜號。
他感覺自己的前途，變得和冷瑤一樣，黯淡無光。
應小翔擡頭看向跪在臺上的狼狽女人，狠狠的唾了一口。
“活該！”
此時的冷瑤，忍着身體的疼痛，精神世界已經完全崩塌，笑得悽慘，還在做最後的掙扎。
“你現在高高在上，說什麼都行。我名聲掃地，哪有什麼立場反駁你這位大師？我身後有家庭的拖累，我自己又是女孩，還學了個這樣的專業。大環境就是如此，你讓我怎麼辦？這個圈子，又何曾公平的對待過我……”
她苦笑着，彷彿自己有多大的苦衷。
高文曉聽不下去了，“你別賣慘了行不行？我也是女性，沉辭大師更是年輕的女性，怎麼就你有苦衷了？什麼都賴大環境，難道這個圈子整天不幹正事，專門想辦法排擠你嗎？別自作多情了！”
冷瑤猛地擡頭，看向這個一向器重自己的高局長，眼底的某些掙扎，徹底被擊碎……
而更讓她崩潰的是，她忽然看到自己的父親，正默默的離開評審團，往外走去。
“爸……”她脣瓣蠕動。
對方卻走得決絕無情，連頭都不回。
來自親情的捨棄與背叛，讓冷瑤終於支撐不住，癱在了地上。
不過。
陸眠可不打算放過冷家。
她站在臺上，聲音緩慢卻頗有穿透力的喊道。
“冷家主，請站住。”
冷青峰腳步微頓，擦着額頭的汗，訕訕的回頭。
陸眠隔着幾十米遠的距離，笑。
“冷家主的古玩字畫店，還開得下去嗎？”
冷青峰猛地擡起眼，語氣堅定帶着恨意，開口，“冷家的事，是你做的？！”
陸眠擡起腿，朝着臺下走去。
“是不是我做的不重要，重要的是……”
她在說這些話的時候，已經大步流星的走到了冷青峰身邊。
少女與五十歲的中年男人對峙，氣場絲毫不輸於對方。
甚至，她輕飄飄的語氣，不輕不重，卻帶着一種極致的壓迫感。
少女輕言：“冷家欠雲家的東西，該還回來了。”
“你……”冷青峰眼神驀地一慌，“什麼雲家，什麼東西，我聽不懂！”
“雲家老宅。”陸眠微微走到他身側，收斂了聲音，低沉道：“還有1999年生命科學院……”
冷青峰忽的渾身一震。
他雙眸驚懼的看着陸眠，氣息已然不穩。
唯有強撐的身體，勉強站着。
等他想反駁什麼的時候，少女已經單手抄着口袋，飄飄然的走了。
陸眠走到親友團落座的位置，已經不再打算上臺。
她只是看向臺上的施秦和高文曉，問道：“冷家古玩字畫店多次欺騙消費者，售賣贗品。冷瑤冒充身份，行爲不端。二位，請看着處理。”
這兩個人都是圈子裡舉足輕重的人物，一句話頂別人十句。
高文曉首先表明了態度，“沉辭大師，我會據實向上面彙報。這樣的店面和家族，絕不容他！至於冷瑤，我剛纔已經說了，拉黑。”
施秦更是認同，“對冷家的所有人，全行業拉黑！”
陸眠點點頭，隨即衝臺上的東陽打了個響指。
東陽便將手裡的青銅盞，雙手遞給了高文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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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老闆說過，要將這寶物捐給國家。今日，便是兌現諾言的時候。”
全場振奮且崇拜的看向了陸眠。
真的捐了！
就這麼捐了！
這是多少人可望而不可即的財富啊！
高文曉整個人顫抖興奮的雙手接過去，“謝謝沉辭大師！謝謝！我替文物局，謝謝你們了！”
全場爆發出熱烈的掌聲。
東陽從臺上走下來，陸眠示意他去處理冷青峰的事。
倒是蕭祁墨擡手，攔了一下。
“眠眠，這點小事，讓我的人去吧。”他微微靠近陸眠，卑微表示：“給我個表現的機會，岳父岳母在這呢。”
陸眠手指輕蹭了下鼻尖，溫和的笑。
“好啊。”
東陽沒再行動，自動退了下去。
臺上的施秦和高文曉，看着陸眠重新坐回了臺下，互相看了看。
施秦訕訕的笑笑，懇求道：“沉辭大師，您還這麼年輕，這次出山……”
“我只負責打假。”陸眠笑了笑，對那些名聲、榮譽根本沒什麼留戀的，風輕雲淡、看淡一切。
“我已經離開了這個圈子，不會再回來了。”
“大師！”
所有人都低呼了一聲。
盼了五年的沉辭，終於重新出現。
可是，迎來的卻不是她的高調回歸，而是再一次的告別。
衆人要多心痛就有多心痛。
要是真如冷瑤說的“不久於人世”，他們也就不強求了。
可是，她看上去也就二十歲，這麼年輕，這麼有才華，爲什麼不繼續堅持？
她可以繼續創造神話的！
施秦、高文曉、厲愷以及何銘四個主評委，加上十九個其他評委，全都苦苦哀求陸眠迴歸。
一如他們每年都反反覆覆的邀請沉辭出山那般。
年輕後代更是無比渴望得到陸眠的一個眼神。
如果，真能成爲沉辭的弟子，那就好了！
如今冷瑤的身份被證實是假的，那是不是說明他們都有機會了？
“沉辭大師，如果您真的決定退圈，能不能收個真正的徒弟？”
“大師，求你了，看看我！跪求收徒！”